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兰回到事务所时已经是近十点了。她悄悄摸进店厅,从柜子里找出医药箱。当用纱布重新包扎手指上几道深深的刀伤时,还是禁不住倒吸冷气。刚刚开始学习,即使已经是小心翼翼,转刀时仍然“哧”地带出一长串血珠,在白色松木上洇开,艳如红樱。她并没有注意到爸爸卧室的房门被打开了一条细缝,男孩正站在那里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刚开始的五天里,毛利兰一直在学习刻刀的基本刀法。只是供她练习的时间太少,纵使她再努力再用心,刻出的几何模型依然粗糙。她有些着急,距离新一的生日只剩下十天的时间了。
她将热气腾腾的红茶端到店外的躺椅旁边,自己则坐在矮脚凳上。老太太正眯着眼睛,阳光在她雪白的卷发上跳跃。
“婆婆,按照这样的进度,来得及吗?”她忍不住问道
索拉却笑得有些高深莫测:“放心吧,小兰。明天你就可以开始雕刻了,我会帮你完成一部分的。你准备雕什么呢?”
说到这个,毛利兰的脸微微泛红,从包里取出早已准备好的草图。索拉接过细看,笑道:“不错,就它吧。”
“那……我现在就去准备!”
老太太重新闭上眼睛,神秘的笑容却久久没有褪去。
“我先出门了。”收拾好碗筷,毛利兰匆匆扑进夜色中。临出门前,她回头看了一眼趴在桌边睡得正香的柯南,却没有多想,一如既往地赶向索拉婆婆的小店。今天是5月3日,也是她的作品收尾的日子。
索拉从仓库里取出毛利兰的木雕,笑道:“今晚把你的那一半完成,剩下的交给我。明天下午来取吧。”
她点点头,开始专心致志地雕刻。她只负责一半,其余部分都是由索拉婆婆帮忙。每天晚上取出木雕,都能看到另一半有了明显的进展。只不过也许是索拉婆婆考虑到她的水平问题,故意将那一半雕得有些粗疏,与她恰好相当。
烛焰的倒影在她的刀尖流转,毛利兰揉了揉已经发酸的眼睛,收敛心神准备再一次投入工作。可是一只苍老的手止住了她的刻刀。
“回家去睡吧,最后的修饰我会帮你弄好的。如果熬夜会有黑眼圈,你不希望他看到吧?”烛光中老太太的表情分外柔和,慈祥地规劝道。
毛利兰犹豫一下,才顺从地放下木雕。她也自知这最后的细致修饰自己做不好。 “麻烦您了,谢谢。”
老太太微笑着目送她离开,才回身换了一根新烛,等待着另一个访客。
毛利兰觉得自己是太紧张了。她的心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剧烈地跳动,显得有些异常。连她自己都暗暗疑惑,以前也给新一送过生日礼物,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坐立不安。
好不容易等到学校放学,她甚至没有回家,直接向着小店的方向跑去。今天的晚霞格外灿烂,如火般映红了半边天,特别是小店所在的那个地方。
一阵莫名的恐慌袭上她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