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初。上帝早于创造人类而创造了天使。
路西法他们是第一批天使。从渺小的幼苗天使开始历练,直到通过竞争取得那个最高的位置。
六翼天使。
路西法一直都是一个狂傲的天使,一直都是。
路西法连续三日滞留在那个黑暗的大厅里。深蓝的头发遮掩了他如火焰般鲜红的眼睛。他好像在想什么,又好像只是单纯地闭眼小憩。
只是时不时,虚空飘来的阵痛会袭击他。
——“路西法,我会有一天超过你,总会有一天。”
——“但是我是一个天使,我有自己的职责,路西法,你呢?”
——“你我都不会背叛承诺的啊,即使将要面对的事物会更加黑暗。”
路西法在黑暗中睁开了他如血一般深红的双眸,看向水晶棺材中的人。
还是当年灰色的头发,微笑的面容。只是再也不能再站起来对着他说话,再也不能露出那种坚定的眼神。
路西法对着虚空张开五指,手背面还停留着当时作为天使最高荣耀的印记。
科琪,这是你要的吗。
成为天使的时候,有一个例行的仪式,那就是考察所有小天使的能力。艾萨克神父很严格,唯一通过他第一次考核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路西法,另一个是夏瑶科琪。
那天连天堂的空气都变得躁动。准天使们紧张不安地排队站好,恐惧着不能一次就通过成为天使的考核。
但是没有人有回答的机会。因为每当艾萨克神父的问题结束,路西法自信的声音就会响起,说出每一个问题的,最完美的答案。令所有人望尘莫及。
那时路西法傲慢地看着所有人。那种居高临下的神态却在艾萨克神父的最后一个问题中哽住:“《约伯记》76章的内容?”
他眼神中所有的骄傲都收敛了,暗淡在这个问题中。路西法紧紧闭着嘴唇,努力试图从记忆中寻找那一个章节的信息。
“你只可到这里,不能越过。”
一个纤弱、却格外坚定地声音从他们身后飘来。
路西法和其他所有的人都惊诧地转过身,看见了那个不起眼的小女孩。她灰色的长发垂落下来,和她淡绿的瞳仁一样恬静。
她没有再重复。艾萨克神父略一点头。路西法听到其他的人在低声惊叹。路西法压抑着不快。他是一个不愿服输的人。但是这次他没有生气。
她确实掌握得比我好。他这样想。但他是绝不愿意臣服于比他弱的势力。
只服从于值得服从的力量。这是他的信条。
路西法走到女孩的跟前,注视着她。女孩抬起那一双淡绿有神的眼睛,同样也注视着他那双红得近乎于黑的瞳孔。
路西法缓缓地伸出手。
“我叫路西法。”
然后他听见她说:“我是夏瑶科琪。”
那一刻路西法仿佛感觉到了空气中的躁动在抚摩着大地。
然后路西法目不斜视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