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爱的夏天。
每年的这个时候,一篇掺杂着强说愁绪的文辞,一席千年后太迟的哀悼,遥望西北方向传说中的吴冢,为逝去的历史土腥中的尸骨弃骸作无故的叹息。
这年的立夏是太凑巧,四月初四。一千八百余年前那个雄霸一方的少年殒身而亡的日子。
史书说:至夜卒,时年二十六。
我喃喃了很多年赘述到不愿再提的描摹,史载上关于他那些昳丽的字句,白纸黑字地铭刻在线装书目的记忆里,一千八百年从未远去。对他的喜爱持续了很多年,从惊艳的第一眼开始,至如今孜孜地将自己埋藏在他的时代之后的那些故事中,却从未中断初识的喜讶。那份情愫似是割舍不断的,即使这一年我似乎并未再读《吴书》,却始终无法忘怀关于他的每一个文字以及那些尘埃中的载史中难以释怀的捉摸不透的思绪。
窗外是郁郁的碧绿色,阳光很温和。这是立夏时节,残红遍地已成灰土,暖意盎然。
每年都这样诌的一篇文章,每年都浅浅地感觉我似乎成长。我看到我的年龄与他的生命终迄在年复一年地接近,他永远年轻而我不是,他永远非凡而我不是,他是我的梦想而我不是。我看到我们人生的轨迹渐行渐远愈发疏离,我离优秀太遥远,而他与我的距离,已经不仅仅是时空的跨度,远过纪年。
突然恍惚我竟已十七岁了,为各种各样的琐事烦恼,满心是春游的喜悦与社交的困惑,想把自己封闭成一个壳。父母还是腻腻地唤我的乳名,一如我是十年前的小姑娘,扎着辫子蹦跳着走路,撒娇证明自己还是小孩。我对成长有这样的恐惧,就像看着十四岁种柳的曹丕与二十九岁作柳赋的他脸上若隐若现的皱纹与忧愁一般,我恐惧我也会像他那样,故人不再,徒对柳树怀物伤情,这是一种痛苦的别离。
静默了一阵想到了他的十七岁,残酷的青春与惨烈的未成年。
江表传曰:策年十馀岁,已交结知名,声誉发闻。
我的同龄人在那个年纪失去了父亲然后骤然间成了一家之主,他失去一切同时得到一切,从此不再是庐江宅中携老幼避难的周氏友朋,不再是吴郡声名鹊起获誉士族的孙氏少年。十七岁的孙策是他自己,携着父亲来不及说出的遗言。
今天尤其词穷。今年几乎没有再看过《吴书孙策传》,他的那些事迹早似乎竟记不分明,只记得丹阳曲阿吴郡庐江这样来回奔波的地名,只记得那些于他重要的人物与他生前可爱的笑语,战役什么今天竟是重读《三国志》才恍然大悟,有千年相隔之感,想详叙却无从下笔。残留在脑海中的记忆也只剩下“美姿颜好笑语”一类我永世不忘的经典语句。我继续说我是孙策迷甚至简直是有辱于他。
难道是三年之痒么,爱上孙策的第三年我几乎要忘记了他,却在选择性遗忘的同时仍然坚持深爱,即使我已不再清楚自己喜爱他的是什么了。像一个相识多年的老友,我已经记不清晰与他的往事,却清清楚楚地知道我对他的情愫,不比往年的任何时候减褪。
关于孙策遇刺地,迄今尚无定论,京口汝山只是个猜测,并且永远只是个猜测。这猜测的结果只有千年前的那些人明了,或许山谦之自己也在迷茫。但我想如果有机会,一定会去丹徒城看一眼,去他殒身而亡的土地上。即使那时已无人知晓汝山曾昔的刀光剑影,三名死士和一位英雄。
在资料库搜了一天女山一无所获的那天,无事写了几句,某丢三落四,如今原稿已无踪,只留有残句数段:
西睨北固,东蹊丹阳……卒跻吴门,魄留江茫。稼轩斐斐,京口汤汤。素衣朝闻,缁服返乡……问月何夕,丘荒草长……(省略号部分为某遗忘的- -)
如今的桓王墓,古冢芟荡。后人只是凭空哀悼,怀古念今。
每年的这个时候,一篇掺杂着强说愁绪的文辞,一席千年后太迟的哀悼,遥望西北方向传说中的吴冢,为逝去的历史土腥中的尸骨弃骸作无故的叹息。
这年的立夏是太凑巧,四月初四。一千八百余年前那个雄霸一方的少年殒身而亡的日子。
史书说:至夜卒,时年二十六。
我喃喃了很多年赘述到不愿再提的描摹,史载上关于他那些昳丽的字句,白纸黑字地铭刻在线装书目的记忆里,一千八百年从未远去。对他的喜爱持续了很多年,从惊艳的第一眼开始,至如今孜孜地将自己埋藏在他的时代之后的那些故事中,却从未中断初识的喜讶。那份情愫似是割舍不断的,即使这一年我似乎并未再读《吴书》,却始终无法忘怀关于他的每一个文字以及那些尘埃中的载史中难以释怀的捉摸不透的思绪。
窗外是郁郁的碧绿色,阳光很温和。这是立夏时节,残红遍地已成灰土,暖意盎然。
每年都这样诌的一篇文章,每年都浅浅地感觉我似乎成长。我看到我的年龄与他的生命终迄在年复一年地接近,他永远年轻而我不是,他永远非凡而我不是,他是我的梦想而我不是。我看到我们人生的轨迹渐行渐远愈发疏离,我离优秀太遥远,而他与我的距离,已经不仅仅是时空的跨度,远过纪年。
突然恍惚我竟已十七岁了,为各种各样的琐事烦恼,满心是春游的喜悦与社交的困惑,想把自己封闭成一个壳。父母还是腻腻地唤我的乳名,一如我是十年前的小姑娘,扎着辫子蹦跳着走路,撒娇证明自己还是小孩。我对成长有这样的恐惧,就像看着十四岁种柳的曹丕与二十九岁作柳赋的他脸上若隐若现的皱纹与忧愁一般,我恐惧我也会像他那样,故人不再,徒对柳树怀物伤情,这是一种痛苦的别离。
静默了一阵想到了他的十七岁,残酷的青春与惨烈的未成年。
江表传曰:策年十馀岁,已交结知名,声誉发闻。
我的同龄人在那个年纪失去了父亲然后骤然间成了一家之主,他失去一切同时得到一切,从此不再是庐江宅中携老幼避难的周氏友朋,不再是吴郡声名鹊起获誉士族的孙氏少年。十七岁的孙策是他自己,携着父亲来不及说出的遗言。
今天尤其词穷。今年几乎没有再看过《吴书孙策传》,他的那些事迹早似乎竟记不分明,只记得丹阳曲阿吴郡庐江这样来回奔波的地名,只记得那些于他重要的人物与他生前可爱的笑语,战役什么今天竟是重读《三国志》才恍然大悟,有千年相隔之感,想详叙却无从下笔。残留在脑海中的记忆也只剩下“美姿颜好笑语”一类我永世不忘的经典语句。我继续说我是孙策迷甚至简直是有辱于他。
难道是三年之痒么,爱上孙策的第三年我几乎要忘记了他,却在选择性遗忘的同时仍然坚持深爱,即使我已不再清楚自己喜爱他的是什么了。像一个相识多年的老友,我已经记不清晰与他的往事,却清清楚楚地知道我对他的情愫,不比往年的任何时候减褪。
关于孙策遇刺地,迄今尚无定论,京口汝山只是个猜测,并且永远只是个猜测。这猜测的结果只有千年前的那些人明了,或许山谦之自己也在迷茫。但我想如果有机会,一定会去丹徒城看一眼,去他殒身而亡的土地上。即使那时已无人知晓汝山曾昔的刀光剑影,三名死士和一位英雄。
在资料库搜了一天女山一无所获的那天,无事写了几句,某丢三落四,如今原稿已无踪,只留有残句数段:
西睨北固,东蹊丹阳……卒跻吴门,魄留江茫。稼轩斐斐,京口汤汤。素衣朝闻,缁服返乡……问月何夕,丘荒草长……(省略号部分为某遗忘的- -)
如今的桓王墓,古冢芟荡。后人只是凭空哀悼,怀古念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