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色从墙上消失了,代之以同样强度的蓝光。“这油漆活又干了一次……”屋子的三分之一突然变暗了。我注意到微弱的光像星星一样在闪烁。
涛的声音在黑暗中十分清晰。“那些是星星,米歇,我们已经离开了那层奇怪的时空,也要离开你们的地球,要去访问我们的星球了。我么知道你会对这趟旅行十分感兴趣,也会对我们的出发感兴趣,但出发将是缓慢的,为的是你的健康的原因。”
“我么可以看着我们前面的屏幕。”
“地球在哪里?”
“我们还看不到它,因为我们还在它的上空大约一万米的高空,……”
突然,出现了一种说话声。说得像是刚才涛说的那种。涛作了简短的回答,然后那声音又对着我用法语讲—地道的法语(虽然那音调比正规法语还悦耳)——欢迎我登上飞船。这很像我们地球上的航空公司那“欢迎乘坐我们航空公司的航班。”我记得我当时感到这很有趣……尽管知道我现在是在不平常的环境中。
同时,我觉得有一股轻微的冷气流过,像是开了空调。以后的事情就变化得很快。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星球,那肯定是太阳。最初,她好像碰着地球的边,或准确的讲是南美洲,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我又一次在怀疑自己是在做梦了。一秒又一秒,美洲变得越来越小。澳大利亚还看不到,因为太阳光还照不到那里。现在,地球的轮廓可以辨认得出来了。我们似乎在绕着地球朝北极方向飞行。在哪儿,我们改变了方向,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离开了地球。我们那可怜的地球变得像个篮球,又成了个台球,直至完全消失。最后,整个屏幕都充满了宇宙空间那黑黝黝的蓝色。我转头朝向涛,期望她能给我一些解释。
“你喜欢这景色吗?”
“好极了,但这么快—有可能以这么快的速度飞行吗?”
“这不算什么,我的朋友,我们‘起飞’得非常轻柔,只是现在我们才以全速飞行。”
“有多快?”我打断她的话。
“比光速还快数倍。”
“比光速?多少倍?这不可能!那光障怎么办?”
“我能理解这对你来讲是不可思议,就算你们的专家也不会相信—但这毕竟是事实。”
“你说比光速快数倍,到底是多少倍?”
“米歇,在这次旅行中,有许多事不会专门对你解释的—许多事情。也有许多细节你不会得到答案的。我们的飞行速度就是一例。对不起,我理解你对所有事情的好奇心不能完全满足时的失望心情,但将会有非常多的新的和有趣的事情等着你去看,去学习。因此,当有些事情不能让你知道时,你不可太过份在意。”
她的态度表明此事到此为止。我也就没有坚持,觉得再坚持就显得粗鲁无理了。
“看,”她对我说。
“那时什么?”
“土星。”
读者必须原谅我,如果我的描述达不到那么详细,满足不了他/她的愿望。但必须理解,我当时还没有完全恢复我的所有感觉。我在如此短的时间里看到如此多新奇的事情,有时候都有些张冠李戴了。
随着飞行,这著名的土星在屏幕上变得越来越大了。它的颜色美丽极了—我在地球上见到的颜色是远不能比拟的。有黄、红、绿、蓝、菊黄色等,每一种颜色都有更多的复合色和更多的浓淡色,形成及其丰富多彩的光谱。这些光不断地分离,有复合成新的颜色,增强了又变淡了,形成那著名的土星光环。这绝妙的奇观在屏幕上占的面积越来越大。
意识到我不再被那力场所束缚,我就想去掉我的面具,这样好将那光环的颜色看得仔细一些。可涛示意我别动。
“土星的卫星在哪儿?”我问道。
“你可以看到两个,几乎一边一个,在屏幕的右边。”
“我们离它有多远?”
“肯定是六百万公里左右,或更多。控制台那边知道准确数据。要我估计得更准确,我得知道我们的摄相机现在镜头的焦距有多大。”
土星突然从屏幕的左边消失了。屏幕又恢复了那黑黝黝的蓝色。
我相信我当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洋洋得意的感觉。这种独特的旅行正是我求之不得的—为什么呢?我过去对此从未有所求,想也不敢想的,谁敢期望呢?
涛站了起来。“你也可以出来了,米歇。”我依言照办,和她一边一个,站在屋子中央。直到那时,我才注意到她头上不戴头盔了。
“你能否解释一下,”我问道,“为什么我不戴头盔时你戴,而我戴时你却不戴?”
“很简单,我们星球上的细菌种类和你们地球上的不一样。地球环境对我们那儿的细菌是极好的培养液。因此,为了与你接触,我必须注意这基本保护。你对我们来说也曾是危险的,但现在不是了。”
“我不明白你说的。”
“当你进入这个房间时,那颜色对你太强了,我就给了你一个头盔,就是你现在戴的这个。这是专为你设计的。的确,我们能够估计到你的反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