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劫难
深沉的嗓音回荡在悄无声息的小街上,那种令人汗毛乍起的感觉异常明显。放在平时遇到一个自以为是的算命人又纠缠不清,沙加一定会毫不留情地斥责他一番,来表示对这类人的不屑,但是现在他浑身僵硬甚至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了。
面前的老人家始终没有抬起头,似乎在思量着什么难以阐述的话。沙加则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是直接离开的好,但是……
大限……
是要死了的意思吗?
“你可知前世今生,记忆轮回,若欲愿生诸佛净土者,应当依法受持一百零八颗木栾子珠。所得功德如念诸佛,获福无量啊……”
沙加心无旁骛地听取着老人的话语,疑惑的同时,又奇妙地觉得这话像是在哪里听过一般,尤其是那一百零八颗木栾子珠。当老人提到它时,沙加竟然产生了一种手臂被珠子缠绕的错觉,很深刻,很深刻。
清明的脑海里隐隐出现了一些奇怪的场景,模糊不清,像是被无尽的飞花遮去了视线。直到黑色的瞳孔控制不住地涣散了起来。
好远,又好近,参不透,看不明……
滋——滋——
手机的震动直接把神游太虚的他残酷地拉回到了现实中,沙加匆忙从裤袋里把这个不想消停的东西拿了出来,亮得过分的屏幕在黑暗中刺眼得过分。来电框里显示的是:米罗。
沙加瞄了眼老者,见他没有说话,便接通了。“喂——”
“我说聚会都开始一个小时了,你这家伙到底来不来啊!”米罗夸张的大嗓门不用按免提都听得一清二楚,他忍不住把电话挪远了一点。
“不来了,你和卡妙打个招呼,把星期天自驾游的地址发我手机上,到时候终点见。”
“什么啊?沙——”
嘟——
沙加挂掉了电话,他对米罗破坏气氛的电话一点也不感兴趣,脑子里想问清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可一回头才发现,黑乎乎的街上哪还有别人,只有他一个人手里握着闪着白光的手机站在石板路的中央,和——
一只破损而肮脏的瓷罐。
雨哗啦一下子又下大了,噼里啪啦、争先恐后地钻进了地逢里,与先前的积水融汇一通,仿佛这场大雨从来没有间断过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