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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权转载】[原创] Metamorphose(变质)[撒米]司空破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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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我诅咒你们!我诅咒特弥留斯,十年后这里将种不出任何东西!”被锁住的魔导士用他诡异的眸子扫过众人,最后盯住头发花白镇长,狠很地声嘶力竭地咆哮道:“还有你,亚岱尔·弗罗斯特,我诅咒你的宝贝孙子!我诅咒他被自己的挚爱所杀!” 
男子的这番话语成为特弥留斯镇镇民的梦魇,但时间并没有因他们的恐惧而停滞…… 
而在匆忙的十年逝去,红眼魔导士的诅咒已淡出了人们的记忆。但亚岱尔没有忘记,一点也没有。 
在那件事发生后不久,他辞去了镇长的职务,回家重新翻阅起发黄的魔法书。曾学过魔法的他深知,魔导士临死之时充满怨恨的诅咒有多么可怕。 
那是足以改变命运的预言。 

(二) 
看着孙子一脸虔诚地吹灭十根蜡烛,亚岱尔忍不住轻声问道:“米罗,许了个什么愿望?” 
“不能说出来,不然就不会实现了。”带着些许期待和落寞,米罗微笑着说。 
亚岱尔怎么会不明白米罗的想法呢。他知道米罗每天都会望向窗外,十年来几乎足不出户的生活让孩子的心时时向往着外面的世界。 
我这样做真的对吗?亚岱尔不禁再次问自己。谢绝了教会的邀请,将米罗留在身边,这样对米罗真的好吗? 
看着米罗那头象征着天生便具有强大魔力的蓝发,亚岱尔觉得现在自己所做的仿佛是将鹰隼禁锢在笼中的蠢事。 
亚岱尔眯起眼,似乎作出了某种决定。他凝望着米罗蓝宝石般的双眸,就像要望进他的心灵深处。米罗本能地感觉到这种目光的不寻常,他试图不去和爷爷对视,但视线却被死死焊住。他有些惊恐,不过只有片刻。世界开始模糊,他仿佛身处雾气漩涡中,祖父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米罗,你不会爱上她们,是吧?”那声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苍老而深邃,却使米罗奇异地感到安心。 
“是的,我不会。”他平静地回答,信誓旦旦——可他连“爱”为何物都不懂,做出承诺不过是依靠直觉。 
“乖孩子。”亚岱尔拍拍米罗的头,米罗霎时从恍惚的状态中惊醒。 
“爷爷?”孩子眨了眨他那漂亮的眼睛,老人回以一个温和的微笑:“不要忘记你的承诺,对了,我们明天出去玩吧。” 
“出去?真的吗?”米罗的神采霎时飞扬起来。 
“嗯,”亚岱尔慈爱地点点头,“把手伸出来。” 
米罗听话地将手伸出,亚岱尔从怀中掏出一枚小小的银戒,套在米罗右手纤细的食指上,大小正好。 
“在心里默念‘安达里士’两遍,看看会发生什么。” 
……银制的指环从中间断开,慢慢变成一根针尖猩红的银针,米罗用食指和中指夹住,好奇地端详。 
亚岱尔从米罗手中取过银针,将它变回指环重新套在米罗手上。 
“这是被主教大人祝福过的‘玛斯的匹敌’。就像它的名字,它能在危急的时候保护你。 
“生曰快乐,我的小宝贝。”亚岱尔笑着摸了摸米罗的头:“去睡觉吧,我们明天得起早。” 
看着孙子的身影消失在拐角,亚岱尔便不再掩饰自己的不安。 
这种担心随着米罗长大而与曰俱增。亚岱尔知道自己迟早会死去,而那个不让米罗爱上任何一个女子的催眠术也终会消失。到了那时,又有谁能保护米罗,保护他不被自己最爱的人杀死呢? 

晨光透过树林间的间隙班驳地洒在草叶上,清澈的溪流在石上跳跃,泠泠作响。米罗用他那双湛蓝的眼睛打量着林中的一切,侧耳聆听树林的乐章。他突然露出惊喜的表情,摊开手掌,似乎捧住了什么东西。不远处的亚岱尔看到这一幕有些惊讶,他只能看见模糊的光晕笼罩着米罗的手,但他知道那是妖精,因为他们总是喜欢心灵纯净的孩子。 
米罗似乎是受到上天偏宠的。他的祖父想起很多年前关于米罗的一个传奇:蓝发的孩子只到五岁还不会讲话,焦虑的亚岱尔怀疑是因为诅咒,便将米罗带到主教居住的地方。当主教将圣水淋在孩子头上时,孩子在众目睽睽下发出天籁之音。米罗用他稚嫩无暇的声音吟唱神圣的歌词,散发着恍若教皇廷圣殿里飘散的庄重肃穆。“他注定是为歌颂神而存在的‘撒拉弗’。”枢机主教萨罗菲斯是这样告诉亚岱尔的。 



1楼2006-06-17 21:45回复
    亚岱尔从回忆中醒过神来,时隔五年才重新自“撒拉弗”口中唱出的圣歌让他堪堪怔住。 


      
    作者: 司空破玥  2006-4-2 20:50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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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回复:Metamorphose(变质)  
    “Os iusti meditabitur sapientiam, Et Lingua eius loquetur indicium……” 

    “……Beatus vir qui suffert tentationem……” 
    撒加怀疑自己产生了幻听。那清灵的歌声就像是天使的羽翼,温柔地覆在他的身上,抚慰他疲惫的心灵;又像是一泓清泉,滋润洗涤他破裂的灵魂…… 
    他的心被揪住,变得焦急迫切。他像个朝圣者,急于想去膜拜,又担心惊动唱歌的天使,便隐去身形浮在空中,悄然靠近。 
    他终于看见了歌唱者,那是一个小天使——粉雕玉琢的精致容颜,罕见的蓝色头发如绸缎般披在肩上。 
    蓝发“天使”突然抬头望向撒加悬浮的地方。撒加有些吃惊,但他敢肯定自己没有被发现。 
    他的这一信心在下一刻土崩瓦解。“天使”望着他而不是透过他望向他身后的树木,他用他那双宝石蓝色的瞳仁和撒加大海般苍蓝的眸子对视,于是撒加明白他能看见他。 
    “天使”笑了起来,带着孩子特有的干净和娇羞。撒加也不禁微笑起来。他们就这样,仿佛认识了好久好久地相视而笑。 
    “米罗,在看什么?”一个老人的声音传来,撒加赶紧躲到树后——他已不确定自己的隐身术是否有效。 
    “那里有位天使……咦?不见了……” 
    天使?我吗?撒加的眼弯成了月牙儿。 
    “米罗……”他轻喃。 
    这个名字,便深深深深地烙进他的心里。 

    (三) 
    在第三场雪降下的时候,镇西面的圣石裂了。 
    那快刻着神之名的白色石台从中裂成两半,分开足有几米远,裂口还凝固着殷红的血。而圣石周围的土地呈现出诡异的黑色,散发出阵阵焦臭。 
    十年前的那个诅咒苏醒了。 
    现任镇长还太年轻,一时间手足无措,在众人的提醒下才想起派人去通报主教和魔导士协会。但最快的一方也至少要等半个月才能来到,在这半个月里特弥留斯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沃地变成焦土。 
    诅咒的力量很强大,往往只消一个夜晚便能蔓延几千平方米。作为镇上唯一会魔法的人,亚岱尔被寄予了极大的希望,但他连施乐几个魔法也仅仅是将诅咒的速度放慢了一些。 
    人们失望了,然后在心急如焚的等待中一点一点绝望。 
    终于,在诅咒蔓延一个星期后,特弥留斯等来了一个魔导士。 

    耐心地听镇长说完,撒加将那些冗长的话语总结成一句:“你的意思是希望我祛除这个诅咒吧?” 
    “是、是的。”镇长一个劲儿的点头,还不忘补上一句:“您提出的任何报酬我们都会尽力满足的,阁下。” 
    报酬?这个词似乎触动了撒加的某根神经,他的嘴角浮起一丝复杂的笑意,但因为脸藏在斗篷的阴影下,镇长并没有看见。 
    “你说有个叫‘米罗’的孩子也被诅咒了,是吧?我可以见他吗?”撒加低声问,努力掩饰自己的渴望。 
    “我马上带他来。”镇长跑了出去。 
    米罗……米罗·弗罗斯特……是你吗? 
    撒加望向窗外。 
    那里的天非常蓝。一片云也没有。 
    干净得就像米罗的眼睛。 

    撒加有些恍惚。 
    曰曰萦绕于心、他一完成任务就开始寻找得小小身影如今格外清晰地站在他的面前,怯怯地看着他。他伸出手,在手指触到孩子脸颊的时候感到那片柔软轻轻一颤。 
    他的心中不由得涌起一种怜惜。就像是与生俱来的刻印。发自内心地想要保护他,格外强烈,没有理由。 
    “我会祛除诅咒的。”他说,不再犹豫。 
    镇长如释重负地长舒了口气。不等他再开口,撒加便说:“现在,我想和这个孩子独处一会儿。” 
    镇长赶紧拉着亚岱尔退了出去。亚岱尔看了一眼米罗,脸色微微发白。撒加本该注意到这个细节,但他却没有——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到米罗身上,一刻也没有移开。 
    撒加突然感到紧张。面对着眼前怯生生的孩子,他甚至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2楼2006-06-17 2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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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他拉下了帽子,海蓝色的长发下堪比神祗的面容让阳光也变得黯然。 
      孩子瞪大眼睛低叫了一声,然后扑上来抱住撒加。 
      撒加讶异于米罗的举动,片刻后又释然:想来,因为那个诅咒,孩子也不会又太多朋友。 
      心痛,因这个想法,又加重了。 
      “天使、天使,我好想你。”米罗仰着小脸望着撒加,有些话似乎停在嘴边没有说出。 
      其实米罗还想问一句:你是来找我的吗? 
      害怕否定的答案,害怕是自己自作多情,便把已到嘴边的话语生生吞咽。 
      “我也想你,”撒加的脸上溢开温柔如水的笑容,“所以就来找你了。” 
      孩子愣了一下,眼泪突然就扑簌扑簌落下。 
      撒加慌了神,忙抱起米罗为他拭泪。 
      手,却终没抹去泪水。 
      “你和他们不一样是不是?你不会只是看着我,对不对,天使?” 
      小小的脑袋趴在撒加的肩上,眼泪不断涌出,浸湿一片。 
      孩子的话语和眼泪让撒加的心空落落地痛。他闭上眼睛,在米罗耳畔轻声喃喃:“我和他们不一样。还有,我不是天使,我叫撒加。” 
      “撒加……”米罗的手抓紧撒加的衣服,攥成小小的拳头。他一遍遍重复:“撒加、撒加……” 
      (未完……) 
       


      和撒加预料的一样,除去诅咒并不难。尽管他并不擅长白魔法,但让土地和圣石恢复原状也没耗他什么功夫。 
      但进程竟卡在了米罗身上,那个诅咒在米罗身上扎下了根,并在十年中随着米罗的成长而成长。 
      撒加惊讶地蹙起了眉头:难道施咒者对米罗的恨意远胜过对这个地方?可十年前米罗不过是只有几个月大的婴儿啊!或者是,米罗和施咒者有某种羁绊? 
      无论是那种假设,都不是撒加所希望的。 
      他想要询问亚岱尔,却又碍于米罗在场,只问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好在亚岱尔善解人意,很快便明了撒加欲言又止的原因。他摸了摸米罗的头,说:“去睡觉吧。” 
      米罗微愣了一下便乖顺地走了出去。 
      撒加还是没有提问,而是略显担心地看着门。 
      “不用担心,米罗是不会偷听我们的谈话的。” 
      “不,我只是……”撒加有些窘迫地回过头。 
      “有什么问题就问吧。”亚岱尔摆摆手,示意撒加不必解释。 
      撒加尽量让自己忽略这种可以的冷淡。他不让人觉察地深吸了口气,平静了自己的情绪,然后才开口:“那个施咒者为什么这么恨米罗?” 
      亚岱尔的脸抽搐了一下,撒加注意到了,他感觉事情或许比自己想象的还复杂。 
      “那个人……那时已不算一个人了……他恨,恨我,甚至还有他自己的儿子,米罗……” 
      “你是说,他居然是米罗的父亲?!” 
      亚岱尔闭上眼,似乎陷入了那段痛苦的记忆。他极缓慢地叙说,仿佛这样可以让伤痛减轻。 
      “那个男人是个旅人,在特弥留斯作过短暂的停留。在那几个月里,他用那双火焰般妖冶的眼睛诱惑了丽莲——我的女儿……在他走后,”亚岱尔深吸了口气,“丽莲告诉我,她怀孕了。 
      “我很震惊,然后我对她发火。我告诉她她必须把孩子打掉,但她拒绝了。她说她要把孩子生下来,她说她爱他,她说那个人一定会回来……我打了她,我从没打过她但那时我打了她,用这只手。”亚岱尔盯着自己的右手,然后紧紧握成拳头。 
      “后来丽莲便地沉默寡言,她神情变得恍惚,常常在一个地方一坐就是几个小时……但她会望着远方,很坚定……我知道她在等那个男人,但我什么也没说——我根本不想和她说话。我们都太固执。几个月后,”亚岱尔停了一下,“丽莲死了,难产。” 
      “又过了几个月,那个男人回来了,他要带走丽莲。但是丽莲留给他的只有米罗和一块安静的墓碑。他在目前跪了三天……第四天的时候魔导士协会追捕他的人来了——他是‘暗影’里的黑魔导士。他被抓住了……” 
      撒加的眉极轻微地一跳。 
      “他疯了。他认为是特弥留斯人出卖了他,所以他诅咒这块土地;他甚至认为是米罗害死了丽莲……” 
      亚岱尔停了下来,撒加也没有说话。他们沉默了很久。 
      终于,亚岱尔再度开口:“可以看一下你的脸吗?” 
      


      3楼2006-06-17 2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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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罗?”撒加一惊,下意识地拉住米罗:“生气了?” 
        “才没有,”米罗回头扮了个鬼脸,“你难道不想去你家看看吗?” 
        “我家?”撒加没反应过来。 
        “就是你要的‘报酬’啊,”米罗拉着撒加,一边走一边说:“镇长似乎把你想象成世外高人了,竟然选了山坡上那栋房子。听说那是很多年前一个流亡贵族建的,但那人没住几年就离开了……” 
        看着米罗眉飞色舞的样子,撒加不知不觉便微笑起来。他毫不以外地发现,自己正一点一点被这个少年吸引,连情绪也渐渐被他左右。 
        这是危险的征兆,直觉正警告着撒加。但撒加无所谓——如果米罗真的是危险的沼泽,那他也会义无反顾地一头扎进去,因为他本来就是来自地狱的人。 
        为了力量他向恶魔奉上灵魂,为了力量他让双手沾满鲜血。但与强大力量形影相伴的是挥散不去的孤单和负罪感。这是撒加的梦魇,如影随形整整六年,直到遇见米罗。 
        米罗施他一片血红的世界里唯一的色彩,是他的地狱中仅有的乐声。他爱他,撒加爱米罗,他如此明了自己的心意,但潜伏在心中的恶魔却在低声喘息。 
        扯掉天使的羽翼,折断天使的手脚,将他锁在你的地狱中,让他永远只为你歌唱…… 
        不!撒加在心中大叫。 
        “撒加,到了。”少年的声音将撒加的神志换回。 
        矗立在撒加面前的是一幢巴洛克式的华宅,墙面爬满了不知名的藤蔓。透过它们的间隙,撒加依稀能分辨出那下面白色的墙体。 
        “喜欢吗?镇长可是有派人定时打扫的哦。不过只持续了半年,因为大家都不知道你还会不会回来。对了,钥匙……”米罗蹲了下去,在墙角摸索了一阵,然后站起来,晃着手中的一串黄铜钥匙,俏皮地说:“这是备用的,还有一串在镇长那里。” 
        也不等撒加说话,米罗便利索地打开门。 
        并没有想象中的沉重生硬的空气,反而弥漫着情操的芬芳,原来地板上已有了一层茸茸的草皮。穹顶竟是用玻璃作成,阳光正透过那层介质温柔地分散在空气中。而创造出这种景象的魔术师正笑吟吟地看着撒加,说着撒加绝对无力抵挡的咒语。 
        “欢迎回家。” 
        沉积已久的记忆如同黑夜中苏生的银色飞蛾,从时间的罅隙中呼之欲出。 
        记忆中那扇似乎永远为自己打开的大门边沾着那个女人,她总是喜欢举着一盏淡蓝色的灯,所以无论夜色多深夜能找到回家的路。那个女人温柔如水的容颜已经模糊,但如今却与米罗的脸重合。本以为会随着她一同失去的那句话语,时隔十二年,却从他的口中说出。 
        欢迎回家。撒加,欢迎回家。 
        撒加喉头一哽。仿佛便会了若干年前的那个孩子。 
        “我回来了。” 

        撒加坐在长出新芽的长椅上,米罗头枕着他的大腿躺在一旁。 
        “呐,”米罗的手指卷着撒加的海蓝色长发,“你喜欢吗?” 
        撒加知道米罗是指房子的装饰。他点点头:“嗯。你弄的?” 
        “不,是我一个朋友弄的。他叫卡妙,是个精灵。”米罗“噌”地站起,对着楼上呼唤:“妙妙、妙妙……” 
        连叫几声都没有回应,米罗垂头丧气地作回长椅:“他果然不在。” 
        “他,对你很重要吗?”撒加看着米罗失落的样子,觉得胸口发闷。 
        “那当然,”米罗毫不犹豫地说,令撒加心湖一沉。 
        假装漫不经心地问:“那我呢?” 
        “你?”米罗看着撒加,那眸子像蓝晶石一样瑰丽,“我最喜欢撒加了。” 
        明知米罗所说的喜欢不过是朋友之间的,撒加仍变得高兴。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在怀中摸索了一阵,然后冲米罗狡黠地一笑:“米罗,闭上眼睛。” 
        看着米罗闭上了眼睛,撒加才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物件。 
        “好了,睁开吧。” 
        米罗的眼前出现一只活灵活现的银制小蝎子,它正匍匐在撒加的手心,挥舞着两只小钳子,尾巴高高地翘起,仿佛准备着随时把你蜇一下。 
        撒加将小蝎子放入米罗手中,尚未开口,大门便突然打开,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米罗,回家……了。” 
        “爷爷……”米罗的脸微微变红。他轻声对撒加说:“我得回家了,和我一起吃晚饭吗?” 
        


        5楼2006-06-17 2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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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一切都烧干净的火。 
          现在,轮到谁了? 
          米罗?还是他自己? 
          心中的恶魔一声声咆哮: 
          好恨,好恨,好恨! 
          ……撒加最后的意识被火焰燃烧殆尽。 

          撒加消失在众术士创造的火焰中。米罗依稀看见,他的脸上淌着血红的泪。 
          这一幕成为米罗的梦魇,贯穿了少年短暂的余生。 

          (六) 
          “怎么又哭过,”石青色长发的少年秀眉微蹙,“又想起他了?” 
          米罗轻笑起来,轻轻揉按眼圈,说:“应该看不出来吧。你总是这么敏锐,妙妙。” 
          “我和那些人类不一样。”卡妙纤白的手抚上米罗的脸颊,动作很温柔,语气却依然冷漠:“我们精灵能轻易获悉人类的思想,所以我也能感知你的悲伤。我真不明白,为什么已经过了这么久,你还是对他念念不忘?” 
          “为什么?我想了很久……我很努力地回忆和撒加在一起的感觉,那与同其他任何人在一起都不同。或许,那就是爱吧……” 
          “爱?”卡妙如同被针扎了一样缩回手,“你爱他?那你爱我吗?” 
          米罗惊愕地看着卡妙,半晌,他即轻微地摇摇头:“妙妙,我喜欢你,但我只爱他。” 
          美丽的精灵眼中闪过一丝悲哀,但转瞬便恢复为深潭般平静。他的声音像月光般清冷:“米罗,他还活着,我可以让你见到他。” 
          米罗瞪大了眼睛,猛地抓住卡妙的肩膀:“你说什么?他在哪里?!” 
          卡妙微皱眉,但他没有挣脱。他用冰蓝色的眸子看着米罗,说:“把你的眼泪给我,我就告诉你。” 
          “怎么给你?” 
          卡妙的手拂过米罗的眼帘,他的指间出现晶莹的冰晶。“从此你便再无眼泪,米罗。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爱撒加吗,有多爱?” 
          “我爱他,”米罗毫不犹豫地说,“就像死。” 
          米罗的回答让卡妙入遭雷击般呆立不动,然后他闭上眼睛,手一指:“撒加……在湖边。” 
          “谢谢你,妙妙。”米罗飞一样跑远。 
          卡妙睁开眼睛,凝视着手上的冰晶,然后手一挥,冰晶消散,地上多出一眼泉水。 
          “就像死……”他喃喃。 
          米罗,既然你已有了这种决心,而我也无法在改变命运,那么就让一切向那个可以与只的终点奔去吧。 
          尽管,那是个让我神伤的结局…… 
          “O castitatis lilium……” 

          米罗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落魄邋遢至极的人是曾经那个如天神一样的撒加。油腻的头发覆在他蜡黄的脸上,破烂不堪的衣服上布满了各种污渍……这两年他究竟怎么过的啊!米罗下意识捂住了嘴,不让自己喊出来。 
          那人也看见了米罗,他的脸霎时狰狞,眼里迸射出骇人的光。他扑向米罗,米罗没有躲。 
          他抓住米罗。又黑又长的指甲几乎要花开米罗左臂上缠着的布条。米罗有些吃痛,但他没有甩开那瘦骨嶙峋的手。他想哭,眼睛生痛,却没有眼泪。“撒加……”他叫眼前的人,声音沙哑。 
          “米罗、米罗!”撒加声嘶力竭地吼道,仿佛要宣泄尽所有的怨恨。但他再无力气,手一松,向后倒去。 
          米罗及时拉住了他,将他拥入怀中。 
          失落了两年的这个拥抱让米罗的心如被无数针扎一般痛,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撒加……”他轻轻唤。但无论怎样呼唤,他和撒加也回不去了。 
          米罗闭上眼睛,两年前的那一幕再次浮现。 
          他痛苦地咬住下唇。牙齿深陷其中,留下斑驳的血痕也浑然不觉。 

          米罗将撒加带回自己居住的林间小屋,这是他去年盖的,除了卡妙鲜有人知道。 
          他将昏睡的撒加放到床上,撒加闷哼了一声,挑动了米罗的某根神经。他将撒加翻过身去,那根银针果然还插在那里。 
          米罗试着将银针拔出,他轻轻动了一下银针,撒加立刻痛苦地大叫着醒来。撒加转身猛地攥住米罗的手腕,布满血丝的眼睛狠狠等着米罗:“你还想杀我吗?为什么不能放过我,米罗!” 
          “我还想杀你?我为什么不能放过你?“米罗木然地重复着撒加的话。 
          他知道撒加对他的误会再也无法解开了,不管他如何解释撒加也绝不会再相信……他们不可能再像从前那样了!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米罗大笑起来,双肩不住地抖动,那尖锐的笑声比哭声还要难过。甩开撒加的手,他跑出门去。 
          


          7楼2006-06-17 2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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