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在沙发上歪了一宿的追命被近处一道白得糁人的亮光刺痛了眼,那源于脖子那儿搁着的某种锋利冰凉的物体。他猛地清醒过来——是一把水果刀。
“说,你昨晚都做了什么?!”她质问,带着压抑的怒气。
他忍不住打量了她一番:束着清爽的马尾,脸上干净没有化妆,穿一件普通的棉布家居服。那层冰冷的外壳似乎已被早晨的阳光消融。比起昨夜的妖冶颓靡,此时的她更像一朵带露茉莉,淡雅清新。不过和她恶狠狠的语气不太相配。
“你叫人起床的方式还真特别。”他好整以暇地准备坐起来,又被她刀上加重的力道压得顺势倒了回去。
“回答我!”
他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她笑得邪气。“很多,包括你想到的和没想到的。”
“你?!”她涨红了脸为之气结,扔了刀怒道:“滚,我不想再看到你!”
他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摇头:“不行呢。人家的第一次都给了你,你要负责任的。”
“什么?!”她向董特首发誓,真想一刀杀了他。
“我第一次情人节跟女朋友以外的人一起过;第一次脱光一个女人的衣服却什么也没做;还第一次在陌生女性家里睡沙发。这么多第一次,你是不是该负点责呢?”
原来他说的是这个。
其实在看到洗手间那盆脏衣服和蜷在沙发上的他时,她就应该想到的。
她淡淡瞥了一眼他外套上被蹭脏的污迹,拿出两张钞票放在小几上。于是追命很不合时宜地联想起扫黄组抓回来的那些嫖客们描述的召妓后付帐的情形。
“弄脏你的衣服,算是干洗费吧。”她说,那语气里暗藏着些许感谢和抱歉的味道。
追命大度地笑笑。“保护市民是我的责任,这个就免啦。我可不想被廉正公署的人请去喝咖啡。”他站起身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向她道别。
情人节,真的已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