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嗯……小哥……?”吴邪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发现自己正被张起灵塞进被子里。
张起灵不说话，只是帮他掖了掖被角。
因为醉酒吴邪的脑子还没办法正常运作，这一下子手却快于想法，只是看到张起灵有个仿佛要离开的动作就猛得以一个他自己都惊讶的大动作拽住了张起灵的袖子。
张起灵明显也被这一爪子惊得愣在当场，
“一起……？”吴邪这么问，虽然问出口之后自己也没明白到底是要一起干嘛。
张起灵此刻站在吴邪床前，只微微转了身子看着他。窗外路灯的灯光只在他身上勾了个轮廓，吴邪眯着眼睛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不愿意？”吴邪皱着眉头，手一用力就把毫无防备的张起灵扯得踉跄倒退两步栽在床上。
吴邪一下就乐了，什么时候见过这面瘫这么奇怪的表情啊，有一点点惊讶有很大的……咦？
那面瘫带着满脸自己看不懂的表情“嗖”地一下窜起来二话不说就压了过来。
吴邪还犯着二，只觉得唇上暖暖的柔柔的压着一个什么，“嗯？”了一下就咬了上去。
然后就有个东西进到嘴里，勾着舌头让自己喘不过气。
所以吴邪推了推压在身上的张起灵，抗议无效直到被亲得几乎窒息才被放开。
两个人都喘着气互相盯着不说话，吴邪是困了，张起灵精神着，各方面而言。
但是在吴邪翻身卷进被子之后这事儿就没了下文。
下午吴邪醒过来，宿醉对一个小学6年纪的孩子来说还是太刺激，坐在床上发呆好一会儿才模模糊糊记起来。
好像昨天自己生日，大家凑一起偷偷喝酒了，然后呢？
谁最后走的……胖子还是小哥？
吴邪打了个哈欠，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发现一张字条。
“回家拿东西，中午回。”落款是张起灵。
吴邪看了看钟，下午3点了。
没有回来吗……吴邪洗了把脸，那我去找你吧。
2.
这事情得从这儿说起。
这张起灵吧，是吴邪捡到的，虽然人家有家而且就住在城东。那天下着大雨吴邪买了早点回家就发现楼下站着个人，小小的，和自己差不多年龄。因为没有打伞浑身都淋得透湿，额发过长已经遮得眼睛都看不见，穿着蓝色连帽衫黑裤子杵在那跟个石雕一样。吴邪吓了一大跳，卧亐~槽这一大早的哪来的粽子。
那粽子动了动脑袋，似乎是盯着自己手上的早点。
这时一声惊雷把吴邪吓得够呛，比起粽子还是被雷劈来的可怕。于是吴邪转身就往楼里跑，跑了一半转头看粽子，粽子也看他。
有一瞬间吴邪文艺了，觉得这情景怎么这么忧伤这么蛋疼呢。
于是又折转回去拽了他的手就往楼上跑。开了门之后自家那只杂毛狗就以一个近乎野蛮冲撞的方式扑到了吴邪……两腿间。
“哎哟驴蛋蛋你往哪儿撞呢！”吴邪捂着下面，一脚把驴蛋蛋踹到一边。
驴蛋蛋摇着尾巴围着门口傻站的张起灵转了一圈又一圈，后者滴着水站着一动不动。
吴邪又文艺了，太特么忧伤蛋疼了。
“你叫什么？”吴邪凑过去问。
粽子不说话，只是垂了眼睛看着还被吴邪拎在手上的早餐。
“啧，这么闷。”吴邪把早餐举到粽子面前，邪笑一下，“告诉我名字，这个就给你吃。”
粽子看了看吴邪，又看了看早餐，肚子很适时地咕噜咕噜叫起来。
可是粽子还是一句话都没说。
“啊啊啊闷死了！你是不是哑巴啊！”吴邪自己也饿了，懒得和他纠结名字的问题，把早餐放到桌上就招呼他过来，“服了你了，就叫你闷油瓶算了- -过来一起吃饭。”
粽子迟疑了一下，驴蛋蛋就用头拱着他的腿催他快过去。
早餐本来买的就不多两个人吃就不够了，吴邪想起冰箱里还有一些饼干和牛奶，把剩下的早餐都推给闷油瓶自己跑去热牛奶。
驴蛋蛋兴奋地在呆坐的闷油瓶和忙活的吴邪之间跑来跑去，等吴邪端着热好的牛奶和饼干走过来的时候闷油瓶已经吃完早饭了，听到后面吴邪走路的声音他就站起来转了个身面对着吴邪。
“吃这么快！你饿了多久……啊！”光顾着说话没注意脚下，被奔跑的驴蛋蛋绊了脚，整个人都朝闷油瓶飞了过去。


闷油瓶几乎是立刻有个伸手接住他的动作，但是动作一出那杯热腾腾的牛奶就全洒在他身上了。
吴邪自己也被烫的嗷嗷叫，虽然隔着连帽衫还是看到闷油瓶露出的左胸部分全部都烫红发黑了……嗯？发黑？
吴邪一下子脸都绿了，这牛奶狠啊，还带腐蚀作用？神马牌子的牛奶以后打死也不买了。
连声“对不起”地喊着，拉开他的连帽衫想帮他散热，哪知道一只舞动的……这个是什么东西- -，就活灵活现地出现在眼前。
哇靠这牛奶非常狠啊！
还好烫伤没有很严重，吴邪用湿毛巾帮他擦了一会儿就用嘴对着胸口吹啊吹，闷油瓶从头到尾还是一句话都没说。
“咦，没有了……”吴邪在闷油瓶胸口找了半天，刚才那东西已经一点痕迹都没有了。“擦掉了？？”吴邪在毛巾上找了半天，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
抬头却撞上一对暗黑的眸，吴邪觉得隔壁家的小花妹子都没有这么漂亮的眼睛，淡然的，干净的，还有就是只要看到便无限安心的，这么漂亮的眼睛。
“额……”吴邪定定地和他对盯了很久终于几乎变成了斗鸡眼，揉了揉眼睛就开始找话说，“你是不是不会说话啊？”
闷油瓶不说话。
“好吧= =”吴邪耸耸肩，“我叫吴邪，大家喊我小三爷，你喊我吴邪就好。……好吧你不会说话，在心里喊我吴邪吧= =”
闷油瓶看着他。
“口天吴，无邪的邪。”想了想，这说了和没说没多大区别。
闷油瓶还是看着他。
吴邪觉得自己太阳穴似乎开始抽抽。
这个时候闷油瓶却动了动嘴，“吴……邪？”
“哇靠你玩儿我呐你是不是玩儿我啊啊啊啊啊！！！！”
吴邪立刻扳住他的肩膀猛摇起来，“明明会说话为神马装哑巴！！！”
“吴邪。”对方被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时候冷不防冒出一句。
“嗯？”怄气看着他。
“……”
沉默了很久，吴邪果断进入狂暴模式。
“吴邪。”突然又一声。
“我靠！！！！你搞我是吧！！！”有那么一瞬间吴邪真想揍他，但是怎么也下不去手。
因为那张从头到尾都没有表情变化的脸上，有一个浅浅的笑。
“吴邪。”
“嗯……”吴邪已经妥协了，喊吧喊吧，你就喊吧= =
“张起灵。”
“嗯……嗯？”尾音还带着上扬的调子，吴邪张大嘴看着他，“啊？”
他却不再做声。
“你刚才说的是你名字吧？张什么？张起灵？对吧是叫张起灵吧~！”
他垂了眼睛不说话。
“哎早说嘛~！张起灵~张起灵~哈哈~”吴邪拍了拍他的肩，自己总算把他名字问出来了这还算是有点成就感。
下午的时候隔壁家的小花妹子和黏在她屁股后面满世界跑的黑瞎眼镜以及横竖一般粗的胖子都冲进他家强势围观这个捡回来的张起灵。
“嗯……”黑眼镜看了很久，认认真真地和吴邪说，“真的是人类哎。”
没等吴邪动手旁边的小花妹子已经一脚踹得他满地打滚。
“他怎么不说话，老盯着天花板看啊？”胖子围观了很久也没见这人动一下，觉得没劲就换了地方站着问吴邪。
“不知道。”吴邪耸肩。
而那时候小花妹子就已经女王模式全开，走过去居高零下地看着坐在矮沙发里的张起灵，硬是捏着他的下巴逼他和自己对视。
这莫名其妙的火亐药味是怎么回事……吴邪黑瞎子胖子三个人缩在墙角，那边僵持的二人仿佛散发出暗黑气场。
“不许和我抢。”细细柔柔的女孩子的声音，却带着十分的威胁口气，“不然下次见到你，直接打死，算我的。”
张起灵看着她，依旧面瘫毫无表示。
“当你默认了。”小花转头朝那边缩墙角打颤的三个人一笑，“好了~”
“哎哟不行腿软了~”黑眼镜荡漾着，被吴邪一拳揍了脑袋，“有点出息成不！！”
几个人哄了一下午张起灵硬是没开一次口，就连吴邪连哄带骗再央求地要他喊“吴邪”都失败了。
“要不……挠他？”黑眼镜这么一说吴邪和胖子整个人都亮了，此时小花已经早早撤退练唱戏，只剩下三个男生围攻张起灵一个人。
张起灵明显不知道面前傻瓜三人组淫||笑着朝自己抓过来是要干什么，猛得被摁在沙发上的时候还困惑地看着压住自己身上的吴邪。


第一爪下去，毫无反应。吴邪纳闷了，难道挠的不对？又几爪下去，依旧毫无反应。
“我靠这小哥定力好啊！”胖子在一边本来是要帮忙摁住张起灵前肢（喂）的，但是一点力气都不用出因为那人从头到尾都没动一下。
“咦，奇怪了……”黑眼镜这下也没了办法，挠痒本来是最后的杀手锏，一般装得再深沉的人都经不住他们三个人一通乱挠3秒钟保准破功。但是这个张起灵坚持了超过2分钟不说，除了衣服被他们拉得凌乱性感之外没有任何别的变化。
“嘁= =不玩了。”吴邪从张起灵身上下来，正赶上吴三省开门进来。
“你们几个小兔崽子又玩什么把戏！！那是什么！尸体吗！！是个尸体吗！！”吴三省进门就看到三个混小子围着一个衣衫不整的人，顿时火就上来了，这不是打架就是强X啊！
“才不是，这是我捡回来的人。”吴邪辩解着，瞟一眼还躺在沙发上一脸茫然看过来的张起灵。
“捡的？捡的也轮不到你们这么搞他吧！”吴三省走过去，看到张起灵的时候顿了顿，“嗯？”
“嗯什么？”吴邪凑过来拽住张起灵的袖子，“我捡到的就是我的了。”
“去去去，这是老张家的崽子嘛，怎么跑这里来了。”吴三省给张起灵拉好拉链，拎起来就要往外走。
“啊啊啊啊三叔你干什么！！”吴邪扑过去抱住吴三省大腿，“不许抢我的人！”
吴三省被那句话噎得又想笑又想骂，
“这家伙有家有爸妈，凭什么是你的人？”吴三省看着瘪嘴抱大腿的吴邪，“大侄子啊，跟你说了不要捡路边的东西吃，路边的人也不要捡。”
想了想，又说，“捡来也不是你的。”
“是我的！他认我的！”吴邪把求助的眼神投向张起灵，张起灵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站在那里。
后面黑眼镜和胖子伸长了脖子看戏。
吴邪觉得面子有点挂不住了，擦，这混蛋刚才明明喊我喊得那么勤快，现在屁都不放一个。
吴三省冲着吴邪嘲笑了一声，拉着张起灵要走，走了一会儿发现不对啊怎么变重了，扭头一看居然发现张起灵拽着吴邪，吴邪一副得意到死的表情看着自己。
“看吧~！是我的~”吴邪得意得人都飘起来了。
靠！吴三省头上都冒出青筋，但是两个人都不配合自己也不能就把这小子直接拎回去，只能由着吴邪得意得要炸开了，自己去打电话。
“哇靠你怎么做到的？”胖子过去照着吴邪后背就是一掌，“他会动哎！还会拽人！”
“你是想把我拍成粉是吧！！”吴邪回了他一掌，又转头看盯天花板的张起灵，“小哥，你回家之后我们还能找你玩么？”
张起灵过了很久才把头转向吴邪，只看了一眼又望向天花板。
黑眼镜这时候也学着他的样子盯着天花板，只盯了一会儿就喊脖子疼不看了。
吴三省打完电话回来，“走，把他送回去。他爸妈都出远门了，家里只有保姆在，今天找他都找疯了。”
吴邪和张起灵走在中间，后面跟着依旧想凑热闹的黑眼镜和胖子，吴三省走在前面似乎是在和谁打电话，声音很柔很小。
“哼，肯定是和相好的打电话呢。”吴邪偏了头看张起灵，“我以前都没见过你，新搬来的吗？”
张起灵不说话。吴邪只能耸耸肩。
走了小半个T市才到张起灵家，也难怪以前都没见过。老远就见一个30多岁的女人跑过来抓着张起灵朝他们千恩万谢。说着要是小少爷丢了她就死定了云云。
吴邪不喜欢她，虽然是保姆但是看样子只是把照顾张起灵当成工作内容，势利得很。
小孩子嘛，正义感很强的。
所以在女人拉着张起灵要走的时候吴邪死死拽住了张起灵的手。
“我捡到他，他就是我的了。”吴邪看着女人，那女人满脸诧异，慌忙看向一边同样震惊的吴三省。
“你要想找他，就来我家找。”
还没等女人和吴三省做出反应，就见那个一直跟个木雕一样的张起灵突然像是充电完成一样拉了吴邪瞬间跑出好远，后面黑眼镜和胖子追着尖叫起哄完全一副越狱成功兴奋癫狂的样子。
“我靠！！！”居然当着自己这个长辈的面和男人跑了（大误）！吴三省气得跳脚，“小兔崽子回去弄死你！！”


虽然说回家还是挨了一顿揍，但是因为这张家和吴家的长辈们都算是旧相识，张起灵被吴邪收了的事情也就被当成小一辈们的GM友情看待了。
而吴邪终于知道为什么从来没见过这个张起灵。
他之前一直都在医院住着，因为自||闭症。
这几个月情况好很多，就被接回家住，哪知道才住没几天就被吴邪逮着了。
吴邪不懂自||闭症是什么，但是听上去不是个什么好事。他觉得小哥虽然不爱说话却不像有什么病，但是既然他愿意喊自己的名字，愿意跟自己回家，自己就要照顾好他。
其他人都对多出个玩伴没啥意见，除了小花妹子。
是人都看得出来她不喜欢张起灵。但还算给吴邪面子没有为难他，只是认识到现在愣是除了最初的威||胁以外一句话没说过。
黑眼镜和张起灵玩的不错，这让吴邪很惊讶，虽然说这个玩得不错得这么看——和高年级的打架这俩凑一块儿从来没输过。
大概是因为揍人的实力差距，胖子对张起灵有点怕又有点崇拜，还挺听他的话，虽然他一共没说过几句话。
最后说说这张起灵和小吴邪，吴邪现在才知道自己捡了个什么回家。
功课奇好，打架是个不吃亏的主，对吴邪保护有加自从收了张起灵再没人敢对吴家小三爷挑||衅。
其实吴邪觉得挺不好意思的，自己的本意并不是要找个保镖，但是张起灵每次都不声不响地给他把事情摆平了。
于是吴邪就想，那既然是我家的小哥，不劳动者不得食，要做体||力劳动就做吧- -
感激的话还是要说的，吴家小三爷不可以无视别人的默默奉献（……）。
于是这天吴邪拎着买好的小蛋糕逮住张起灵准备进行一次深入的心灵交流。
时间是放学后，吴邪家书房。张起灵合起作业本就见吴邪在门口探头探脑。
“吴邪？”在他询问的口气里吴邪窜了进来，搬了凳子坐到他旁边，递上蛋糕，然后巴巴望着他。
一阵沉默。
吴邪才记起自己没有说开场白，清了下嗓子说，“前几天……那个什么，啊，你懂的……就是想来谢谢你。”吴邪挠着头发，哎哟悲剧，开场白不应该是这个的啊。
还是沉默。
吴邪没在看他，直勾勾盯着那块蛋糕心想卧亐||槽啊你倒是说话啊你嗯一声我也有话接下去啊啊啊啊啊。
哪知道张起灵直接就去拆蛋糕的包装盒，吴邪一愣，大大呼了口气。得，直接吃蛋糕也是个办法，省得我不知道说什么。
然后张起灵拆好了包装就把蛋糕推到吴邪面前，吴邪觉得自己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这是……不要的意思？
“不吃甜的。”他低低解释了一句。
“哦……”吴邪有些失望地接过蛋糕，还是不甘心，老子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跟你道谢的啊啊啊啊。
于是吴邪就舀了一勺蛋糕接递到张起灵嘴边，“喂你总吃了吧。”
张起灵的眉毛跳了一下，定定看了吴邪好久，直看到吴邪胳臂举着发酸，才张口把东西吃了。
“我去啊，住一起这么久我才发现你居然是个要人这么哄的人！”吴邪把蛋糕往张起灵合上的作业本上一放，自己舀了一勺大口吃掉。
张起灵看了看吴邪，动手整理起桌上的课本。
“以前没有人……”顿了一下，“这样对我。”
吴邪僵了一下，怎么回事，一句话超过5个字就要大喘气了分段说？
“你爸妈呢？不管你？”问出口了吴邪就后悔了，这不明摆着么，要是爸妈管他他还至于这么久都呆医院里出不来还至于精||神恍惚（？）流落街头么。
张起灵摇摇头，“也许哪天我消失了都没有人会发现。”
吴邪一数，矮油不错哦，15个字不带喘气的。
“怎么会。”吴邪过去搭住他肩膀，“如果你消失了，至少我会发现。”
附赠天真无邪大笑脸一枚。
他看到张起灵眼里那一瞬间仿佛涌过万千情感，最后定在一个他不懂的眼神上。
吴邪好喜欢这个眼神。
所以他又强迫张起灵吃了一大块蛋糕。


春天一到，吴邪家的驴蛋蛋也开始不安分了，成天想往外跑啊。
吴邪也觉着把一只发情的公狗关在家里实在是不人道，但是它一往外跑那就是没个影儿了。
要不阉了吧，这更不人道了。
一到了晚上楼下的猫叫的那个惨烈啊。
吴邪家爹妈平时都在外面，二叔自己开着公司有自己的房子，三叔又是个到处玩的货，虽然被委托照顾吴邪但是根本就行踪飘忽不定。所以家里也就剩吴邪张起灵驴蛋蛋，这驴蛋蛋一撒丫子跑了，晚上就剩吴邪和张起灵坐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尴尬地听楼下发情交响曲。
偏偏电视里的动物世界正在放羊驼的交配。
吴邪脸都憋红了，赶紧换到卡通台偷偷瞟了一眼旁边的张起灵，却见对方正看着自己。
“怎、怎么了……”
“你脸好红。”他淡然地这么说，对面通红的番茄瞬间炸开了。
“才才才才没有啊！！！！这是热啊！！这么热的天都不开风扇啊！！！”咆哮体一出，张起灵果然被镇住了。
于是张起灵转头认真看电视，吴邪刷刷冒着黑线。卧亐槽这丢脸丢到家了。
可是他看到张起灵胸口黑色的东西又跑出来了。咦了一声就挨过去开始解他衣服。
张起灵往边上挪了又挪想躲他的爪子，可是沙发就那么大，最后还是哗啦一下被扯开了衣服。
“哇哦，好酷！”对方胸口的黑色野兽仿佛随时可以冲出来一样。“这是什么？”
张起灵沉默了一下才开口，“麒麟。”
“起灵？是你？”吴邪不知道麒麟，只是听起来和他的名字很像。
张起灵摇了摇头，不说话了。
“好厉害……”边说还边用手摸来摸去，想了想又问，“下面有吗？”说着就开始往下摸。
“没有。”这次张起灵回答得无比的快，手也猛得抓住吴邪还在乱摸的爪子。
“哦……真的好酷0.0”吴邪羡慕嫉妒恨地看着他身上张牙舞爪的野兽，“为什么有时候有有时候没的？”
张起灵不说话，默默穿好衣服。
吴邪很好奇，但是张起灵不说他一点办法都没。
楼下猫叫还是很凄厉，但是有更凄厉的声音传来了。
急促的刹车和“嗷——”的一声。
吴邪和张起灵瞬间跳了起来，飞快地跑到楼下大马路上。
肇事的车早已开走，只剩下驴蛋蛋躺在路中间奄奄一息。
吴邪扑过去抱住驴蛋蛋，哇地一下就哭了。
“去医院！”张起灵拽起吴邪，两个人飞快地往兽医那儿跑，跑到的时候驴蛋蛋已经没了反应。
吴邪身上全是驴蛋蛋的血，他蹲在兽医门口嗷嗷地哭，心肝肺都要哭得呕出来。
张起灵走到吴邪面前却不知道怎么安慰他，蹲下来手伸出去半天却没落下来。吴邪越哭越伤心，驴蛋蛋没了，说没了就没了。他猛得就抱住面前的张起灵，张起灵被他抱得跪在了地上，吴邪在他胸口哭得撕心裂肺，“我的驴蛋蛋没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终于下定决心般紧紧环住他。
“那我……”深吸了一口气，“做你宠物。”
吴邪还在“啊啊啊啊啊啊啊”地哭，听他说这句之后更哭得厉害了。
却紧紧地，更加用力地抱住了他。


6.
“哎哟我cao！”“卧cao！”“cao他！！”
这是剩下的三个人见到张起灵的时候说的话。
虽然不是很文雅，但是好歹深入浅出地概括了大家对张起灵归来的喜悦心情。
……大概。
吴邪心情沉重地帮张起灵搬了行李，说是行李，其实只有一个背包而已。
张起灵洗完澡裹着浴巾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吴邪关上主卧的门转身。
吴邪抬了头看他，然后整个人都石化了。
**这特么神马身材，要不要这么性感！！
你吃神马长大的！
而且为神马只裹着浴巾！！闹哪样啊！！不是给你拿了衣服吗！！你在美国都学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啊啊啊啊啊！！！！
妈|！的刮阵风你下面的布条都会被吹飞了！！你想展示神马！！不就身材好点吗！！得瑟啥啊！！
吴邪只觉得无语凝噎，吐槽哽在那里上不去下不来。
张起灵疑惑地看了看自己，又看向吴邪。
吴邪这才把自己钉在他身上的眼神收回来。
“咳，那什么，一起睡。”吴邪指了指主卧，“因为睡相不好我以前就把床换成双人的了，今天你必须跟我讲消失了五年你特么搞什么去了。”
张起灵把擦头发的毛巾搭在头上，两手拉着毛巾尾巴打量着吴邪。
吴邪被看得有点火了，**看毛啊，爷穿着衣服你看毛！
“嗯。”
嗯毛？！就你这简短程度，五年不就变五个字了！！“吃喝拉撒睡”啊！
他的故事真的不长。
父母把他带去美国，交给那边一个机构就开始了治疗。他表现得很好很好，于是没多久就出院了。
回家以后也只有保姆看着，他想回来，可是父母不在身边根本办不到。
期间爸妈出现过几次，闪现一般，然后杳无音信。
他一个人在异国他乡顽强地生存下来，直到父母去世。
然后他回来了。还好吴三省的电话都没变过，他很久很久以前偷偷记下，联系了吴三省然后才找到吴邪。
吴邪听得有些愣神，这中间省略掉的东西太多，但是主要的事情还是讲了个明白。
“小哥，其实你根本就没有他们说的那什么病，对吧。”
张起灵看着他。
“我一直都知道的。你那么好，明明很正常的。”吴邪朝他笑起来。
张起灵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也朝吴邪笑了一下，很浅很快，吴邪还是看到了。
互相呆看了一下吴邪才开口。
“哎，你以后就住我这里吧。你看我爹妈也不回来，三叔到处跑，这房子只剩我一个人了。”吴邪朝着天花板叹了口气，“我一个人，五年了。”
有那么一下子张起灵觉得自己就要扑过去，盯了吴邪半天只是轻声说，“吴邪。”
“嗯？”
然后张起灵似乎有个想凑近的动作，身体前倾的动作还没做，吴邪就指着他胸口叫起来，“哎又出来了！！这是麒麟！你和我说过的！”
张起灵一僵，又靠回床上。
“这东西到底怎么回事啊？”吴邪凑过去看了又看，“擦也擦不掉，神出鬼没的。”
张起灵不说话。
“你也不知道么？”吴邪抬头问。
张起灵垂了眼睛。
“嗯……那今天早点睡吧，明天你不是还要去交转学申请什么的么。”吴邪躺下来，翻了个身，“早上我给你做早餐~宠物总算是回来了~>w<”
可是张起灵没有躺下反而下了床。
“哎？你去哪儿？”吴邪撑起身子。
“……厕所。”


逃课的事情被老师抓去训了半个小时，末了突然说，运亾动会上拿几个名次来就饶了你们。
吴邪他们还处在宿醉没完全醒的状态，老师说什么都胡乱点头。
被放回教室很久之后吴邪才反应过来，哎哟，要运亾动会了。
班上的体育委员是个看上去萌萌的很好欺负的男孩子，虽然是体育委员但是体育完全不行，大概只是好差遣而已吧。
下课以后吴邪拍着体育委员的肩膀，“王盟啊，我帮黑眼镜报那个，多少米来着？八千米长跑啊~”
王盟有点紧张地缩了缩，“小三爷，最多只有三千米……”
“哦，那让他多跑几次。”
王盟擦了擦汗，“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还有那个胖子啊，给他报跳高。”
王盟瀑布汗了。
“小花嘛，报个拉拉队好了，让他领队。”
王盟的眼睛扫向吴邪身后，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张起灵……嗯，每一项都写他的名字。”
王盟都要哭了。
“我就负责围观。”
然后吴邪就觉得背后有人拍自己，回头就见小花黑眼镜胖子站在那里，优雅地朝他伸出中指。
“ca你大爷= =”
三个人的表达方式虽然也不是很文雅，但是好歹深入浅出地概括了大家对吴邪帮他们选项目的感激之情。
……嗯，一定是这样的。


胖子终于在吴邪苦口婆心的劝导下也报了跳高，试跳的时候他站在杆子前面抖了抖自己那身神膘，猛得蓄力，“喝啊！”一声就跳了。
然后正好压在杆子上，然后杆子就折断了。
吴邪笑得跪在地上还不能缓解，就差以头抢地了。
被胖子碾得满地滚来滚去躲避他的无敌神猪脚。
后来滚着滚着就掉进扔铅球的沙坑里去了。胖子这才收了脚，又去挑战跳跃新的高度。
吴邪笑得没了力气，躺在里面怎么都站不起来，过了一会儿张起灵伸手过来，吴邪握住，却还是站不起来。
这时候吴邪已经笑得面部神经失调，嘴角一个弧度都挑不起来了，眼角带着晶莹泪光以一个破罐子破摔的性感姿势躺在沙坑里看着张起灵。
张起灵蹲下来，硬是把吴邪从沙坑里抱了出来。
然后吴邪听到对面看台上一阵疯了一般的尖叫，和张起灵一起茫然的转头望向鼻血横流的那群妹子。
因为狂笑加上满地滚耗费体力过大，吴邪放弃了跳高这个项目拉着张起灵坐到看台下面的阴凉处。
期间张起灵去投了个标枪，吴邪坐的老远都看到那标枪嗖得飞出几乎大半个操场，扎在操场另一边一个扭动的同学屁股后面的草地上。
所有人都被射程和这惊险一幕吓石化了，张起灵也不多投，晃晃悠悠又走回吴邪旁边坐下。
吴邪目瞪口呆地看看他，又指指操场那边的标枪。
“你……好臂力啊壮士……”
张起灵望天。
后来去领奖，他拎了好大一袋洗衣粉回来。
屁股后面追了一票妹子。
有妹子拉住他好像问了不少问题，可是张起灵先是看天，后来被叽叽喳喳吵的没辙了就盯住吴邪。
吴邪本来悠哉地扇着扇子，突然觉得一到热烈（？）的目光烧了过来。
对上张起灵的眼神就开始了脑电波交流。
交流过程如下：
吴邪：我靠你这已经要引起公愤了。
张起灵：……
吴邪：我是不会过去救你的。
张起灵：……
吴邪：看我也没用，宠物要学会独立。
张起灵：……
吴邪：我真的不会过去的。
张起灵：……
吴邪：真的……
张起灵：……
吴邪：……
张起灵：……
吴邪：卧操！！！
张起灵：……[微爽的意味]【←这是什么东西！
从妹子堆里把他揪回阴凉处之后吴邪就遭到了各方妹子们的唾弃，虽然也有妹子对着他俩持续喷着鼻血。
为了不去看某些妹子们杀人的眼神，吴邪就和一群同学坐地上搓起PSP。
接下来就只要等广播叫参加“定向寻宝”的同学就可以了。
张起灵坐在旁边拿胖子的大帽子扇风望天，吴邪想蹭点风吹就拼命往张起灵身上挤，最后干脆变成了张起灵靠着墙扇风，吴邪斜靠在他胸口。
然后诡异的尖叫又来了。
吴邪真的很担心那群鼻血一直流的妹子，天热上火，注意补血啊妹子们。
广播终于响起的时候操场都沸腾了，去年的奖品是免费吃一周的X胜客披萨，学校买单。那一周吴邪他们班的孩子们跟着黑眼镜享尽了猪一样白吃白喝的乐趣，但是再也不想看到披
萨一类的食物。
今年派去的是从气场上看就如同帝王攻（？）的实力派张起灵，和从气场上看就说不上来什么感觉的吴邪。
吴邪挥拳向解说员黑眼镜抗议并且竖起了表示愤慨的中指。
之前已经介绍过了，所谓“定向寻宝”就是进老房子里找东西，但是这老房子也不是那么好玩的。因为被榕树寄生导致房间跟斗里一样阴暗不说，随时都会被盘踞在房间里的榕树
枝绊倒。而且提示一般都会在稀奇古怪的地方你必须爬上或者跪在某处才能找到。
吴邪其实很排斥进去那里，完全是校长恶趣味搞得跟鬼屋一样，每年当大家都进去之后外面的大喇叭就会发疯地播放恐怖音乐或者爱情买卖，虽然后来被投诉到只能播神曲。
“红队嘛，那我们找红色的东西。”吴邪手上扎着红色的丝带，站在划出的白线外围对张起灵说。
张起灵点头。
黑眼镜在后面大声喊，“把绳子系在一起~！”
吴邪茫然地望着他，黑眼镜就指指他们手上的红丝带。
“系你妹= =”吴邪才刚说完那边就一声哨响，开始了。
踩着《忐忑》的音乐进了老房子，虽然外面阳光大好，房子里还是阴冷阴冷的。
吴邪在一间教室的黑板上发现一个红色黑板擦，上面粘着字条：绕梁三周。
“绕……梁？”吴邪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因为是老房子只有三层，第三层上面有个阁楼，一整层，以前是用作舞蹈室。舞蹈室上面是那种尖尖的房顶，房顶下会有横梁。
他们现在是在一楼。
“要上三楼吗？”吴邪问。
张起灵已经走向楼梯间。
吴邪暗暗“我擦”了一声跟了上去。
舞蹈室的门一推就开了，这里应该算是全楼采光最差的地方，榕树就是从房顶一个破洞伸进来，长得满地满墙都是。老房子里没通电，不得已吴邪用上了手电筒。
“绕梁……咱们得上去才行啊。”吴邪抬头看了看，净高得有5米多吧，这横梁离他们就有快3米的距离，就算跳起来够得着想爬上去也难。
还在想着就见张起灵靠墙攀着那些榕树枝，稍一用力就爬到了横梁附近，抓了横梁直接用臂力就把自己提了上去。
吴邪张着嘴呆了一下，直到张起灵的声音在头上响起，“吴邪，手电。”
“哦……我给你扔上去。”吴邪抬头想定位他，可是那密密麻麻的榕树干几乎吞没了他整个人。
“上面有两层。”张起灵的声音似乎又从稍远那边传来。
“小哥，你别动……”吴邪拿着手电找了半天，就算外面放着喜感的音乐他还是觉得后背发凉，声音也有点颤。
上面沉默了一下，几根榕树干被张起灵用力扒拉开，他探出半个身子看着吴邪问，“怎么了？”
吴邪转过脸咳了几声，“没、没事，手电给你。”张起灵接住手电看了他一眼又缩回去。
吴邪就站在下面看着那微弱的光点在枝干里若隐若现，张起灵似乎在两层横梁上翻上翻下，里面也全是盘错的枝干，想动必须得把自己变成个猴子。
那盘踞在梁上的榕树干就像一个暗黑的巢。
里面也许有……
追到手电停下来的地方没了动静。吴邪站在底下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反应。
吴邪真的觉得后背凉透了。
“小哥……？”
没回答。
“张起灵……”声音带着更明显的颤。
吴邪非常明白地意识到，自己很怕这样。
很怕自己喊他，却没回音的，这样绝望的情况。


站在门口拿手电照了一会儿，只看到很多书架和一张类似校长桌一样的东西。
吴邪被书架上的书吸引了过去，其实他觉得很奇怪，这里既然很久都没人动了，为什么书都还在。
“吴邪。”张起灵站在校长桌那里朝他喊了一声。
吴邪见他从桌上一本红色封皮的书里拿出一个纸条：[向上看，在那里]。
他们就举着手电朝上照了照，有横梁。
互相看了一眼吴邪就开始找能爬上去的东西，张起灵走到那边书架用力推了推，发现这书架上面和下面都和房间固定在了一起，也就是说爬的时候书架不会倒下来。
吴邪一回头张起灵已经嗖嗖地爬到了书架顶端，抓着横梁几下爬了上去。
吴邪赶紧把手电筒塞在口袋里也跟着往上爬，等他终于站在横梁上的时候张起灵早就走到校长桌的正上方，蹲下来在横梁上摸来摸去。
“找到什么了？”吴邪猫着腰走过去，横梁和天花板的距离很低，他只能走得像个7字。
张起灵摇摇头。
吴邪蹲下来照照张起灵身边的地方，除了横梁没有任何东西。
张起灵思考了一下，抬手就敲天花板。
这一敲两个人都听出来了，有隔间。
然后张起灵在天花板上摸了摸，手一用劲，头上的一块板子就被拉开，露出了一人钻入可行的小口。
吴邪的眼神一直追着他的手，你说以前小没注意，现在仔细看吧你这俩手指是不是也忒长了。
这要是哪天张起灵怒了，两指一出，2米开外的人都准给他扎瞎了。
张起灵拿过手电筒，稍微起了身站起来朝里面照了照，又蹲下来，“找到了。”
吴邪点点头，“我也要上去。”
张起灵摇头，“里面太小了。”
吴邪又点头，“小我也要上去。”
张起灵不说话了。
最后还是张起灵先钻上去，吴邪跟在后面也上去。
那里面也就一个普通单人床的大小，高度勉强够一个人跪着。
张起灵爬到前面的时候很明显地刹了一下车。
吴邪赶快跟过去。
张起灵指着里面，最深处躺着一双舞蹈鞋和一个旧书包。
吴邪觉得头皮都麻了，你说谁会在这里藏这么贴合校园怪谈主题的东西。
“鞋子是我们的。”张起灵拿过鞋子，鞋子上粘着红色的字条写着[红队宝物]。
“那书包呢？”吴邪爬过去，爬到张起灵腰附近的时候他再挤不进去了，干脆就压在了张起灵背上把书包拽了过来。
上面贴着蓝色字条，[蓝队宝物]。
“居然是放在一起的……”吴邪趴在肉||垫上看了一下书包又把它塞回原地。
张起灵转头看他，吴邪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把全身重量都压在张起灵身上。
让开了个道儿让张起灵坐着转个方向好爬出去。张起灵刚坐起来吴邪就也想坐起来，一条腿挪过张起灵身子的时候他们听到下面传来说话声。
可以听出底下进来的应该是蓝队的人，他们还在奇怪一楼的门怎么了，又猜是不是别的队的人先到了。
吴邪看了看张起灵，轻声问怎么办。
张起灵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如果让他们发现他俩在这里一定会上来查看，也就相当于白送了他们一个奖励。
这本来就是个竞争，没有那种[两队同时出来并且有一队还是发现了另一队之后幸运地也找到了自己的宝物]这样的好事。

黑眼镜捂着头看看吴邪又看看张起灵，半晌转向那边脸色奇差的小花。
“我不知道他们已经发展成这样了……”
“操，那是我搞赢……不是，掐赢他的证据！”
“不你明明是用了非常下流的手段……”
“哪里下流了！又没规定不能用嘴= =”
“你还用嘴……”
小花实在听不下去了，用力把黑眼镜脑袋摁到车门上一把拽住张起灵的领子，“昨天干嘛了？”
吴邪冒着冷汗在旁边安抚小花，“别那么气，他没欺负我……”眼见那边张起灵和小花交汇的眼神噼啪冒起火花，咽了一口口水，“我欺负他来着……”
小花瞪了吴邪一眼，“就凭你还欺负他？”
吴邪被噎个半死，槽点太多他只是张着嘴呆在那里。
张起灵面瘫着看了小花一眼，小花脑袋上立刻爆出青筋。
“你们还要磨蹭到什么时候？还去不去了？”带队老师不耐烦地从车里探出头来，“你们几个，回去上课！你们俩上来！”
迫于老师的压力小花恨恨放开张起灵，拎着吴邪就往学校走。
吴邪倒退着被拽走，朝张起灵挥挥手。
“哦尼玛，这待遇差别！”黑眼镜捂着鼻子上了车，张起灵慢悠悠跟了上来。
“小花小花好疼脖子要断了……”吴邪被拉得不行只能蹲下来，“你、你怎么这么生气啊咳……”
“哼，你是没看到哑巴张那表情。”小花揉揉额头，“炫耀毛，早晚揍死丫！”
“……”吴邪不是很懂，正巧又遇到刚被罚抄完的胖子，“你怎么才来，他们都走掉了。”
“操，也不看看胖爷我抄了多少遍，每个单词1000遍！！一支笔直接写没了！”胖子揉着手，“反正星期六就可以见到了，胖爷可没像你们那样还挂念自家那口子。”
“操！！”吴邪和小花同时朝胖子伸出了表示鄙视的中指。
晚上吴邪给张起灵打了个电话，张起灵他们下午到的，打了一场练习赛学校就放他们回宿舍了。
“小哥，晚饭吃了吗？”
“嗯。”
“记得买点牛奶放寝室里，晚上饿了喝掉。”
“嗯。”
“衣服洗了吗？”
“嗯。”
“盆子破了吗？”
“……没。”
吴邪就笑起来，张起灵很轻地咳了一下。
“那你明天加油~作业我都帮你记下了~好好比赛~”
“嗯。”
“来说个晚安爷听听~”
那边沉默了一下，“吴邪。”
“嗯~？”
“多穿点。”
“啥？？”
吴邪本来以为可以听到类似“晚安”或者至少“安”，多穿点是为毛……
可是张起灵就不说话了，吴邪困了，“那晚安~帮我跟黑子也道个晚安~”
“嗯。”
挂了电话之后吴邪缩在床上，现在已经快要入冬，晚上温度降得很厉害。以前两个人睡还好，变成一个人了之后冷冷清清的，躺着更觉得冷。
吴邪翻了个身，旁边空空的。拿了手机发短信过去，[小哥~]
那边秒回一个[嗯？]
[快回来=w=]
5秒之后电话打了过来。
[怎么了？]
吴邪笑，[想你了呗。]
那边瞬间一片寂静。
吴邪打着哈欠，[困死我了，明天还有考试，我睡了啊。]
那边[嗯]了一声，吴邪说了句晚安挂了电话。
睡得很安稳。
之后几天无非就是晚上打打电话，张起灵他们几场比赛都是直接秒杀对方，晚上黑眼镜会和这边认识的朋友出去玩，张起灵就宅在寝室里看书。
周五打完电话吴邪突然觉得想笑。
好像在谈恋爱啊。
明天就要见了好开心什么的。
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
张起灵早就睡了，但是吴邪手机震了好几次，看到发信息的人他就不想回。
稍微有点小慌。
自己这是怎么回事。


从天台回来的时候吴邪正趴在桌上睡觉。
小花压低声音在黑眼镜耳边说了什么，黑眼镜惊得墨镜都要掉了。
我去啊这不完蛋了！黑眼镜擦着汗。
还不都是你害的= =小花瞪了他一眼。
胖子凑过来问怎么了，小花用下巴指了指吴邪的方向说，这小子刚从天台下来。
胖子不懂，从天台下来怎么了？
小花玩着手机说，下来就这样了。
吴邪趴在桌上，其实根本就没有睡。
脑子里“嘭~~~”“轰~~~”地炸来炸去。
本来上天台找他们玩，结果听到了不得了的事情。
张起灵说，“我只要守着她就够了。”
果然是有喜欢的人吧，绝对不会是因为“啊这个世界上我只剩吴邪一个人可以依靠了”这样的狗屁理由才回来的，虽然这理由都是自己自我感觉过好YY出来的。
矮油，应该说不错嘛，能守住就是成功第一步呀。
说起来最近是看他好像不停和别人发短信来着，矮油，原来是妹子啊。
矮油你说我怎么这么疼呢。
胸口怎么会这么疼呢。
放学以后吴邪撂下一句要送女友回家就飞一般跑得没了影。
黑眼镜和小花几乎是机械地同时迈步摆出一副“不关我的事啊”的表情倒退着走掉了。
胖子其实不太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张起灵接了个电话，外面下着雨，他就靠在教学楼走廊窗户边上看着楼下吴邪和阿宁撑着伞手挽着手走出校门。
吴邪晚上回家的时候发现张起灵还没回，有点意外，但是一想到张起灵大概是有妹子了就觉得也对，自己绝对不能专制。宠物也是人，有妹子的人森才完整。
吃了顿一点味道都没的晚饭，看了会儿电视写了下作业，张起灵还没回来。
吴邪觉得自己应该睡了，可是躺在床上精神的一塌糊涂。
于是开始数羊，一只阿宁，两只阿宁，三只阿宁，四只张起灵……咦，不对= =
听到钥匙声的时候吴邪一跃而起光着脚跑到客厅。
张起灵拎着一包什么进来，一只手上还拿着一把小花伞。
矮油~小花伞呢~
吴邪这才记起早上的时候还没下雨所以两个人都没带伞，自己是借着阿宁的伞才回来的，那他手上这把呢？
总不可能是在便利店买的吧。
张起灵看了他一眼，“晚饭吃了么？”
吴邪点头。
张起灵就把东西放到了冰箱里，把小花伞撑开放到阳台。
吴邪说，看不出来你喜欢这种范儿的。
张起灵摇摇头，不是我的。
然后他看了一眼吴邪光着的脚，拿了备用拖鞋走过去放到吴邪脚边。
吴邪看着他，没动。
张起灵却转身走向了浴室。
好吧，以前他一定会说小心着凉然后强迫自己穿鞋。
好吧现在他躲自己都来不及。
好吧好吧。
这几天自己偶尔去揽他或者睡觉挤过去他都会挪开。
再也没有目光交汇，一般都是看一眼然后就转头看天花板。
虽然以前也是这样但是以前好歹“看一眼”是看眼睛，现在是看向一个“方向”。
我擦，好吧。
浴室响起水声之后吴邪光着脚进了卧室。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哦妈的，见鬼。
好烦。
吴邪抱着头埋在枕头里。
今天他和别人去吃饭了，然后那个人把小花伞借给他了。之后他就会去还伞，然后他们就可以一起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
尔康都阻止不了他们了。
吴邪这么想着，在床上缩成了一团。
8。
吴邪一直以为张起灵很快就会去还伞，等了一段时间想看看他会领个什么样的妹子回来，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在吴邪都快不再纠结这个事情的某一个周末，外面咚咚咚地响起了敲门声。
开门之后看到外面站着一个水灵灵的妹子，水灵灵得都要滴出水来。
妹子看吴邪一脸呆滞，甜甜地笑起来，喊了一声“小邪哥哥~~”
吴邪被这一声喊得腿软，“啊你你你你你好……”
“哈哈，小邪哥哥你真逗~不请我进去吗？”
吴邪这才慌慌张张把她让进屋内，虽然这妹子仿佛有那么一点眼熟，但是自己真不记得了。
张起灵听到声音就从书房走出来，那小妞一见他就跑过去，“起灵哥哥~我来拿伞咯~”
这一口一个哥哥，真的大丈夫？
吴邪看着张起灵听话地把伞拿出来递给她，又柔着声音和她说着什么。
矮油~~是他的妹子~~~
水灵灵的妹子呐。
吴邪傻愣愣地站在那里，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找个借口出门比较好。
心里压抑的感觉要疯了。
不断和自己说原来张起灵是loli控，看错他了居然是loli控还以为他是御姐控好吧这一点意义都没有还是找个理由出去吧。
开始穿鞋子的时候张起灵问他，“要出去？”
吴邪没看他，“啊，我出去买点东西。你们慢慢聊。”
妹子却突然跑过来，“小邪哥哥，你真不记得我了啊！”
吴邪尴尬地看着她，“额……也、也没有啦，我还是先出……”
妹子笑起来，“那你说我是谁呀？”
吴邪就囧了。
“小邪哥哥，我是霍秀秀啊~”
霍秀秀？
秀秀大大地笑了一个，“我们小时候还一起玩儿过呢~我是起灵哥哥的表妹~”
吴邪这才仿佛记起张起灵是有这么个表妹，啊，大概是吧，真不记得了。


送走秀秀之后两个人走过繁华闹市，吴邪觉得还是先把礼物买着，万一忘记了自己就死定了。
“小哥，我想去买点东西。”吴邪挠挠头，“要不你先回去？”
张起灵却低声说，“我陪你。”
这是最近他说的第一句表达要和吴邪一起干什么的话，吴邪突然就感动了，这是不是说明有转机，可以挽回点什么……
还想找更多话和张起灵说的时候他却转了脑袋看向别处。
吴邪张张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快到手表店的时候吴邪拉了他一下，“小哥，这边。”
张起灵转头过来，吴邪猛得记起最近张起灵似乎都不喜欢自己碰他，赶快收了手有点做错事的样子站在一边。
“嗯……那个……就这里了。”吴邪指指身后的店子，“我进去了。”
张起灵没说话也跟了过去。
吴邪最终选定的是一对金属制的情侣表，选好了以后就叫张起灵一起帮忙试戴。一人一个带好之后把手并在一起看款式，店员小姐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笑啥？”吴邪不解。
“好配呢。”
吴邪眨眨眼睛，“什么？”
店员小姐更开心了，“你们啊。”
吴邪有点尴尬地看了看张起灵，他只是低着头看手上的表，好像没在注意这边的谈话。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感动了然后脑子就有点犯蠢，吴邪指着张起灵对店员小姐说，“那这是我老婆。”
店员小姐终于笑得差点一口气憋过去。
然后回家的时候吴邪觉得张起灵气场有点奇怪。
说是高兴吧，也算不上，还参杂了一点忧伤蛋疼。
于是吴邪问，“小哥你觉得这表好看吗？”
张起灵嗯了一声。
吴邪不知道说什么，收了眼神盯着地面。
突然，突然就不想送阿宁了。
9.
吴邪一直都不敢问张起灵决定去美国了没有。
秀秀问张起灵的那一瞬间久违的危机感N倍杀了回来。
如果这一走，那必然就是一辈子永离别吧。
他会在那里上大学，会有很好的工作，会结婚，有孩子。
自己的存在对于他最终会一文不值。
以后介绍起来就会变成这样：儿子这是爸爸以前的同学，这是黑眼镜叔叔这是王胖子叔叔这是解雨臣阿……不是，叔叔，这是吴邪叔叔。
小孩就会甜甜地一个一个叫过来，他的妻子会招呼大家来用下午茶，于是一群人其乐融融地聊着天喝着茶。
哦草丵泥马的下午茶！！
想到这样就害怕。张起灵一拿起手机他就紧张，一接电话他就胃疼。
生怕有一天他突然转过来对自己说，吴邪，我决定去美国。
那种呼吸困难的，觉得我就要失去你了的危机感。
吴邪停在教学楼门口，现在已经放学有一阵子了，阿宁因为要做舞蹈练习就叫吴邪在主楼门口等。
可是吴邪现在被早上张起灵接的那个电话搅得晕头转向。
秀秀寒暄了一下，见张起灵不吭声，就又问了一些事情。
然后张起灵只说，周日之前给你消息。
窒息感瞬间涌上来，周日之前，那就是后天。
这种一旦放手就再也抓不住的绝望啊。
吴邪发短信给阿宁，我不去。
过了一下阿宁打电话过来问为什么。
吴邪说我有别的事情。
那边立刻挂了电话，还没等吴邪走两步阿宁就冲了出来。
阿宁带着哭腔说吴邪你怎么了。
最近你很不对劲。
吴邪不说话，阿宁就哭了。
至于后来阿宁是怎么抱上来的吴邪也不知道。
只觉得脑子里很乱，猛得推开阿宁就跑。
我怕失去你，怕你从我的世界里再次消失。
怕你再也不是吴邪一个人的张起灵。
跑回家的时候张起灵不在，吴邪记得他应该是和秀秀出去了。
打电话过去他没有接。
吴邪突然很绝望，要是现在他和秀秀说，好吧我去。
要怎么办，该怎么办呢。
自己要以什么立场跟他说别走。
那是他的未来，就算选择了走谁也拦不住。
吴邪缩在沙发上，抓着手机把头埋在手臂里。
不一会儿手机就震了，吴邪立刻接起来，却是阿宁。
阿宁哭着说吴邪你别这样，到底怎么了。
吴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颤了，他说，我们分手。
阿宁那边沉默了很久，又哭着问为什么。
吴邪说我不能拖着你，他说阿宁对不起。
说着说着就哽咽了。
他说阿宁我等的人回来了，原来他早就在那里。
我等他五年……他一直在那里。
在我心里啊。
10.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张起灵满脸焦急地坐在他身边，用手摸他额头。
见他醒过来了就说，“回电话给你一直不接，怎么了？”
吴邪半撑起身子，揉了揉眼睛。
“小哥，你是不是要走？”
张起灵一愣。
“……可不可以不要走。”吴邪哽咽着。
他带着颤音的每一个字都击中了张起灵。
“我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怕你不见了……”吴邪拽着他的衣服把头埋在他怀里。
然后吴邪说，“我好喜欢你，真的好喜欢……我知道这样很奇怪……”
“求你不要讨厌我……”
用最卑微的姿态也好。
有些话呼之欲出，不说则死。
既然没有退路，不如万劫不复。


荼靡代发，接31楼
12.
次日吴邪穿着校服第一次把拉链拉到了最上面，领子也竖了起来。黑眼镜围着吴邪转了一圈又一圈，啧了一声跑去找胖子说起悄悄话。
我赌他们昨天晚上大战三百回合，二十。
胖子鄙夷地嗤了一声，才二十，爷赌小哥在上面，五百。
**，这不用赌都看得出来好吧！
吴邪打了很大一个喷嚏。
课间阿宁肿着眼睛来找吴邪，把盒子塞给他。
“现在，不需要了。”
吴邪看着面前低着头肩膀还在微微颤抖的女孩子，心头涌起强烈自责。
“阿宁，我……”
“我挺佩服你的。”阿宁深吸一口气抬头朝吴邪挤出一个笑，“好好在一起。”
阿宁走后他发了一下呆才回到教室。
张起灵手里的数学卷子做到一半，停下来看他。
吴邪和他对视一眼就转头看别处。才刚坐回到位子上那小盒子一放下就被胖子拿了去。
“哎哟这项链还挺漂亮，小三爷欣赏水平不错啊~”胖子举着链子，“怎么还给你了？”
“分手了。”吴邪闷声说。
“啊？这不是刚送的什么周年纪念物么，怎么说分就分了？”胖子凑过来。
吴邪埋着头不吭声。
她是那么好一个女孩子，怎么就遇到自己这么个渣呢。
胖子和黑眼镜同时看向张起灵。被盯的这位完全无压力，伸手在吴邪脑袋上轻轻揉了揉。
胖子和黑眼镜抑扬顿挫百转千回地“哦~~！！”了一声。
吴邪还保持着把头埋在臂弯里的动作，朝他们伸出了中指。
晚上回家，走在路上张起灵说，“吴邪，手表。”
吴邪被他问的莫名其妙，“九点半啊。”
张起灵摇摇头，“情侣表。”
吴邪这才明白过来，擦，敢情你惦记一整天了。
“没给她，又买了条链子给她当礼物的。”
张起灵停下来，吴邪却不停步，走得远了些才转身看着他。
小巷子里只有一点路灯的柔光，张起灵两手插着口袋站在柔光的最外围刘海遮着大半张脸只露出瘦削的下巴。
吴邪的脸红红的，伸手挠了挠脸，“手表留给我们。”
然后他才慢慢悠悠走到吴邪面前低下头去碰他的唇，吴邪一惊，往后退了一步，“会被看……喂喂！”
整个人都被拖进暗巷，大有那种无知少年落入蹲守怪蜀黍手里的感觉。
这太乱来了吧到底有多搞不清楚周围状况啊啊啊。
吴邪拎着他的领子，憋红了脸低声警告，“这周围全是住家，你……你……”你了半天你不出来，张起灵就又亲上去。
“你要做回家做！”
张起灵挑眉，吴邪额头冒出冷汗，“不，其实我不是那个意思……这个做不是那个做，你懂的……”
他摇头。
吴邪又发了一身汗，“操！”
他说，嗯。
啊啊啊这是幽默吗！！你这是在幽默吗！！你面瘫着脸在说不得了的黄色幽默啊啊啊啊啊！！！！


现在是周六补课的晚自习下课后，时间是九点四十三，地点是一条窄巷。从这里走路回家需要半个多小时，搭车10分钟。
吴邪觉得不管怎么样张起灵的状态都撑不到回家了。
我们都懂的。
也不是讨厌做那样的事情，只是吴邪的一颗少年心还没准备好。就算再喜欢，要对一个同性把腿打开也不是件容易的事……等下！凭什么是小爷我在下面！！！
吴邪猛得抬头想跟他说快回家咱们现在就回家小爷我要好好疼爱你。
他直直望着吴邪，窄巷里几乎没什么光线，但是吴邪还是看到了。
那漆黑如夜的眸里满满的他。
吴邪，吴邪。
带着染上情欲的迷恋的神采。
所以他猛得拽了张起灵就走。
离这里几分钟路程的地方有一整排老房子，因为靠近铁路，在新城区建成之后住户大部分都搬离了。吴三省当年以类似白送的价格买了其中一户的地下室放一些他年少时候喜欢摆弄的的乐器，甚至还买了床有时候会去又弹又敲折腾整夜。因为周围住户都搬走，自己这户的户主又是个耳背的老太太，所以闹翻天都不会有事。等吴邪长到几岁开始满世界闹腾的时候吴三省为了打发这个混小子就把地方偷偷告诉了他，吴邪还领着胖子他们跑这里玩过很多次。
虽然很久不见，老太太还是记得吴邪，给了他钥匙就上楼去看电视。
吴邪锁了门想去开灯，手就被张起灵抓住然后他从身后抱过来。
那动作很缓，身体接触的一刹那吴邪颤了一下。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种又期待又紧张又羞射又兴奋又想跑又意图奋不顾身搞一次又拼命磨磨唧唧能拖就拖又觉得来都来了难道要憋死小哥吗的心情是肿摸回事！
张起灵埋头在他颈侧，吴邪偏了头蹭蹭他。
哎呦反正来都来了不来一发吗少年= =
张起灵好像听到他心声一样抬了头，“吴邪。”
“嗯？”
吴邪心里想只要等下他说个“不来一……”不用等他说完自己一定把他摔出去。
“不要勉强。”
就在他说“不”的时候吴邪已经心跳加速血冲脑门。
听完整这四个字突然就冷静了。
勉强么。
后面这个人，被他抱着被他吻着被他渴求着。
勉强吗？
卧曹觉得勉强的话还会在这里吗！
吴邪就说，“那小爷我来疼爱你好了~”
张起灵收紧了怀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