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上空留马行处BY:浮生决〓〓§莲子/短/BE§

    同这样尽显贵族般优雅风范的顾客打交道实在是比同那些又挑剔又小气的顾客打交道难多了，因为他们的优雅像是刻在骨子里，举手投足之间让人不由自主的拘谨和惶恐，甚至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我是这样认为的。可我不过是个小小的摄影助理而已，看看设计师对着那位崔先生挺拔的背影几乎流口水的表情，我就知道我这种想法在花痴姐姐们那里是错得南辕北辙的。
   “喂，听说了吗？”化妆师凑过来神秘兮兮的说，“这个酒窝帅哥可是崔氏家族企业的新总裁，很年轻吧？他未婚妻金秀妍是崔氏世交金家的大小姐，好配哦。”
    “是是是，是很配，”我受不了她一脸痴迷的表情，随口敷衍着退到桌子的另一边，但是，她刚才说…“别老是给顾客起一些莫名其妙的绰号呀！什么酒窝帅哥啊！？”
    她不以为然的耸耸肩，堂而皇之的迅速端起我刚泡好的咖啡走开了。
    “喂！”我扑了个空，愤愤不平的朝她的后脑勺挥挥拳头。
    新总裁？世交大小姐？是不是还要上演流星花园？嘁，有钱人还真是闲得慌啊。不过现在回头想想那个崔先生的表情，实在不像马上就要结婚的人，倒像个被迫结婚的人…该不会真的被逼婚吧？
    这个想法刚在头脑里成形，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接着暗笑我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偶像剧看多了吧，生活里哪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第二天，两位贵宾如约而至，包括我在内的所有工作人员上了为我们安排的专车，前往丽水的白沙沙滩进行拍外景的工作。
    天空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秋天的朔风已带上透骨的凉意。灰色的海面上波浪夹杂着泡沫翻滚，冰冷潮湿的海风迎面而来，咸腥且带着轻微腐烂气味的空气呛在喉咙里，激起我一阵阵恶心。
    这种天气坚持出来拍外景婚纱照，只能说这对新人对于新婚生活实在是迫不及待。拍摄间隙，我正在一边调整这块该死的反光板一边咒骂着同样很该死的天气，一直保持蹲着的姿势也让双腿又酸又疼。
    “糟糕的天气，不是吗？”突然的搭话吓了我一跳，仰头一看，正是化妆师口中的“酒窝帅哥”，连忙站起来，“崔先生？”
     他轻轻做了一个制止的手势，“没关系，你不用站起来和我说话。”一边说着，他在我身边蹲下来，指着放在我脚边的背包问：“这个，可以给我看看吗？”
    我奇怪的看向我的包，才反应过来他想看的是那本放在包上的影集。
    “当然可以。”我连忙拿起影集递过去。
    这本影集是我最喜欢的摄影师Viggact的作品，出于职业需要，我必须不断观察揣摩很多摄影名家的作品，这个摄影师就是其中一个。他的作品个人风格显著，摄影方式别具一格，常常能从极为生活化的静物中拍摄出强烈的视觉冲击感，却又能把富有生命力的景物，拍摄出令人胆寒的死寂。在八年前，去威尼斯采风时感染了当地的埃博拉病毒抢救无效死亡了。
    “你知道吗？”他一边翻着影集一边淡淡的说，“这个Viggact也是韩国人，我很喜欢他。”
    “啊，崔先生也喜欢Viggact吗？我还以为他这种离经叛道的摄影手法没有多少人会喜欢呢。”我顿时对这个人产生了好感，“说实话，他的摄影风格和Divrd Woof很相似，但他的个人风格更加强烈，手法也更犀利…”
    他听着我滔滔不绝，只是点头微笑，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于是尴尬的轻咳了一下，停了下来。
    “依你看，这个Viggact是个怎么样的人呢？”他合上影集，抬起头望向我。
    我想了想，“应该是一个…特立独行，性格清淡的人吧。”察觉到他看我的眼神有些古怪，我连忙补充：“这些都只是我凭空猜测，随口说说罢了。”
    他却笑着摆摆手：“不不不，你的直觉很准，你的猜测有百分之五十是正确的。”
    “莫非崔先生认识Viggact？”

    “我们是故知。”他直起身来，望着灰色的海面，“他的确特立独行，性格却不能用‘清淡’来形容，用‘冷若冰霜’更恰当一些吧。”
    “他原来的名字…叫金基范。”
    坐在白色的沙滩上，我只觉得周身阴冷无比。
    我十分在意那位崔先生刚才的话，他所说的不是话里有话就是另有隐情，似乎都藏着莫大与Viggact有关的秘密，而我在他看似无懈可击的笑容中，隐隐看到了一种名为“绝望”的东西。
    他说Viggact是他的故知。
    他说Viggact冷若冰霜。
    他说Viggact的真名叫金基范。一个我从未听闻的陌生名字。
    我重新翻开影集，画面中的杯子，碟子，打火机，枯萎的鸢尾，无一不是充满着惊悚和压迫的美感，无比平淡的画面，在他的镜头下，都变得支离破碎，却又美得触目惊心。这本影集的最后一页，是一个上半身俯趴在木桌上的年轻男子，右手握着一把手丵枪搭在桌沿，侧脸下有一小滩发黑的血。桌上的花瓶里插着一朵干枯的白玫瑰，干干净净的白瓷烟灰缸里有几根燃尽的火柴。
    我明明知道这只是一张照片，只是Viggact的一件作品，但潜意识里却把画面上的男子当做了摄影师本人。他在某个阴雨绵绵的南方小镇的老旧旅馆里落脚，阴霾的午后没有阳光，白玫瑰薄脆发黄的花瓣上落了一层灰。他坐在桌边划火柴，百无聊赖。几分钟后，他为手丵枪上膛，枪口抵上左耳扣动扳机。伤口是个小小的血洞，边缘有轻微的灼伤，在他的脸颊下方汇集成一小片血泊。
    格外清晰的意象，只是我的幻觉，绝不可能是现实，那个Viggact已经在威尼斯去世了。我“啪”的一声合起影集，快速将它塞进背包里，好像要关住什么妖怪。
    看看远处，那个崔先生正在和他的未婚妻说着什么，看到我正盯着他,他回过头对着我微微一笑，那完美的笑容在我看来却比洪水猛兽更加让我毛骨悚然，于是我勉强笑了笑，迅速低下头继续和那个该死的相机支架死磕。
    如果不算崔先生频频分心走神，拍摄还算进行得顺利。
    “请自然的微笑，不不，自然点，对，笑….不，崔先生不要太过于拘束，自然一点…..”摄影师努力端着脸上的笑容，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觉到——他快疯了。
    在午餐的时间里，他理所当然的爆发了。
    “这是婚纱照！不是杂志封面！一副公式化笑脸干什么！？那位可爱的小姐真的想好了要嫁给一张时尚杂志的宣传海报么？我拍了这么多年的婚纱照，摆着这么一张死气沉沉的脸来给我拍的，崔始源先生倒是第一个！”他的怒气快冲垮餐厅了。
    “他以前还是歌手哦，那个崔始源。”服装师凑过来八卦。大家又叽叽喳喳的说起来，我只觉得自己好像陷进了一大群麻雀里。
    歌手？过气的歌手所以结婚了？我想着无聊的事，漫不经心的翻着手里的影集。这只是一本教科书式的影集，标准的构图，标准的光线，标准的色彩，标准的手法。毕竟Viggact那种手法不会受到大多数新婚夫妇的欢迎，只能是小众的趣味。
    “啊啊….好想看看Viggact长什么样哦。”我在走廊的地毯上坐下来，靠在靠窗子的栏杆上自言自语，顺手把影集放在身边。故知…这种话不是谁都有底气说的啊。
    一个人走过来，捡起影集，我抬头一看，又是人气王崔先生。
    “想看Viggact长什么样？”他径直走过来坐下，也像我一样靠在栏杆上，然后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破破旧旧的皮夹，翻开，胶页里放着一张边角已经严重磨损的照片。


    是一个非常……非常好看的人。脸颊鼓鼓的，眼睛黑白分明，给人清新爽朗的感觉，我能想象出这个人的少年时代的模样。
    表情很淡然，唇角噙着笑，不明显，却让他头顶的星光都黯然失色。突然就想到了一句诗：“你微微地笑着，不同我说什么话。而我觉得，为了这个，我已等待得久了。”
    他就是Viggact？或者说，他就是…金基范？
    如果我还在少女爱幻想的年纪，我一定会在一瞬间爱上他，不，应该说，我已经爱上他了。
    “很美的人。”我憋了半天，只说出这样一句不伦不类的评语。用“美”来形容一个男人并不恰当，我却只想得到这个字眼。
    “我也这样认为。”崔先生吐出一句废话，那笑容快把我的眼睛都晃瞎了。“是个棘手的家伙啊，他。第一个冷冰冰的回绝我的搭讪的人呢，打击好大。”
    “嗯，看得出来。”我为他无奈的自嘲笑起来。
    “有兴趣听听我的故事么？也许是我们的故事。”他看起来心情不错。
    “如果您不觉得困扰…当然您都说了这是个故事，我很乐意。”
    这无非只是个年少轻狂的爱情故事，建立在年少不懂事的冲动之上，爱的惨烈而刻骨铭心，彼此折磨又执拗的不愿放手，像两只相互取暖的刺猬掌握不好距离。他们不懂得责任和扶持，却了解爱情的占有和嫉妒。
    并非没有甜蜜，在宿舍压抑的欢爱，或者在休息室浅浅的吻，都是爱情的馈赠。
   这种空中楼阁式的恋情不用猜都知道结果，当他们走到穷途末路，只能无奈放弃。金基范放弃演艺生涯学习摄影，并在全世界旅游和拍摄，而崔始源在合约到期后进入一所国外大学的金融系学习，然后继承了家业，金基范从此了无音讯，直到他在摄影界小有名气，获奖，病死。本是咎由自取的结果，却折磨了崔始源近二十年之久。
    “我还爱他。”崔先生以这句模棱两可的话作为了我们这次谈话的结束语。
    爱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就像环保专家不能去解决国际战争。更何况，金基范已经在那个潮湿阴冷的水城安安静静的死了，停止呼吸时身边没有一个朋友或者亲人。
    我从他的作品能够看出，他对感情的断绝斩钉截铁，而且没有任何挽回的可能。他的死亡也很突兀，记得我听到他的死讯时大哭了一天，把老爸老妈吓得够呛，也把我的经理吓坏了，放了我一天假。
    他专情，绝情，一意孤行，不听任何劝告，执意走在只属于自己的路上，郁郁独行。崔始源就是那个站在原地看着他走远，懦弱的，悲伤地看着，无能为力的人。
    无论从那个意义上来说，都很让人绝望，不是吗？我无法给出任何意见和评价，因为他们捂住了耳朵，宁愿在黑暗的世界里走得跌跌撞撞头破血流，直到死，也不愿看见任何可能虚假的希望和光芒。


后记：这是我心血来潮的渣文，完全违背我的本意的抽风产物，所以是bad end，不是打错词哦。所以这种毫不美好的结局，就忘记它吧。我们要展望非常美好的明天，有源范美好未来的明天。

要不我们开一个纪伯伦专栏源范同人吧...我好喜欢老纪啊。

我是看到BE才点进来的。（喂）觉得好甜T T，也许这样才是幸福吧，铭记自己的挚爱什么的。

喜欢这种感觉……爱了那么久，不容易。本来还奢望那个助手就是基范……要是真的这样就狗血了……幸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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