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碣村以南曾有一个泼皮冯奇,常常聚集了十几个有武艺的跟班来村里滋事。
他和小七年少气盛,仗着自己练就了一些本领,带了刀剑前去理论。
不想寡不敌众,他被几个跟班团团围住,小七勉强逃去找二哥。
那是腊月初三,天寒地冻,水泊的湖面上结了一层薄冰。
冯奇心思毒辣,命人将他用麻绳捆紧,丢进了冰凉的湖水里。
刺骨的寒意令他浑身僵透,纵有再好的水性,也无力回天。
朦胧中,他听见了二哥的声音,小五,你在哪儿,小五,小五。
他回过神来,努力往那个方向靠去,却离得越来越远。
耳边再也没有其它声响,他只听到自己在不停地念着,二哥别走,二哥,二哥。
那股寒意流入了心窝,他闭上眼睛,放弃了无谓的挣扎,等候着那一刻的到来。
腰间被人猛掐了一下,脸上一阵温热,他如逢甘霖,紧紧地握住了那人的手。
二哥别走,二哥,小五以后不会再胡来了,二哥,你别走。
他心急地睁开眼睛,方才只是一场噩梦,他躺在一间屋角破陋的古庙里。
身边的二哥斜倚着祭台,担忧地望着他,小五,你终于醒了。
他尴尬地松开手,这是后山吧,他们把俺们麻翻了丢在这里,是要作何打算?
二哥没有回答他的疑问,拿起树枝拨了拨面前的火堆。
俺们晕倒后下过一场大雨,你身上的衣服没干透,过来烤烤火。
难怪他会回想起十年前的往事,原来是感同身受,只是这种冰凉的感觉还留在全身,没有散去。
他踉跄地站起身,软绵绵地走了几步,头重脚轻。
二哥摇了摇头,把他拉进怀里抱着,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果真淋不得雨。
他歪歪扭扭地靠在二哥身上,呆愣得说不出话。
他知道自己不该多想,二哥这么做只是为了给他取暖,不会有别的心思。
眼前的火光闪烁,他忽然自嘲似的一笑,管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