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十分之一。
他从包扎着右手的肮脏绷带中吃力地取出那一份羊皮纸，就着篝火的残烬去检视纸边粗糙的撕口。这只是一份卷轴的十分之一，上面画着一个法阵的某个局部，下面用楔型文字密密麻麻地写着数十行注解，一旁还用人类语写着一首诗。不过这只能算是半首诗，因为这诗的另一半已经被另一名斥候带走了，撕裂的句子让他无法确定这诗的用意和韵脚。纸边仿佛沾上了一点血污，折叠的边角也稍有磨损。他用烧伤不那么严重的左手从自己油腻的衬衣上撕下一块布，尽量仔细地把纸片包裹好。
——如果能稍微睡一会就好了。为了躲避追捕，他在一片树林边刚刚结束战斗的战场上找到一个藏身之所。感谢诸神他足够幸运。在令人窒息的血腥尸臭当中一动不动地等到天黑，总比秘密被夺走，自己被残忍地杀害要好得多。看着那些燃烧着的人类士兵的尸体，他忍不住想，即使他们此刻动了，站起来行走了，自己也不能动，不能行走。
我不是更像一个死人吗。他一边这样自嘲，一边忍受着恐惧和恶臭，在残破的尸体堆中躲藏了四个小时。
秘密……绝不能泄漏给任何人。在尚存温暖的篝火边反复咀嚼着这句话，他几乎就要打瞌睡，直到残烬上突然冒出的火苗差点燎到了他手里的布包，他倏地惊醒。
四周一片死寂，但空气有什么正在敲打他的耳鼓。
那是马蹄声。
不，不止是马蹄声。还有机械关节发出的摩擦声。
他们来了。
十分之一。
他从包扎着右手的肮脏绷带中吃力地取出那一份羊皮纸，就着篝火的残烬去检视纸边粗糙的撕口。这只是一份卷轴的十分之一，上面画着一个法阵的某个局部，下面用楔型文字密密麻麻地写着数十行注解，一旁还用人类语写着一首诗。不过这只能算是半首诗，因为这诗的另一半已经被另一名斥候带走了，撕裂的句子让他无法确定这诗的用意和韵脚。纸边仿佛沾上了一点血污，折叠的边角也稍有磨损。他用烧伤不那么严重的左手从自己油腻的衬衣上撕下一块布，尽量仔细地把纸片包裹好。
——如果能稍微睡一会就好了。为了躲避追捕，他在一片树林边刚刚结束战斗的战场上找到一个藏身之所。感谢诸神他足够幸运。在令人窒息的血腥尸臭当中一动不动地等到天黑，总比秘密被夺走，自己被残忍地杀害要好得多。看着那些燃烧着的人类士兵的尸体，他忍不住想，即使他们此刻动了，站起来行走了，自己也不能动，不能行走。
我不是更像一个死人吗。他一边这样自嘲，一边忍受着恐惧和恶臭，在残破的尸体堆中躲藏了四个小时。
秘密……绝不能泄漏给任何人。在尚存温暖的篝火边反复咀嚼着这句话，他几乎就要打瞌睡，直到残烬上突然冒出的火苗差点燎到了他手里的布包，他倏地惊醒。
四周一片死寂，但空气有什么正在敲打他的耳鼓。
那是马蹄声。
不，不止是马蹄声。还有机械关节发出的摩擦声。
他们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