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心软了。
于是玩笑般的和工藤新一订下了一个赌约。
她说,组织已经消失了,没有再待在日本的意义,所以想要离开,去各个地方旅游,散散心。
她说,假如你能找到我,那我就相信你。
她说,就用大侦探你最熟悉的方法,暗号。每到一个地方,我就会写一封信,信里会有我要去的下一个地点。
她说,记住,即使你解开了,也不代表我会待在那里等你。
她说,也许是一个月,也许是一年,也许是十年,大侦探,我会一直走,不会停。
她最后叹了口气,说,大侦探,你会厌倦的。
工藤新一回得斩钉截铁,他满脸自信,斗志满满。
他说,永远不会。
他说,我一定会找到你。
八、
永远……
太过于决断的话反而让人觉得像谎言。
只不过,工藤新一的话,到底是不是谎言,灰原哀却是不知了。
“真是狡猾……”灰原哀揉了揉因为颠倒的时差有些发晕的脑袋,仰头望着纽约有些灰蒙蒙的天。
可不是么,工藤新一太狡猾了。在那一个也许会到来的漫长追逐导致的厌倦之前,终结了这种可能性。
原本,这是灰原哀为了给彼此留下思考的空间,让工藤新一正视自己内心的方式,却不想,被钻了空子。
她想起那份旧报纸。
是啊,若不是因为那样,以工藤新一的推理能力会看不出她所写的暗号下到底是什么吗?
而不会,误以为那是夏威夷的意思。
不,在那之前,不就已经知道,所以才会选择回日本验证吗?
没有那本该透露于押后十天延迟到达的信件里的地理信息,阿笠博士怎么可能将信件准确无误的寄到新西兰?
阿笠博士怕是被海啸和在飞机上十几个小时手表里的GPS信号屏蔽的事给急昏了,才会冒险在信件没有寄到的时候就贸贸然的给她寄信。
——尽管她的信号重新完好的出现在新西兰,尽管如此……阿笠博士还是担心她的安全,所以才会掐着时间,选了个印尼到日本信件最快到达的日子。
……只是没有料到,海啸会影响到邮政系统。
一个持续三年的美丽谎言,就此揭穿。
而灰原哀在得知真相后所做的,就是编织了另一个美丽的谎言。
平成的救世主,关东的名侦探,挫败黑衣组织的银色子弹——终究还是被没有消尽的黑暗给吞噬。
留在日本的人,安慰了哭得撕心裂肺的毛利兰,很小心很体贴的对她封锁了这个消息。
他们体贴的代替工藤新一,靠着手表上的GPS定位系统,陪她玩这场没有尽头的旅程的游戏。
他们体贴的控制着寄信的时间,让她每次都能在一个地方玩的尽兴。
灰原哀叹了口气,突然间失去了流连于繁华街头的兴趣。她返回宾馆,摊开行李箱中有些磨损的世界地图,喃喃自语:“下面……该去哪里呢?”她的视线停在南美洲不大的小国上,“危地马拉吗?玛雅文明倒是很不错。”
在网上订下居住的旅馆地址,灰原哀摊开信纸,编了个精巧的字谜暗号附在给阿笠博士的信件上。
他们不想她知道,那么她就装作不知道。
这场旅程,即使充满着谎言,也要开开心心的走下去。
这是他们所希望的属于她最好的路。
亦是她所能想到的属于自己最能走下去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