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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酒·神仙醋》 作者:今日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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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酒·神仙醋》   作者:今日痴  
文案:
我身为一个酒娘,三百年来第一件纠结的事,便是无论我用什么法子,酿造出来的酒都是苦的。
第二件纠结事,便如他们耳口相传的那样。
他们都说,你一个低等的仙,暗恋那三重天外最尊贵的上神祗莲帝君,这条情路注定万般艰辛。
我想,艰辛便艰辛,咬咬牙,便忍过去了。
其实小仙我,除了爱想入非非点外,其它一切真的还好说的……
这是一个带着面瘫正太儿寻孩他爹的故事。
这是一个废柴自卑了很久,有一天发现自己原来很高贵冷艳的故事。



1楼2011-05-12 23:32回复
    前传
         我带了一身伤回酒窖,垂头丧气的。小狐狸不声不响跟在后头,眼光似乎能从我后背剜出个洞,小样儿的身上胎毛都没褪,脾气便这么大,这往后可如何了得哇。
         路边的那些个低等的仙、不入流的妖见了我,吃吃发笑。
         几个素质不甚好的还当面指指截截:
         “那酒娘,便是酒窖专酿黄莲酒的那位,一重天出了名的破落户。”
         “倘若问一重天哪个最不修边幅,非这位莫属,连性情极好的酒酿仙子亦是无法,训了数次,仍旧不肯好好穿衣服。”
         “啧啧,穿衣服不喜欢扣扣子……”
         “啧啧,一姑娘家整天捋着袖子露胳膊肘儿……”
         “……听说给祗莲帝君打出来了,不知是因为什么事?”
         “……”
         好罢,我碧止,一重天上最低等的仙、一个小酒娘,今儿干下了一宗丑事。
         三重天外的祗莲帝君纡尊降贵到一重天主持佛道论法会,我搅黄了人家的场子,还没脸没皮、色胆包天企图色 诱祗莲帝君,帝君一怒之下,便将我乱棍打出来了。
         天知道,我冤哪。虽说这祗莲帝君确实是个百里挑一的美男子,可还不至于让我迷恋到色迷心窍的地步。今日这宗公案,完全是由一粒不扣的衣钮与一截胳膊肘儿引发的误会。
         须知这酒娘差事是件体力活,服饰统一高领盘扣,不比那二重天上管跳舞弹琴的仙娥,身上就缠条绸带,清凉清凉的。虽说这衣着保守自有保守的好处,裹得严严实实的仙气不易外泄,积年累月还能少修练几年。可我嫌弃这最上面的一粒扣子勒着脖子,于是便解了;至于挽着袖子,那是因为干活方便。这□一说,真真是无中生有。
         之所以闯到祗莲帝君瑞气千条的仙驾下面,不过是想问问帝君他老人家,究竟是他家哪一个这般缺德,留了阿寒这个种却不管死活。可是话没说完,便给打出来了,仙家无情哪。


    2楼2011-05-12 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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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仙的诚实着实让我郁卒许久,原本以为他不会再来了。没想到几日之后,他又出现在黑暗之中,又是默默喝完一杯酒,再悄无声息地离去。
           某一夜,我卧于甑桶之上正呼呼大睡,给突如其来的存在感惊醒,猛睁眼发现在广寒宫脉脉辉光沐照下,一俊美男仙赫然立于眼前,但见他身体微微前倾,眼光灼灼,似有千言万语。
           竟是那位喝酒的上仙。
           先前在黑暗里只听上仙其声,又见其身形高挑纤瘦,隐隐便觉是位好看的男子,只万万没料到正面会是这么好看,骤然间还离得这般近,一时便有些控制不住胸腔内那颗心,扑通扑通撞大钟似的撒欢。
           再联想上仙这阵子奇怪举动,一时鬼迷心窍,竟觉得,上仙他,似乎对我有那么点意思。
           只要想起当时我竟产生了那样的绮念,我便想一头撞死在山洞前。
           事因今日看到的祗莲帝君,赫然便是这位时常过来喝酒、认识了将近大半年的上仙!而我也真真丢人,面对仙驾上高高在上、清冷如月霜的祗莲帝君,竟神经搭错线了的想上前理论,还理论那么不靠谱的问题。我完全不明白当时是怎么想的,竟然觉得阿寒的受遗弃应该由一族之王的祗莲帝君负起责任,还理直气壮,振振有词。
           神兵们挥舞着拖我出去的时候,我看到御座上的祗莲帝君往我方向望了一眼,那一眼的冷意,像一桶冰水,生生将我浇个透心凉。
           究竟我那晚是病了还是眼瞎了,竟从祗莲帝君冷漠的脸上看出脉脉含情来,还为此很是窃喜一番。会错意便罢了,还错得如此离谱!
           我悔不当初,羞愧欲死啊!
           待师兄过来瞧我,我已在自己那间小竹屋里没日夜地睡了三天。
           师兄说:“你倒真睡得下,如今连那蟠桃园内的树蛾子都知一重天出了个女流氓,这件丑事便且放一旁,我只问你,你是看中了祗莲帝君哪点?”师兄竟说得一脸沉痛。
           我开始抹泪、因睡过头了眼泪有些止不住,柔肠百结情状对师兄说:“师兄莫再说了,如今我一脑门官司,又悔又恨,难以自处,就连这小东西,”我一指地上的小狐狸:“亦三日不曾理会我了。”
           “师兄倒是很想搭理你,只来了二次,有人总睡得像猪一般。”师兄一脸抽搐,看起来很有暴打我的冲动,最后只狠狠叹息了一口:“你也不想想,你一个品阶低下的仙冲撞了祗莲帝君,打几棒子便能揭过么?诶,何时才能改改你这散漫性子?”
           师兄这最后一句,成功唤起我的忧患意识。等他走了,我便陷入无比苦闷之中。
           待到半夜,神使鬼差又来到往日与祗莲帝君见面之处,心想,祗莲帝君啊祗莲帝君,我虽做事鲁莽,可你白白喝了我半年的酒,见面竟连一句话也不待我说完,便遣人撵了我,毫无情面可言,忒不仗义。罢了,我碧止也不是什么小气之人,今后还如从前待你便是,你,应当不忍心再惩罚这般委曲求全的我了罢?
           可祗莲帝君没来,我吹了半夜的风。
           隔夜,明明告戒自己不可再去了,可不知为何,到了那个时间那个点,又管不住自己的脚。只是去之前变成了赌咒发誓:哼,他若敢再出现,我定然不假辞色相对,好让他明明白白,一重天的碧止虽混得不好,可心气高得很!
           我又灰扑扑吹了一晚的风。
           第三日,师兄过来,没了往日从容的样子,一见面就问我:“你究竟怎生得罪了祗莲帝君,竟惹得他这般恨你,把状直告到天帝案前,一定要把你罢下凡间。”
           “啊!”我真的就地惊住了。
      


      4楼2011-05-12 2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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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
             真是冤家路窄。
             事情原由得从山下讲起。
             因我有个嗜好,这是未飞升前积下的习惯了。每到一处,喜好将各处的玩艺,无论是吃穿用度的,只要看上眼的便将其买下。日子久了,竟玩出些挑东西的心得。此次受贬至凡间,生活无以为继,想起以前的玩耍,心血既来,便当了身上一些值钱的物品,做起女人家的小买卖。
             没多久生意竟做得红火。
             人间的那点富贵相较于我,不过是过眼云烟,因此目前虽勉强算是个富人,但逢修桥造路积德之事,钱银出得起的从不含糊,行事却是低调惯了,每日荆衣布裙过日子。
             那日正是我第三家胭脂铺子开店的喜日。
             我照旧是一身朴素,路人甲状随那挑胭脂的女人进了铺,听她们叽叽喳喳论那脂粉成色。
             突听外面一阵喧闹之声。
             几个娇酥软糯的声音作那打情骂俏情状,一个说:“就随他去!倒要看他是否挑出适合各位姐姐妹妹的来!”
             一阵嘻嘻哈哈,半晌,帘子撩开,进来一个花里胡哨的男人。
             说男人花哨,绝对没半点冤枉他。
             他一身镶银边的白衣,腰饰金带,头顶珠冠,冠上缀着两只虎斑玳瑁凤蝶,还插了根大红的翎羽,也说不清是什么鸟的毛,甚扎眼。
             这人一进来,眼波流转往铺里头扫了一圈,颇有那风流情态,煞得姑娘们羞红了脸,眼光都不往胭脂那瞧了。
             一时店中静了下来,耳听他打着手中折扇,嫌一遍店里头的胭粉,浅红有些淡了、桃红又有些俗了,又与我雇来的掌柜你一言我一言,讨论诸如,某姐姐的脸色偏暗了些,要用什么颜色提亮;某妹妹脸盘瞧着大了些,要怎么涂抹显得遮掩。言笑晏晏。
             我捏着胭脂盒子略走了个神,手里头的东西便给夺了去,一张脸距我面门不足一寸之外,虎斑玳瑁凤蝶蝶翼在轻轻颤动,红翎毛从眼前晃起一片彤云。
             真是不能再扎眼了。
             “姑娘,你肤色白,挑着这个朱红色的,不适合。须挑这种浅点的……这个不错。”
             又肆无忌惮冲我上看下看,一边叹惜不已,频频摇头:“姑娘这模样原本还生得不错,奈何这装容忒随意,你这头巾,诶,也只有那四五十岁的老妈妈才戴得!”
             我还未发作,我家儿子此时已两眼带煞从后面推了他一把。
             男子诧异回头,大概是想问我儿摸他屁股作甚,但又见阿寒挨在我身畔,小脸上一片面无表情,寒浸浸望定了他,一时也哑然。
             估计一会后这男子也觉得跟个小孩叫板的幼稚来,颇大度笑了一笑。瞧着看呆的众人,用眼神勾勾这个,调戏那个,风流得不行。我那没出息的掌柜点头哈腰陪衬一旁,面色出离难看。
             本仙姑则站在后头,只忍得差点内伤。
             那天有幸站在后头的人,一个个见识眼前衣饰华美、风度翩翩的白衣男人,屁股蛋左右正中中,印着俩鲜红小手印,随着他走路一颠一颠,风情万种。
             那自是阿寒抹了胭脂涂上去的。
             我若知道此事会导致今日的拜师失败,无论如何当日也不会从后门偷偷溜走。
             事因今天这个师,我还真非拜不可。
             确切来说,拜师这件事情,是五天之前才兴起的。
             那晚天上无月,厨子做了顿合嘴的夜宵,本仙姑不免便吃多了些,饭后消食,便携了儿子的手,四下走走。
        


        8楼2011-05-12 2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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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
               本仙姑日日给儿子擦澡沐浴,男人的裸 体不是没见过。
               只不过,这成年男子的身体与男娃的貌似忒不同了点……
               只脱了件罩件,我便有些下不了那个手。这男人……瞧着白净斯文的,触手之处身体却硬得像块铁。有了这个认知,对衣料下那副身体便犹豫了起来——阿弥陀佛!我对自己说救人要紧!
               我将那外袍浸得湿淋淋尽量往男人身上浇,不知过了多久,男人复又睁开双眼。
               “……四周一片火海,你这水从哪里来?”
               我瞧他唇焦目赤,神智昏瞀,生生给折磨成根烧火棍子,只又问他如何了。他复又喃道:
               “烧焦了。”
               “那便烧着吧。”
               我觉得,这烧焦其实焦得甚好。
               本仙姑实在怕他烧醒了,发现浑身上下给我摸了个通透后,要死觅活模样。
               其实,本仙姑已尽量不摸了。但若说出来,恐怕这人不信,反而衬得本仙姑有些猥琐。须知这碌碌凡世,不是哪个都能如本仙姑一般,由里到外落落大方的。
               趁着他精神好些的时候,我又问他出口的事。温玉渲说:“这坛子里的妖障极有可能是某个上古阵法,需有天眼的神通,才能勘破。以我的能力,便是未受伤之前,也是束手无策。”
               我自飞升后在天界苦苦修炼这许多年,依然无法开启天眼。现下听到这个词,如同听到什么虚幻飘渺之物。
               “这么说,我们是没法出去了?”
               温玉渲苦笑道:“也不是,假如大师兄二师兄能回来……”
               我颓丧道:“难不成你的大师兄二师兄还开了天眼不成?”
               温玉渲竟点头:“正是。”
               我呆很长时间不知说什么,让我郁结的是男人竟一副不似在吹牛的样子。
               静了好久,温玉渲会时不时将头往我这里扭过来一下,神情古怪。
               之后我还是不死心,又四处转了一圈。这一次观察得比上次还要认真。可结果还是一样。上空乌云罩顶,应是坛口的位置严丝合缝,一点破绽都没有。
               我抱膝而坐,长吁短叹。猛然间如有感应,一抬头,上空森云雾罩之处,有一人持灯缓缓而行。
               那人纤瘦高挑,面貌俊美。隔得这么远,我竟能真真切切地看到,他握灯的手,修长优雅。穿了件白袍,一绺黑发垂到胸前,当真云衣冉冉,青丝如绢。
               乍一看到这个身影,我那冷冰冰的体内,热血逆流,喉口发紧。
               都说美人如蝎,这男色之祸,同个道理。
               从他身上吃的大亏,还令我至今胸闷着。
               在此之前,本仙姑确实未曾想过这位上仙了。
               可看到这个身影后又发现,我还认认真真把上仙他老人家惦记着。
               我腾地站起,那身影瞬息间就不见了;再揉揉眼睛,哪有什么上仙,分别只是一簇皎白幽亮的火苗,在黑雾间穿行。
               这是上等修行者才有的内家真火。
               我心内怦怦发跳,还未出声,半空传来冷冰冰的话语:
               “把那边的人扶了,跟我出来。”
               本仙姑好恨,这辈子就这么个大毛病,似我这般由里到外通透的人,只要站到那位上仙面前,便成了由里到外的愣头青。
               总之我听完半晌没动,最后结结巴巴地问:“帝君?祗莲帝君?”
          


          12楼2011-05-13 18: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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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5.6.
                 05
                 我做了个梦。
                 依稀便是在天界某处殿宇,仙障袅袅,一切十分美好。
                 祗莲帝君坐上首,我下座。
                 我貌似摇身一变成了地位尊贵的上仙,身上披钗带环,颔首敛眉,唇角似嗔含笑,竟是既端庄又风情;四名仙娥手执牡丹宫灯,静静守在后方。
                 一切如真似幻,帝君掩在一片云雾飘渺间,风采翩翩,温润如玉。
                 还冲我笑,笑得一团和气,和顺可亲。
                 眼神黏黏湿湿腻腻,我暗暗吃惊,帝君他好似变了个人,从未如此风流多情。
                 我喝茶,帝君也喝茶。
                 喝完我质问:“听闻帝君上疏天帝,要将我贬下凡间,不知何事竟得罪了帝君?”
                 帝君他过来牵我的手,姿态熟谂,似已与我好了千千万万年。他温柔含笑且专注,说:“天帝派我下凡,我一人前往好不寂寞,因此拉你同去。”
                 近在咫尺间,帝君那温柔深沉的眼波,让人沉溺。
                 我的心情很微妙,飘飘然像长了什么灵芝仙草。我一直以为祗莲帝君他不喜欢我,如今看来竟是大错特错,他分明仰慕我以久。
                 惊喜之间,不知为何身躯已在南天门外。
                 “这便下去吧。”祗莲帝君柔声说。
                 然后松手。
                 还没从帝君那碗威力十足的迷汤中回过味儿,身体骤然间腾空,我吃惊地发现自己半分仙术也施展不出,直直自南天门外跌了下来!
                 梦里头,我只差点捶胸顿足,好你个阴险帝君,竟连摔我两次!
                 好罢,我也不是没自知之明,如今我这副模样,要貌没貌,至于那内在美深层次的东西,见那一面二面的,要发觉也甚难,实在入不得高高在上的帝君眼底,可你也不能眼睁睁地瞧我一女的在面前狼狈趴下,伤我自尊哪。
                 我给跌醒,守在床边是我那儿子,小脸冷峻冷峻的,眼窝却肿得像二只兔眼,想来这一次是吓着他了。
                 看他这副模样,奇异地想起仙界与我相伴了三百年的那头小狐狸,小家伙幻化成人形,只怕也差不多这样子罢?
                 这儿子……真是越看越顺眼。
                 我无数次告诉自己,现在的这具身体不是我的,生下的儿子只当是半路捡的,况且人仙殊途,再怎么相亲,阿寒总归要弃我而去,遁入六道轮回,一碗孟婆汤,忘却前尘。
                 这母子缘份只不过我漫长仙途中一段短暂经历,万万不能过于投入。
                 可越是这么想,越是舍不得。
                 师兄便曾批评过我,过于执着爱 欲怨憎,导致修行上进展极慢。现在这毛病不仅没好,还有越发严重的趋势,想来往后我要出息也难了。
                 罢了,为长远计,这师还是要拜的,假如造化好,某天这便宜儿子修成正果,便可与我在天界重续这缘份罢?
                 神宵派门规甚严,弟子分了个三六九等,充份体现了贵贱有等那套法则。
                 其中,不记名弟子,便住在外围。所谓不记名弟子,便是非正式的弟子,这些多半是附近的居民或收留无处可去的孤儿,能学的也是否些粗浅功夫,平时多半担任杂役的工作,最终能转为正式弟子的,极少。
                 住在中庭的就是一般弟子了。这些都是在某长老或某师叔师伯记了档的正式弟子。修习比较上乘的道法,担任山上巡哨保全工作。那日拿剑齐齐指着我的,便是中庭的弟子。
            


            14楼2011-05-13 2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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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饶是我见过许多珍奇之物也猜不出这物事来历,但见其质地上佳,通体灵气莹绕,便猜是海底龙宫某样重宝,喜孜孜将它送给了儿子。
                   阿寒似乎也极为喜欢这样礼物,一直带在贴身的荷包里,连睡觉也不曾解下。我才把手伸向他的宝贝荷包,他立即警觉得跟什么似的,死命护着,执拗道:“这样不行!”
                   我终于也有恨铁不成钢的心情,晚上睡觉前给我儿猛讲了大通“舍不得孩子套不了狼”的大道理,直挣腾得我也困了,才洗洗睡了。
                   模糊间有人推我,隐约是个黑影子。我迷迷登登随黑影起了身,心里若有感应回头,诧异地发现自己的身体仍旧在床上躺着。
                   我这是在做梦,还是魂魄离了体?
                   身体轻飘飘地随着那黑影往前飘。外头星月正亮,夜露微凉,巡哨的弟子精神不震地睐着眼,我自他们身边飘过,进入内庭禁地,那班弟子毫无所觉。
                   我心内大喜,我这果真是在做梦!
                   一时我那心思活泛得跟那脱僵野马似的。那黑影一晃便不见了,我开始晃头晃脑,不假思索往帝君住的那处院子摸去。
                   走着走着,路似乎不对。四处浓荫花影,竟是来到一处闲置的院子,四周空落落的没半丝人气。
                   门没关,室内点着一盏油灯,窗明几净,似是维持人在时的样子。
                   瞧室内装饰,应是女子住处。
                   果然转过铺了软褥的矮榻,纱幔后面挂了一副画,画上背站着一个持剑女子,背景是漫天的杏花雨,我盯多了好几眼,真是奇也怪哉,这女人背影说不出的熟悉。
                   还自流连,外头突有些响动,我没心理准备回头,差点失声叫出来。
                   院门正中,一人抬脚走了进来,不是祗莲帝君是谁?
                   我傻傻地看着帝君他径自走到我面前不远处,望定了我,眼光沉沉。
                   “看得如何?”
                   这梦……梦得忒真实了点。
                   也好在是梦,不然我怎么跟帝君他解释我如何会出现在这里?
                   我很不争气心跳又加快了,只是心内委实好奇,我问:“这画里的是谁?”
                   帝君道:“她是我的三师妹。”
                   三师妹?不正是翘辫子了的那个?
                   我长长哦了一声,暗暗拿眼看帝君的表情。
                   一时间辰光悠悠,似乎能听到沙漏滑过的声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帝君毫无预警地伸出手,向我道:“过来。”
                   真的,我闻言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吓了一跳。
                   不是我矫情,我是真怕了帝君他人家的反复无常、翻脸无情。只道帝君又变换什么法子整我。
                   不过我很快想开了,这是梦里!帝君他也只有在梦里,才这般亲狎主动。
                   想到这里,我脑门一热,奋不顾身伸手也握了过去。
                   呜呜……帝君他的手掌温暖又有力,触感还无比真实。
                   帝君牵着我,我飘飘然跟着他。
                   这梦啊梦,请不醒,不要变,一直这样下去。
                   也不知道帝君要带我往哪里?我激动得死去活来,眼睛全粘在帝君身上,一时间快走了二步,几乎与帝君步无间隙,可这过度亲密几乎没让我的心肝怦怦跳出腔外;于是我又畏怯地缓了几步,落在身边。再然后窘迫地发现我的手心有些潮汗。
                   帝君他有没有发现,这样亲密的牵手是互为倾慕的男女才做的呢?
                   啊,为什么这仅仅是一个梦!


              19楼2011-05-13 2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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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光头冲他喊:“二师兄说了,有事可自个儿问他去。”说完对着我:“二师兄说了他的院子今后姐姐和寒寒可以自由出入,不会有人拦阻。还有一话要我带到,姐姐莫忘了允诺的生日之事。”
                     这一个接一个的意外简直令我无法反应。
                     我以为生日赠礼什么的,都是丹辰司檀两厮一旁恶整起哄,难道一旁的帝君竟悄悄在意当真?我真是不敢相信!
                     把儿子领回了房细问具体情形,阿寒说:“师傅把我领了过去,先是问了我名字、今年几岁了,接着问我父母,什么地方出生的。问完就坐在椅子上发呆。”
                     真不愧为帝君,所行之事当真令人无法猜透。
                     “后来师傅便问我,是不是想拜师修行?我回是。师傅又问修行很苦又乏闷,你怕是不怕,我回不怕。师傅便说好,我收你为徒。”
                     我取了阿寒胸前的佛珠端详,一看之下又是吃了一惊,这哪里是普通的佛珠,分明是舍利!极有可能还是帝君的贴身之物。
                     这现实当真让我伤情。想本仙姑磨磨蹭蹭了这许多年,依旧无法接近祗莲帝君,我儿不过打了个照面,便合了帝君的眼缘。也不知这走的是什么狗屎运。
                     阿寒说:“起初我并没有立刻答应,而是问师傅那我姐姐呢,师傅便说,你姐姐有什么要求,可自己寻了他说。”
                     “噢!”心怦怦乱跳。
                     山上的弟子灵得跟什么似的,不出半日,一个个都知道了阿寒成了他们二师兄的入室弟子。温玉渲过来道喜,笑着说他有心想收阿寒这个徒弟,没想到给二师兄占了先。
                     让我意外的是司檀。因为我觉得她必定是要使些什么妖蛾子的,都做好房间给她再拆一次的准备了,哪料到她见了阿寒,左看右看,我怀疑正午的太阳太大把她晒不正常了,总之她竟眉开眼笑的,一会开口让阿寒叫师叔,一会逗着阿寒要叫姑姑,咯咯笑个不停,笑得我一身鸡皮疙瘩。
                     更甚者后面还硬要塞给阿寒一条玉链子,让我觉得这天地真的变了。
                     只是我儿子争气,统统不甩她便是。
                     入门的弟子发了二套衣服,一些日用品及二本行气心法。我略翻了些,基本得不能再基本的东西,这方面的我倒是能给儿子做些指点。给儿子换上了新衣衫,经过一番忐忑不安的思想斗争,最终还是带了儿子,过去给帝君磕头。
                     这是第一次进入内庭,景物似乎与梦中见到的并无不同。带路的弟子将我们带到帝君所居住的那所院子外面,便止了步。小光头正托腮蹲在外头,看到我们,两眼放光迎了上来。
                     我只一想到这地方是祗莲帝君起行居住的地方,便局促不安。匆促间四下看了一眼,院子里遍植着木樨花,香沁扑鼻的。一组朱瓦矮墙连着一个月牙门,门半边残联,题着:人与花心各自香。
                     我虽不太懂得欣赏,但觉得,帝君他老人家的品味就是好。
                     小光头说:“二师兄正在烹茶,让你们进去。”说着掀了帘子。
                     内室摆放了冰盆,帘子一掀,一股清凉混着烹茶的清雅淡香随风而来。
                     我当时呼吸一窒。
                     帘后还隔着一道珠帘,里头铺着精致的菱花凉席,席上摆了一套黄梨木矮几,红泥小炉里木炭正烧得通红,上头煮沸了的水汩汩冒着蟹眼小泡。
                     朱砂茶具旁放置的是一个半月型的银盘,盘里盛着浅浅清水。珠帘摇曳间,帝君逶逦伏在几案旁边,表情说不出的安静淡然,举止间也是慵懒随意到极点。
                     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帝君。
                     我傻了一样看他又稍稍转过了脸,五官在绰约间更是俊美绝纶,他修长洁白的手指绞着一束月桂,一收一捋间,澄黄花瓣重重脱了枝蕊,飘浮在银盘里面。
                     多少年后,这一日的月桂花香味,从我的鼻尖缠绕到心底深处,一直挥散不去。
                     帝君便在花气芳郁间抬头,望定我们。


                21楼2011-05-13 2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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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


                  来自手机贴吧22楼2011-06-07 2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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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书已出版,喜欢的童鞋可以考虑购买。
                    电子书阅读地址:http://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699275


                    23楼2011-06-10 1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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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VIP,看个毛线啊…


                      IP属地:安徽来自手机贴吧24楼2011-07-15 15: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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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l真有耐心啊


                        IP属地:湖南25楼2011-07-21 1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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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瓦有电子书,要看传给乃啊


                          IP属地:湖南26楼2011-07-21 1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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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玉你别瞎捣乱!


                            IP属地:江西27楼2011-08-11 2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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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湖南28楼2011-08-13 1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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