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二世未央（五）
泠呀拧干毛巾，回头望着坐在木桶里的天白。
天白靠着木桶的边缘，整个身子都浸在水里。头偏垂着，湿漉漉的发丝紧贴着皮肤。被抱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睡着，长长的睫毛低压，阴影里满满的都是疲惫。
泠呀用热毛巾拭着天白的脸庞，舒展他眉间的皱起。从水里捞起他修长的四肢，仔细清洗着。
天白，事情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祗王家族的千年斗争已经不只是内部恩怨，而是魔王向人间扩张的一步棋。要组织这一切，只有……毁灭我这颗棋子。
我的灵魂已被束缚，只能不断地轮回然后复苏记忆。我体内的魔血赋予我杀戮的使命。那一夜魔性爆发，我屠尽全村原本已是决心堕落，却始终不忍心杀死最后赶到的你。
千年的冰冷岁月，只有你是我斩不断的羁绊，只有你是我作为人类最后的不甘心。所以我自愿成为魔王踏平人间的前蹄，只是为了能一次次靠近你，忍不住想要得到你。
天白，在这恶魔纵横的年代，爱，才是你我最大的原罪啊。
翌日。
天白从昏睡中醒来。似乎已经恢复了行动能力，但肌肉中尽是酥麻的酸痛感。动了动身子，后方传来鲜明的痛感。想起了什么，天白顾不得身体上的不适，起身四顾，没有发现泠呀的身影。
果然，又走了吗？
天白失落地重重躺回床上。侧首，却发现枕畔有一块黑色的水晶。
什么东西，信物吗？天白苦笑，却是伸手抓住，拿到眼前端详。
水晶入手竟是淡淡的温热之感。在微光中瑰丽润泽，内部如有黑雾升腾，深沉得如同泠呀的眸子。
天白用唇轻触了一下它，然后将之紧握在手中。
水晶隐隐变得灼热起来，最后竟是滚烫。天白皱眉，刚想把它放下，门一下子被拉开。
“天白大人，您醒了？”整洁的西装，依然是彬彬有礼到挑不出瑕疵的态度。
天白惊愕地看着他：“你没走？”
泠呀拉上门。“现在的吴羽诚可不是一个像清水真一那样可以随便消失的身份啊。”他顿了一下，“但几天后我还是要走的。”
看到天白眼里黯淡了一下的光，泠呀默默在床沿坐下，伸出手，用手背触着天白微微发烫的脸颊。天白下意识捉住他的手。怔了一下，没有选择挥开，而是轻轻地靠在自己脸上。
泠呀瞳孔一缩。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天白立即丢开泠呀的手，薄唇抿成冷峻的弧度。
俯下身去，泠呀在天白额上印下一吻。
“起来吧，我的天白。”
三天后，管家吴羽诚被天白派出执行特殊任务，众人在本邸为他送行。
诚礼貌地和每个人告别，最后看向天白。
“去吧。”天白没有上前和他拥抱，只是浅笑着挥手，举止自然。
诚坐入车中，终于向着夕阳渐行渐远。
随着他的远去，贴在胸口的水晶以天白才知道的速度冷却下去，最终冰冷得让人心中战栗。
那一世，天白没有再见过这个人。
泠呀坐在窗台上，窗外紫月如魅。
微晃着手中的酒盏，泠呀头也不抬地唤出来人的名字：“路泽。”
依然是笔挺的黑色军装，路泽的身影从黑暗中析出。
“召唤主。”紫眸里是淡漠的冷光。
“有没有一种法术能让人回到从前的时光中？”泠呀的声音中听不出情绪。
似乎是在思索泠呀为何会提出这样的问题，路泽沉默了很久，泠呀也并未催促，只是时不时小啜一口酒。
“有。”
泠呀看向路泽动人心魄的紫瞳：“说来听听。”
路泽略一思索：“可以把人封入一幅画轴，施术抽取他所经历过的时光，然后把灵魂永远禁锢在过去的某个时刻。”
“有什么要求吗？”
“前提是活人，人数不限，但被施术者必须完全自愿，而且只能停留在共同经历过的时光。”
泠呀眼中闪过一丝异芒。
“你能实行这个法术吗？”
路泽身体一颤。
名为“永恒的时光”的禁术，施术者会……
随意地点了点头，路泽的身影再次融入黑暗。
“必要的时候就召唤我吧，我会帮你……们。”
“谢谢。”声音触及的地方已经没有了那个身影。
泠呀握紧手中的酒樽，仰头一饮而尽。
泠呀拧干毛巾，回头望着坐在木桶里的天白。
天白靠着木桶的边缘，整个身子都浸在水里。头偏垂着，湿漉漉的发丝紧贴着皮肤。被抱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睡着，长长的睫毛低压，阴影里满满的都是疲惫。
泠呀用热毛巾拭着天白的脸庞，舒展他眉间的皱起。从水里捞起他修长的四肢，仔细清洗着。
天白，事情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祗王家族的千年斗争已经不只是内部恩怨，而是魔王向人间扩张的一步棋。要组织这一切，只有……毁灭我这颗棋子。
我的灵魂已被束缚，只能不断地轮回然后复苏记忆。我体内的魔血赋予我杀戮的使命。那一夜魔性爆发，我屠尽全村原本已是决心堕落，却始终不忍心杀死最后赶到的你。
千年的冰冷岁月，只有你是我斩不断的羁绊，只有你是我作为人类最后的不甘心。所以我自愿成为魔王踏平人间的前蹄，只是为了能一次次靠近你，忍不住想要得到你。
天白，在这恶魔纵横的年代，爱，才是你我最大的原罪啊。
翌日。
天白从昏睡中醒来。似乎已经恢复了行动能力，但肌肉中尽是酥麻的酸痛感。动了动身子，后方传来鲜明的痛感。想起了什么，天白顾不得身体上的不适，起身四顾，没有发现泠呀的身影。
果然，又走了吗？
天白失落地重重躺回床上。侧首，却发现枕畔有一块黑色的水晶。
什么东西，信物吗？天白苦笑，却是伸手抓住，拿到眼前端详。
水晶入手竟是淡淡的温热之感。在微光中瑰丽润泽，内部如有黑雾升腾，深沉得如同泠呀的眸子。
天白用唇轻触了一下它，然后将之紧握在手中。
水晶隐隐变得灼热起来，最后竟是滚烫。天白皱眉，刚想把它放下，门一下子被拉开。
“天白大人，您醒了？”整洁的西装，依然是彬彬有礼到挑不出瑕疵的态度。
天白惊愕地看着他：“你没走？”
泠呀拉上门。“现在的吴羽诚可不是一个像清水真一那样可以随便消失的身份啊。”他顿了一下，“但几天后我还是要走的。”
看到天白眼里黯淡了一下的光，泠呀默默在床沿坐下，伸出手，用手背触着天白微微发烫的脸颊。天白下意识捉住他的手。怔了一下，没有选择挥开，而是轻轻地靠在自己脸上。
泠呀瞳孔一缩。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天白立即丢开泠呀的手，薄唇抿成冷峻的弧度。
俯下身去，泠呀在天白额上印下一吻。
“起来吧，我的天白。”
三天后，管家吴羽诚被天白派出执行特殊任务，众人在本邸为他送行。
诚礼貌地和每个人告别，最后看向天白。
“去吧。”天白没有上前和他拥抱，只是浅笑着挥手，举止自然。
诚坐入车中，终于向着夕阳渐行渐远。
随着他的远去，贴在胸口的水晶以天白才知道的速度冷却下去，最终冰冷得让人心中战栗。
那一世，天白没有再见过这个人。
泠呀坐在窗台上，窗外紫月如魅。
微晃着手中的酒盏，泠呀头也不抬地唤出来人的名字：“路泽。”
依然是笔挺的黑色军装，路泽的身影从黑暗中析出。
“召唤主。”紫眸里是淡漠的冷光。
“有没有一种法术能让人回到从前的时光中？”泠呀的声音中听不出情绪。
似乎是在思索泠呀为何会提出这样的问题，路泽沉默了很久，泠呀也并未催促，只是时不时小啜一口酒。
“有。”
泠呀看向路泽动人心魄的紫瞳：“说来听听。”
路泽略一思索：“可以把人封入一幅画轴，施术抽取他所经历过的时光，然后把灵魂永远禁锢在过去的某个时刻。”
“有什么要求吗？”
“前提是活人，人数不限，但被施术者必须完全自愿，而且只能停留在共同经历过的时光。”
泠呀眼中闪过一丝异芒。
“你能实行这个法术吗？”
路泽身体一颤。
名为“永恒的时光”的禁术，施术者会……
随意地点了点头，路泽的身影再次融入黑暗。
“必要的时候就召唤我吧，我会帮你……们。”
“谢谢。”声音触及的地方已经没有了那个身影。
泠呀握紧手中的酒樽，仰头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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