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即是路人(结局番外一)
“妈,阿玦她......这几天都在忙什么?”接连几天没有见到司徒玦,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出院的姚起云终于按耐不住。她连接自己出院也不肯了?那这么多时日的陪伴又算什么?即使是昏迷的时候,他也能感受到最熟悉的味道环绕在周身,也就是这股暖意,撑着他捱过了最寒最冷的时刻。那时意识中万籁俱寂,天地间只剩下那从心涌出的冰冷,只有那最可贵的温暖对他不离不弃,好似黑暗中的一道天光,成为他最美好的希望。
薛少萍欲言又止。
“妈......怎么了?”没得到回答,姚起云心里没来由的慌。
“她回美国了。”薛少萍叹口气,折起被子。
姚起云呆在原地,多年修得的稳重被狠狠的晃了晃。她还是离开了。回想起这段时间的司徒玦,眉眼虽一如当年神采飞扬,却多了当年不曾有过的平静。姚起云终于明白,她只是累了,无心无力再去应对他的爱。在医院照顾他,也不过是为求心安。他于她,终究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他怎样,他是否还爱,他可还在意,一切一切,种种种种,都与她无关。她连恨,都懒得给他。
姚起云花了很大力气才平静下来,继续轻轻问道:“那她......还回来么?”
薛少萍哽咽的摇摇头:“不回来了,她再也不回来了。”才进门的司徒久安甚奇异的看了妻子一眼,却也没说什么。
姚起云身子狠狠一摇,扶住一旁的栏杆,再一言不发,跟着来接他的司徒夫妇和姑姑一起上车,回家。
“姚起云,不如我们打个赌,赌你敢不敢豁出去爱我。”她带着薄荷清香的指尖仿佛还摩挲在他的唇上,彼时他如食罂粟,欲罢不能,一切还都美好如初,而此时,他的一切感觉只不过是画饼充饥,自我欺骗。
阿玦,如若我豁出去,你还能否接受?你还有那样的气力吗?
姚起云猛的睁开眼,看着窗外迅速倒退的景物。
“各位乘客,飞机正在滑行当中,请您系好安全带。”
手里紧紧攥着从吴江那里讨来的地址,仿佛松一点她就会像这纸片一样盈盈飘走。
抵达洛杉矶的时候正是清晨,一切明媚,姚起云嗅着她嗅了七年的空气,仿佛又嗅到了希望。
“Hi, Jason. Can you help me carry my luggage?... Yeah, leaving for China... I don't know, maybe sometime in the future, I will return for a conference. Sure, I will miss you, too. Oh really? Thanks a lot!”(插花:同志们,原谅我蹩脚的英语- -)司徒玦歪头夹着手机,拽着外套和皮包,一面走向门口,笑容凝固前,她正对着话筒说了“Bye”。
仿佛一切如初见,两个人隔着玻璃门相望,良久。
“我说,你干嘛骗起云女儿不回来了?”司徒久安端坐在沙发里,莫名其妙的问薛少萍。
“以女儿的骄傲,当年发生那样的事,肯回来天天面对起云已经不错了,怎么可能还愿意接受起云?起云这孩子有什么也闷在心里不肯说,不逼他是不行的。你看,就这么一说,他不就立刻追到美国去了。不过我们虽然把他逼过去了,能不能成还不好说啊,不好说。”
司徒久安失笑:“你真是越来越会算计了。”
“那当然,”薛少萍骄傲的笑笑,“起云这阵子出事,公司里都是你扛着,你一把老骨头,折腾这一个月还不得散架,而且你本来就粗枝大叶不细心的,哪里还想得到其他东西。我不算计,我不算计还不知道起云什么时候能好呢。”
“行了,别唠叨了,孩子的事咱们也管不了了,”司徒久安站起身,“走吧,傅镜如要回去了,又是傅家的前辈,又是女儿的朋友,总该送送。”
司徒玦满怀歉意的打发走了驱车半小时赶来替她搬行李的Jason,毫不理会取而代之的姚起云,自顾自的轻松地向前走。拦下一辆出租车,这才转身对姚起云说:“行了,行李扔车上吧,我自个到机场找人帮忙就好。”
“阿玦你......我就是来接你的,不是,是本来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我就......”姚起云声音越来越小,平日的自信全无,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站在司徒玦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