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能不能。。。能不能。。。给我。。。我借用一会手机?”艰难的喘息着,柯南好不容易才说出这几个字。医生已经拿着氧气罩过来了,忽然听到了柯南无力的请求。
虚弱的声音,恳切的眼神,让医生几乎无法拒绝,但一个医生的理智告诉他,病人的生命危急,不可能让他有时间通话的。
“不行,你伤的很重,作为一个医生,我必须尽最大可能在最快的时间内挽救病人的生命,而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治好你的伤。”
“我知道,可是。。。可是。。。医生,让我打一个给吧,。。。她是我一生。。。一生最心痛的人啊!”柯南已近乎企求,急切的渴望,融化着一切坚硬的物质。
医生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的病人,行为与思想超越了成人的“孩子”,看到瞳孔里的一汪温柔,医生怎么都不能将这个人的心与面容挂上钩。
“那么,等治好了伤再打,可以吗?”医生的言辞渐渐缓和下来,真的不忍伤害这样一个受伤的人 。
柯南陷入了绝望,难道难道。。。最后的机会也没有吗?
“只是怕,没有机会了。。。”少年的声音幽幽响起。瞬间暗淡的眼神,仿佛天地即将塌陷。
“不要乱说话。”医生轻轻捂住了柯南的嘴。“相信我,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是吗?”声音渐渐趋于无。
“一定!”医生坚定的回答,一只手却伸向腰间,取出手机,轻轻放入柯南的手心。
柯南无神的眸子,刹那清亮的 如同刚刚擦洗过的钻石。感激的望了医生一眼,却最终无力说出“谢谢”。这位老医生还了一个理解的笑容。走到救护车的另一头,让柯南安心的通话。
吃力摸出蝴蝶结变声器,还好,竟然没坏。感谢神明,潘多拉打开盒子时,希望还没有飞走。
用尽全身的力气,按下了那几个数字。
此时的医生,思绪已乱到没了边际。他对自己的举动都感到疑惑与不解。从没见到过这么任性的病人,而自己,也是一样,从未如此妥协。
他竟然让一个生命垂危的病人如此的任性,他从来就是一个严厉的老者,然而现在,他却不愿拒绝。这是他未曾料到的混乱。
他的声音,他惨淡的笑容,他的一切,似乎有着某种魔力,让人无法抗拒,甚至不愿抗拒。几十年的救人生涯,总是处惊不乱平复与帮助着挣扎在生死线上的病人,而现在却如此慌乱,象是害怕弄断蝴蝶的透明羽翼。白衣天使,是对医务人员最崇高的赞美,他一直认为再高的医术,也难以匹配如此称号。他,一直都是一个完美主义者,然而这一次却认为,这个词,加在眼前的这个小小的孩子身上,丝毫不矫糅做作。眼前的少年,仿佛刚刚从地狱的边缘归来,只是,不幸折了悲伤的翅膀,跌落在尘世。
“喂,兰,是你吗?”努力掩饰成什么都未曾发生,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
“新一?你到哪里去了,怎么还不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焦急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头响起。
“兰,我没事,但是我不能来了。路上碰到了棘手的案子。。。所以。。。”新一的声音越来越弱,黯淡的空气难以支撑一个少年的呼唤。
又是这样一个拙劣的借口,一个善意的谎言,一个单薄的理由。
警笛的声音此起彼伏的争着,闹着。
“怎么了,新一,你那边好吵啊,你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到底是青梅竹马,一个人的痛紧紧牵动着另一个人的心。
“没什么,案发现场肯定是很嘈杂的,你。。。先回去吧,不要等我了。”柯南感到,再也没有力气说下一句话。
沉重的眼睑,拼命的往下搭,上帝啊,请你再给我一些时间。。。然而无人听到他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