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零]
这是后来的故事了。
六道骸轻声笑了笑,蓝色的长发在苍白的月下发出冷冷的光。
虽然不知道恭弥到底想不想听,但毕竟是和你相关的事情,想想还是告诉你比较好。把它当做仅仅是一个故事就够了——
[壹]
回到日本时秋天的气息已经弥漫了整个视野。枯叶平整地覆盖了并盛中学,一如从前。六道骸长长地吁了口气,沿着模糊的记忆走上那个被人占为己有的天台。
黑发少年静静地靠在有些生锈了的绿色护栏上,收去了戾气的脸庞仿佛一只安眠的小兽。他放轻脚步缓缓走近,蹲下身的瞬间脖颈感受到一阵突兀的冰凉。
云雀恭弥睁开眼,浮萍拐的金属光泽充斥着午睡被打搅的不满。
“闯入中学。穿着怪异。发型违反风纪。打扰我睡觉。咬杀。”
六道骸有片刻的迟疑,随后笑着抵开对方的武器。“认识泽田纲吉么。”
“我对食草动物的名字不感兴趣。”
“哦呀。是还没有遇到彭格列的年纪吗。14岁?”
“关你什么事。”抡起的拐子再次被抵住,三叉戟上传来的游刃有余让他皱了皱眉。“六道骸。我的名字。”对方微微昂起头,造成的仰视效果让他尤为不爽。“你会记住的。因为我很强。”
有时候六道骸觉得自己的恋人真的是单纯到可怕。不管几岁都一样。
只是因为一句“我很强”就引起他的注意是意料之外的顺利,窃喜之余也不禁感慨恭弥那么容易上钩要是多来几个有心机的小屁孩还不把他拐跑了?啊啊还好有那个胆子来哄骗他的除了彭格列的家庭教师大概也就只有他了。
不管怎么说省去了大把解除他戒心的时间总是好的。在这里的一分一秒都分外宝贵,他可不想把他俩的关系用这种奇异的方式砍掉重练。
十年的岁月和记忆不是什么他妈的命运想要变更就能随便delete的。他六道骸决不允许。
接下来的日子和以前没有多大变化。他冷不防进攻,他也心平气和地和他打上一场,点到为止。偶尔云雀恭弥会气急败坏地挥起拐子抵上他的肋骨,质问他为什么不肯痛痛快快的和他打上一场。
这时候他会竖起食指做出噤声的手势,随之而来的樱花铺天盖地,不消片刻便埋没了云雀恭弥带着不满的好奇,用沉默代替停战协议。六道骸看见纷飞的粉色倒映在有些失了神的墨色里,燃起的一点点欣喜逐渐被种种反问和假设所否定。
如果经历过樱晕症。如果曾被一个幻术师把自尊扔到地上狠狠碾碎。眼前的这位“你”,还会不会对这片幻术构出的樱花像这般痴醉。
我一直都是个自私的人,而你又不巧还不到我们相遇的年龄。所以现在我不可能把我和他的约定告诉你。
因为我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把这些记忆和恭弥以外的人共享。更何况是你。
[贰]
云雀恭弥觉得六道骸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灾星。
莫名其妙的出现在面前,莫名其妙的和自己打了一场,带着莫名其妙的自信说“你会记住的”。
六道骸很强,所以他很不争气地记住了他。只是他气不过六道骸怜悯似的手下留情,53次斗争每次都被拖成他最讨厌的暧昧不清的平手。
偶尔他会按捺不住自己一拐子挥过去,声音因长时间的打斗而变得略显嘶哑。“别在那里装好心。比我强就打败我让我心服口服,放他妈的水搞得我像个不经打的窝囊废。”
六道骸对此往往只是报以微微一笑,一个幻术就把他打发过去。后来有一次——他不确定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还是六道骸的二缺脑子终于开窍懂得别人的问题要认真回答,只是他知道那绝不是梦境。因为他的确是捕捉到了一句叹息般的自言自语。
“那不是什么怜悯,只是我跟某个人的约定。和你无关又和你粘得千丝万缕。”
算是给他的答复吧。云雀恭弥想了想,就没再追究下去。毕竟适可而止是六道骸交给他的唯一有益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