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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谢冕:诗歌就该是高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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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月1日至2日, “21世纪中国现代诗第四届研讨会”在海口举行,数十名著名诗歌评论家、学者齐聚一堂。其中,包括被称作 “诗坛泰斗”、“诗歌评论第一人”的北京大学中文系资深教授谢冕。谢冕教授在开幕式上致辞,并全程参加了会议。
     在开会的间隙,谢冕教授接受了本报记者的独家专访。
   
     “写诗应该是少数人的事”
     记者(以下简称记):您在开幕式致辞里说,现在写诗的人很多,但读诗的人不多、好诗不多。但能不能这样讲:每个时期都必然会经历这样一个相对混乱的阶段,然后,其中一些好的作品自然流传下来成为经典了,差的作品自然就被淘汰掉?
     谢冕(以下简称谢):我赞同这种说法。但现在的情况是:写诗的人很多,但读诗的人不多,这种反差太大了。应该是“写诗的人不多,读诗的人很多”。写诗应该是少数人的事情,不能是很多人的事。
     记:这是一种理想状态?
     谢:是的。应该就是写诗的人不多,但写出很多好诗,为广大读者所传诵。而现在的情况是写诗的人很多,而读者不多,这就有问题了。现在读者是相当冷漠。
     记:那,您是不赞同广大人民都参与写诗了?
     谢:我不赞同。
     记:但写诗的人多了,是不是也说明这是对诗歌是一种热情呢?
     谢:诗是一种很高贵的东西,不适合“很多人”来写。诗相当于是文学当中的皇冠,是高高在上的,要有一定素养的人才能来写,不是全民都能写诗的。
     记:它不可以做成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吗?
     谢:诗歌可以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但写诗不是。不可能人人都写诗。诗是很贵族的,不是平民的,不是谁都能写的。这是我一个理念。要说人人都写诗,都是诗人,这是不正常的。1958年就是这样,是不正常的。
     “网络给了诗人机会”
     记:那您认为,现在很多诗歌网站、民间刊物的兴起,您认为这对诗歌的传播、发展,是一种好事吗?
     谢:这是一种好事,但不是一种很正式的方式。它不需要编辑,不需要审核,有了就可以发表。(记者:没有门槛?)没有门槛,它是网络时代一种很自由的现象。这个不是一种正式渠道。
     记:那,您说的正式渠道是什么?出版?
     谢:呃,很慎重地写诗,很慎重地发表。而不是随意写诗,随意发表。
     记:还是要经过报纸、出版社严格的筛选?
     谢:这不一定,网络上也可以。但一定要态度慎重。
     记:我采访朱大可时,问他怎么看网络的兴起对诗传播的影响,他说,传播的都是些垃圾,精华很少,都被垃圾掩盖了。
     谢:他这个说法太极端了。可能当中会有很优秀的诗,不全都是垃圾。互联网太广博、太广泛了,我们并没有把握该怎么去判断。可能其中会有珍珠。
     记:能不能这样讲:以前没有互联网的时候,一些优秀的诗人出于某些原因,可能不能被发掘,现在可以在网上表现自己,得到话语权了?
     谢:话语权是得到了,但不一定被赏识。因为谁能在互联网中找到一颗闪亮的珠子呢?这很难。所以互联网提供了机会,但不一定就能被发现。我对互联网了解不多,但我想应该是这样。因为进入互联网后,是浩如烟海的,并不一定能得到肯定。
     记:那,要得到肯定还是要看能力……



1楼2011-05-27 15:23回复
         她能写出很漂亮的诗。当初在诗坛上,没有人注意她。我读到她的诗,觉得是好诗。现在遗憾的是,我不能读到那么多诗。但我在等待。
         记:“等待”是一个被动的词,您有没有主动去“发掘”呢?
         谢:我没有这个能力。因为我的时间精力太有限了。我只能去做一个普通的读者。
         记:您对现在一些频频获奖的诗人,比如雷平阳、郑小琼等怎么看?您认可他们的写作吗?
         谢:我认可啊。他们的作品我都读过,有好诗。但我对诗歌的标准比较高。我不是不认可。
         记:那能不能说,20世纪90年代以来的诗人,他们还在成长,还有发展的可能?
         谢:有。有发展的可能性。
         记:那您是作为一个普通读者,不是作为一个批评家去看作品吗?
         谢:应该说,首先是一个普通读者。他(的诗)要让我感动。如果他(的诗)不能让我感动,那他的诗就PASS,在我心目中就过去了。
         “诗歌不要‘盲目排外’”
         记:您怎么看待有些学者提的,呼吁诗歌“本土化”的问题?
         谢:我对“本土化”这个说法不提倡。我觉得有道理,但诗歌不一定要“本土化”,也不妨“欧化”。“本土”是好的,但“欧化”也可以。只要能出好诗。新诗本来就是“舶来品”,没必要一定要“本土化”。“本土”好,但不要“唯本土论”,不要盲目排外。
         记:您的意思,是“拿来主义”吗?可不可以“中学为体,西学为用”?
         谢:“欧化”也没关系。(记者:一些民族主义者可能会反对。)那太狭隘了。没关系的。(记者:您是说,要放眼世界,只要对我们有利的,都可以“拿来”?)对对,要有开阔的视野。我们有民族的写法,有外国的写法,都没有关系。我就是“好诗主义”,只要有好诗,“怎么写”没有关系。
         “朦胧诗永远不可能被超越”
         记:您认为,20世纪以来的诗歌有可能超越朦胧诗吗?
         谢:朦胧诗永远不可能被超越。因为朦胧诗是那个时代的产物,你不要想去超越他。
         记:那抛开朦胧诗的政治因素、时代因素等,单就文学价值来说呢?
         谢:朦胧诗有它独特的美学价值,尤其在意象化方面。但它和时代因素这些是一体的,你很难把它剥离开来。
         记:如果说20世纪90年代以来的诗歌今天还不能超越朦胧诗,以后的某一天有没有可能超越?还是就永远不能超越了?
         谢:这个问题……你说,我们有可能超越盛唐的诗歌吗?你想超越李白吗?不可能的。
         记:也就是说,文学不是“进化论”的?
         谢:对,不能以“进化论”来看待文学。朦胧诗不可超越。每个时代的诗都不可重复。不要想超越它。
    [采访手记]
         被称作 “诗歌评论第一人”、“诗坛第一把交椅”的谢冕教授,无疑是本次研讨会上最受瞩目的人物。所到之处,无不是众人关注的焦点。散会后,从会议室到一楼门口,不过百米的距离,却走得非常艰难,花了半个多小时才走到——因为,每走几步,就会有人 “冒”出来要求合影。对此,谢冕教授有求必应。一个随和的先生。
         但对于诗歌,他的态度是明确而坚决的。采访中,他讲着讲着,语气会渐渐激动起来——我的理解,是他对当代诗歌爱得太深的缘故罢!但当我将采访录音整理成文拿给他审核时,他又删去了一些 “不合适”的语句。
         他说,这并不表示他对诗歌的态度发生了变化。生活中的随和,与学术上的坚持,就这样并不矛盾地在他身上并存着。(王亦晴)
    【来源:《南国都市报》记者 王亦晴】


    3楼2011-05-27 1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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