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壹 】
崇景三年九月初八，夜。
子时三刻。
天穹黑如泼墨，是刀光剑影也撕不破的深沉。颗粒大小的石砾在败草间穿梭，嵌入绽裂的鲜红马肉里，又如利刃般斩断披散的发丝。
进攻，杀戮。
败仗，亡国。
以自己的一切，甚至是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作为赌注，不想是这样的下场。
苻国的王双手捂腹蜷卧在马腿边，细长的马蹄踏起薄薄的烟尘，变形的头盔骨碌碌地滚到旁边。
及目远处的烈烈战火被如海的黑暗缓缓覆没，低头便瞧见了残刀断甲下积覆的尸体，是将士们的、弟兄们的尸体，壮烈地伏卧在莽莽黄沙之中，血淋淋地大张双臂昭示自己的无畏。
自己是对不起他们的，从来都是。
苻王段宸闭紧眼睛。
耳畔是坚如磐石的马蹄声，由远及进，金打的掌一声一声敲击在鼓膜，即是夹杂于混沌的呼号声中，也依旧跋扈傲然地惊心。
自已等待多年的这一刻，是这样来了。
〖 未完待续 〗


睁眼，便是一人于及己三尺远处跨坐于马上，身后竟是一片莽莽黄沙，了无余人。
只见那人左臂握盔置于腰间，修整的长发高束于脑后。
而刚毅的脸部轮廓上，最耀眼的莫过于那一双眼睛，是最纯正的黑，吸纳了世间一切光华，深邃沉寂，有如细细打磨过的上好凉玉。
他浑身透着一股儒雅，而非普通将士常见的粗蛮，偏是这对眼睛，赋他于优雅之中凛然的霸气——“不怒自威”想来便是如此。
段宸的心脏便“腾”地跳了一下。
那人并没有走近，修长的身躯就像画中的松柏那样，挺拔屹立，段宸一时间竟也忘了站起来，只是狼狈地缩着身子，怔怔望着那人。
“我以为你是来看我的。”段宸忽然清清嗓，“可是我败了，你便是来杀我的。”
那人目光悠悠地洒向远处，并没有回话。


四面皆静，只有干燥的风卷携着血液的腥浓奔流于耳边。段宸始终不敢抬眼，即便他知道对方并没有在看自己，但他只是单纯地畏惧那样一双眼睛。如玉般柔软，却也如玉般冰凉。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他时，天真地望向他的眼，盛暑之日却是最透心彻骨的冷。到现在他还觉得，那样的一双眼，是任何人都无法直视的，天生的王者的眼，锐烈而凉薄。

“拔剑！”段宸似乎用了很大的力量才喊出这句话。他拾起腿边的剑，倚着马颤微微地立直身子，拨开额前的乱发，右手扯出灰暗的剑身，发出呲啦啦的刺耳声响——他的剑早已被劈断，只好拾得死尸手中品相不大好的锈蚀铁剑，以为己用。

呀啊 = =这篇就算作草稿贴了 方便= =

我还是用原题吧 反正题离得也差不多了 只好跟着感觉走= =

段宸忽地感到手下一凉，抬眼竟看到长剑从剑腹处生生断成两截，铁屑擦着脸，钻入鼻孔是血一样的味道。段宸身体一震，那人修长的指尖捏着半截剑身，

开口道：“你的剑既然已经断了，我也不必拔剑。”声音竟是低醇温和，轻轻挠着段宸的心。“豫王殿下……”段宸忽然皱紧眉，“你我今日于此，就必有死有生。”“你就执意如此么？不愿放自己一条生路？”“不对……是不愿放你一条生路……”段宸猛然从豫王腰间抽出利剑，忽而的白光直刺人眼。他睁大眼，大笑着：“杀我……来杀我啊！哈哈哈，豫王……”他低着头，肩膀耸动着，凌乱的长发在颈部拂动。豫王定定地看着他，突然声音很轻地问道：“段宸……你为何会觉得我在乎你？”

我晕了…我在写甚…重打一遍的感脚好痛苦

浮生若梦，往事如尘。谁又不知道呢，在你心里，我连一粒尘土都不如。但既是输，便要不留余地。身死，不如心死。－第壹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