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Family or love】
“沓”的一声,灯马上亮了,客厅里顿时充满了温馨的橘黄色,苏展摇摇头,跑到卫生间冲了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凝望着茶几上的电话——“好久没给父母保平安了,远离他们的儿子竟然还在为一个冷漠的冰山而烦恼……真是笑话呢。”按出那个并不熟悉的号码,苏展眉头紧皱的脸上竟也浮现了一丝温馨的笑容。
“喂?爸。”苏展听到久违的粗音,心里竟鬼使神差的放下一口气,经历感情折磨的自己竟然是如此的需要父母的余音。“小展么……”往日沉静的父亲竟破天荒的声音不自然,带这意思秘密被泄露的恐慌,“怎么有时间打来电话?学习还好吧……没闯祸……”“是的,爸爸。我妈呢?好久都没听她的话音了……”苏展带着些许撒娇的话音对父亲说。
“你妈……”苏父沉吟一会儿,声韵略高的说,“我也就不瞒你了……你母亲她……得了骨癌……晚期……下星期恰好要动手术了,呵呵,父亲几率真的挺大的,挺大的,哎,回头好了,咱们三口去海滩……好久不去了……”
母亲的病讯如同晴天霹雳打在苏展刚刚愈合的心口上,划出了一道道让人心痛的痕迹。苏展捂着心口,勉强对着话筒说:“呵呵……我也这么认为……我马上就去找你们……医院地址……”他不是不知道父亲说的活几率很大是在稳住他的情绪,他知道骨癌晚期做手术只有5%的几率活下来,还只是成了植物人,只有1%的几率才能从植物人慢慢恢复正常……苏展家庭富裕,医药费不成问题,问题是母亲是否争气会成为那1%……
得到医院地址,苏展立刻奔到医院,父亲在等他,红润的廉价已经有些发白,头发也从焗油了似的变成了半白半黑。然而当苏展面对病房里的母亲时……才发现比其母亲的剧变,自己和父亲根本不算什么……
母亲名叫许莹莹,原本健康美丽的脸从圆润变得削瘦,从白皙透红变得苍白发黄,母亲的一头长长黑色秀发因为无数次的化疗只剩下了少得可怜的一小把,身上也插着无数手术管。苏展得鼻子立刻酸了——他无法相信,这就是之前和他俏皮挥手告别的孩子气母亲……他无法相信,扑到了母亲胳膊上声嘶力竭的哭泣,他是男孩子,但是他在母亲面前不是那个勇敢的男子汉,他永远是母亲宠爱的小娃娃……
拭干了把体内水分全部蒸发般哭出的眼泪,苏展拾起掉落在脚边的梳子,扶着毫无生气的母亲起来,一根一根的梳理着母亲慢慢变少的头发,一根一根的梳理着……
父亲名叫苏吟杭,长得英俊高大,此时却像霜打了的茄子低着头,看到妻儿如此悲痛,做父亲和丈夫的怎能不心酸痛苦?
※第一小节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