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年的功夫竟能把人变得连自己都无法认清,昨夜的那个自己,现在想想还真是残虐嗜血,竟能把人都给碎了,
还把秋儿的死怪到了韩庚的身上,伤的他让自己都疼,弄到如此难以收场的地步,此时静下心来想想,还真是自己的不是了,
生在这乱世之中,又身处在沙场之上,谁的命也没那么金贵,就连自己也不知何时就战死在这沙场之上,更何况是那秋儿,
带着韩庚走上这条荆棘密布的路,难不成真的是做错了吗?希澈想的头都快裂开似地疼了起来,坐起身来,下了个令他自己都难以相信的决定来。
韩庚在希澈出来营帐之后,神童就来给他送药了,看着躺在床上眼神清亮的他,神童叹了口气,扶他坐起了把药喝了,这才踌躇了片刻开了口,
“觉得好些了吗?胸口还疼得紧吗?”
“嗯?好多了,多谢申兄,有劳了。”
韩庚靠在床头上,抬手捂着胸口低垂着双眼,用哑着的嗓子应着神童的问话,心里却暗暗一惊,神童跟他讲的话自己的左耳完全听不到,
只有右边的能听到,他讲话的声音本就不大,如此一来听起来竟有些费力了,因此才有瞬间的愣怔嗯了一声后才做回答,
“你又客气了,你我以算是朋友了,无须如此客套·····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队长他······其实队长他还是疼你的,昨夜你晕过去的时候,他急竟拿我的命来要挟,要我治好你,可见他打你的那一掌,也不是真心的,是一时的冲动和一口极大的闷气发不出来,暂时迷失了心智所累,才失手打了你,他守了你一夜,一早又带兵去攻敌营,回来了又一直守着你,已经两天没合眼了,你昏迷时的药灌不下去,都是他自个儿喂的,我也不知他如何喂进去的,可你醒的如此快,就知道那药一口也没浪费啊,讲了这些个话,你应该明白了,好好歇着吧,我还要给伤员换药去,先行告退了。”
神童说罢拿着药碗出去了,留下了韩庚一人在这营帐里发愣,神痛的话他都听到了,虽然声音比以前小了一倍,
可还是一字不落的听到了,希澈为了他竟要杀了神童,还为了照顾他两天没和眼,韩庚坐着坐着觉得脸上有些痒,伸手一摸,不知何时竟泪流满面了。
慢慢的起身下了床,颤巍巍的抓起放在一边的斗篷披上,捂着疼的发闷的胸口,慢慢的往营帐外走去,一掀门帘,门口的守卫就伸手扶住了他,韩庚问了希澈的去向,自己慢慢的忍着疼往守卫给指的方向走去,
就着清亮的月色和营中的火把的亮光,韩庚很快的就看到了希澈在远处的身影,在空旷的大漠中孤零零的坐在夜色下,
背影单薄,更显冷清寂寞,看的韩庚的心好似被针扎的疼了起来,犹豫了片刻,慢慢的走向他那里。
“庚儿?你为何出来了?快回去躺着吧。”
希澈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一回头就见韩庚正慢慢的向他走来,惊得猛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冲到了他的身边,想伸手扶他,又怕他不让,伸出去的手停在了韩庚的身前急切的问道,
韩庚看他的神色有些疼惜与慌张,伸出的手不敢放在自己的身上,心里一揪,强烈的委屈感涌上了心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地掉了下来,张着嘴却讲不出话来,吓得希澈一把搂住了他哄着,
"庚儿,别哭,别哭,看你哭我心疼啊·····”
“你可是不想要我了,是不是啊······呜呜······”
韩庚趴在他的怀里大声的叫了出来,叫罢大哭了起来,胸中的闷气一下发泄了出来,希澈一听他又哭又喊,心疼的紧紧的搂着拍着他的背,轻声的给他陪着不是,
“小傻瓜,我怎会不要你呢,我是怕你还恼我,才不敢再气你了,别哭了,疼死我了,打我出出气吧,仔细气坏了身子,乖,不哭了,嗯?”
“你、你····咳咳······你不是还想让我滚吗······咳咳咳·······”
韩庚在希澈的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猛咳了起来,嘴里还念叨着昨夜里希澈骂他的话,看着他气的又咳了起来,希澈疼的掉了泪,轻轻的给他顺着气儿,
“我该死,那是一时昏头说的混话,我如何舍得让你走啊,我错了,庚儿,我错了。”
韩庚任他抱着自己,那种让他安心的感觉又回来了,尽情的发泄着心中的委屈和闷气,哭声大的引来了在营中狂欢的强仁和始源,
站在远处的夜色里,看着两人相拥在一起,始源释然的笑了,强仁也笑了,可那笑里带着无奈与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