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5702厂那些美丽的悬铃木

    5702厂美丽的悬铃木
   
   在对故乡和儿时的记忆中，少不了那些悬铃木。在我度过童年和少年时代的部队和5702厂里，都有很多悬铃木。这么美的树，在岁月中栉风沐雨，长得足够高大后，一棵就足以成为一道风景线，更何况是一排排地站在路边？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悬铃木是“行道树之王”。
   5702厂的悬铃木尤其多，经过几十年的生长，成了气候，列队站在道旁，成为厂里最显眼、最壮观、最有特征、最有诗意的景观。急功近利的人类，可以用几个月、几年的时间修建起高楼大厦、高桥长路，可是对于需要在时间中慢慢形成的自然景观，他们多半是无能为力的。所以，一棵棵高大的悬铃木，就不再是一棵棵普通的树木，因为它们出自前人手中，来自于岁月的深处，如若不惊扰它们，则它们还将走向远方无尽的岁月。每天都从它们身旁经过的人，每个暑天都受过它们枝叶荫蔽的人，每个但凡有那么一点审美眼光的人，都会把自己的感情投注到这些壮美而似乎大有深意的悬铃木身上。它们已经成为5702厂背景色一样的无可取代的重要存在。远离它们近30年的我，尚且常常怀念它们的身姿，何况与它们朝夕相处的厂里的男女老少？只要有这些悬铃木的存在，对远方的游子而言，5702厂就是值得想念的故地，而对厂里的居民而言，这个厂就是宜居的家园。
   这次回来，我看到，厂里的居民在悬铃木的浓荫下，打牌、下棋、喝茶、聊天，一派人与自然和谐的景象。但也有一部分悬铃木被挖掉运走，不知所踪，令人心痛。即使是在那些绿化很不错的大城市，也很难找到能与5702厂相媲美的大龄悬铃木。因为这片片绿荫，是花了几十年时间修炼得来的。由时间主导的生长历程，谁也无法急功近利地完成或作假。这样的景观，得来不易、毁损却很容易，而且在岁月中，厂里的人们已经形成了浓厚的悬铃木情结。所以不难理解，为什么前段时间厂里砍掉一部分树高一二十米的悬铃木，改种树高不过三四米的樱花树时，会招致很多职工主要是老职工的反对。除开悬铃木情结不说，厂里的决策者对悬铃木价值的认识显然是缺失的。自己手中拥有“行道树之王”，却意识不到它的价值，折腾着要换其他树种，这是典型的把金银当做了废铜烂铁的行为。厂里的悬铃木年深日久，就像一个个忠实厚道、为家族服务了几十年的老仆人，从道义上讲，厂里也应该留住它们、善待它们。难道不是吗？
   如果失去了悬铃木，那么5702厂就不再像5702厂了。希望余下的数量还很多的悬铃木，不要再经历让我们痛心的人为灭绝。对5702厂而言，不必去追赶时尚，做那些“旧貌换新颜”的痴梦，改种什么别的所谓优良树种。让别处去改变吧，别处都改变了，而这里没改变，就形成了遗迹似的珍贵存在。无论是从怀旧还是从实用的角度讲，5702厂再也不能失去任何一棵悬铃木。就让它们陪伴着厂里一代又一代人朝迎旭日升，暮送夕阳下，就让它们的身影永远伫立在风里雨里、雪里雾里和我们的脑海里、灵魂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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