Try to Remember
“走在里面要当心些,有些木头啊已经不结实了。”
“嗯,谢谢!我会小心的。”
门窗上已经没有玻璃的木头门与地面摩擦发出生涩的声音,要稍稍费了些力气才把它打开。
左转路过音乐教室,阿尔透过门窗看到里面的钢琴早不见了踪影。
走廊的尽头就是向上的楼梯,踩上去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让人胆战心惊。
那时候那个人曾经好几次站在楼梯口堵截已经迟到的阿尔兄弟两个。
阿尔现在还清楚的记得那个人脸上浅浅的坏笑还有哥哥爱德气急败坏的声音。
“喂!又不是教导主任,凭什么管学生迟到不迟到啊!”
“嗯……迟到这种事情本来就不对的吧……”
那个人摸着下巴装出来的一本正经总会让本来就脾气暴躁的爱德瞬间扎毛。
“混蛋混蛋混蛋!!!”
“好啦,哥哥,不要生气啦。”
“我说艾尔利克同学,与其在这里扰乱校园秩序还是尽快赶到教室比较好吧。”玩够了的狐狸伸个懒腰转身离开。
“喂!”
那人回过头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艾尔利克同学你自己也说了,我又不是教导主任。我只负责拦人不负责抓人。快跑吧,还来得及。”说完便飞快的爬上了楼梯消失了。
“罗伊•马斯坦!!!你给我记住!!!”
结果是,马斯坦的这招百试不爽。
“啊,原来还在啊。”阿尔不禁叫出声来。
楼梯拐角的扶手内侧多年前的划痕依然清晰可见。
那是爱德在被耍之后,心情抑郁的趴在那里时小小的发泄。
罗伊•马斯坦大混蛋!!!
轻轻抚摸着歪歪扭扭的字迹,阿尔笑出了声。
那时候的自己啊,无可奈何的看着哥哥一个字母一个字母狠狠的刻下去,一面又小心翼翼环顾四周以便在发现教导主任的一瞬间拖着爱德逃跑。
其实现在想想哥哥说的没错呢。
那人确实是个混蛋。
可是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那双一直默默注视着哥哥的眼睛。
与爱德相视的时候眼神里透着狡黠与不可一世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在谁看来都是很欠揍的吧。然而在爱德看不见的时候,那人却是用那么认真又温柔的目光注视着爱德。
从一开始的默默到后来的隐忍最后不顾一切的保护,始终未变。
忘记说明了。
那人名叫罗伊•马斯坦,是爱德和阿尔曾经就读的那所中学的美术老师。
说曾经,是因为他们早已毕业多年,当然也因为就在他们毕业不久之后学校因为经营不善被迫关闭了,所有的人都离开了。只剩下这座小小的教学楼在这些年里任由常春藤把它包裹的严严实实。
而就在最近阿尔得知,这栋建筑也将消失在这座城市的地图上了。
所以趁着今天天气不错,阿尔开车跑来老城区,说动了任职多年的守门人,放自己进来找找东西。
幸好,来得及。
走到最顶层只有一间教室。门把上满是灰尘,阿尔用手帕轻轻的拍打了两下铜把手,把手便露出了暗淡柔和的光。
握住它向反方向旋转,锁眼里的结构相互碰撞。阿尔用力一推,门咯吱一声便开了。
屋子里的摆设一点没变:角落里的石膏像,废弃的画架毫无章法的堆在一旁。用空了的颜料管散落一地。只是常春藤顺着天花板的骨架生长得茂盛,阻挡了大多数本应通过透明的天花板照进来的光线,以至于现在木质的地板上散落的点点光斑有些清冷。
这里曾经是罗伊的美术教室,也是爱德常常呆着的地方。
靠着外墙的一边有一片地方空空荡荡。阿尔记得那里原本有一个沙发。
上课的时候,罗伊会在巡视完一圈后坐在那里休息一会。而后来,阿尔在非上课时间跑过来的次数越来越多,也发现这张沙发几乎变成了自家哥哥的专属地盘,经常会在某个黄昏看到爱德在那里睡得不省人事身上还披着一件明显不是他的外套。
记得好像是这里,阿尔凭着记忆这里踩踩那里踩踩的,终于有一块木板发出了特殊的声响。
阿尔蹲下身子伸手把这块地板掀起来,不安晃动的尘埃让他经不住咳了两声。
地板夹层里是一个文件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