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目之地,遍布腥红。
一袭白衣半跪在屋子中央,单手执剑拄地,大口的喘息着。
那白衣上点点血迹,如同雪地中盛开的红梅,分外妖娆。
“娘!你怎么样!”目瞪口呆的愣了半晌,我飞扑过去,却在即将触到她衣角的时候被拦下:“不要碰我。”
“不要碰我,你,没有那个资格。”
僵在原地,我默默垂下手去,静静地看着她倒地,身下的鲜血涌出,如同从地狱中生长而出的红莲。
“.....生下你,是我这辈子最错误的决定。”她气息微弱,断断续续地开口:“你是肮脏的,不堪的,你根本不应该存在在这世界上......可笑我蓝纤尘一世清高,却竟然容忍了你这个肮脏的污点玷污了那一世英明......可笑......可笑啊!”言及此处,一股鲜血从她口中漫出,一点点浸湿了衣服,我身体微降,缓缓跪了下去:“娘......"
“呵......呵......这个称呼,多么可笑!想我冰魄剑主蓝纤尘,竟是孕出你这么一个孽障......你身上的血液,让我哪怕是看见你一分一毫,都那么想吐......”她笑着,绝美的脸上满是愤恨:“孽障,你,给我过来!”我身子一震,以双膝代脚,向她移过去。
从小便听着她所说这些言论长大,我早已成了习惯。
可是,为什么,心还是疼?
疼的那么......挫骨消筋。
我“走”到她的面前,她缓缓直起身子,抚上我的脸颊。
冰冷的手指带着不可抑制的战栗,缓缓在我脸上游走着,倏地她五指如钩往我面上猛然一抓,我在惊愕间本能的向后仰去,只听“嘶”的一声,我脸上一轻,再看她的手上竟多了一张人皮面具。
这是什么情况?!
“......你不再是蓝可,记住你的名字,你叫蓝夕舞,夕舞听命!”她咳嗽着,却依旧保持着平静:“从今日起,吾将玉蟾宫宫主之位传于尔,此为玉蟾之印,切记收好。”她颤抖着手,将一方染着鲜血的印章交到我的手中:“见此印章,玉蟾宫所有人士谨听持印者差遣。”
“娘......”“别叫我娘!从今天起......你便是玉蟾宫宫主,冰魄剑主。”她竭尽全力地抬起手来,迅速点向我身上的几道大穴,瞬间我感到体内真气迅速流转,片刻之间丹田处便清凉一片。“我已经帮你打通了身体内的所有闭塞处,冰魄心法也已提升至最高境界。”她的眼中满是冰冷,无一丝留恋:“你走,带着冰魄剑马上走,去这城市的最北面找一个叫紫琳琅的女人,不要再回来,我不想看见你,走!”她一掌拍向我的肩膀:“走!没听到么!你这孽障!想要气死我么!滚!滚呐!”“我......知道了,那么,娘,可......夕舞走了......”倒退着,我看着她的身影缓缓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娘,我知道,我是你这一生中最大的污点。
我知道你恨我。
因为我身上留着的那一半血液,是那般肮脏。
肮脏到......连我自己都想灭掉自己,将这躯体,投入无间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