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留下。”Stefan主意已定。
“可是Stefan……”
“Elena，”她要说什么，被他温柔止住，“毕竟我脱身的方法很多，而且万一这个人和克劳斯有联系针对你怎么办？——行了Jeremy，你留下来保护女士们——不要瞪我，这就是你的职责——Elena，听话好吗？”
“我说过很多次了，别老保护我保护我的！”
“就这么说定了。如果一小时内我还不能回来，你们联系Rick——Elena，放心，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下一秒她就被他摁进座位里。

Elena怨气地皱眉。
“或许，他的决定没有错。”
Stefan离开有段时间了，Bonnie忽然冒出这样一句。
“什么意思？”
“我能感觉到咒语施加时施咒人残留在被施咒对象上的意志，大多带着强烈的情绪，可是这一次，”她放下Damon的手，“却很安静，就像……水一样。”
“水？”
Elena顺着她的话再次端详Damon的侧颜，棱角分明的线条，秀气无害的眼角眉梢。
原来沉沉安眠时的他，也有这样毫无防备的容颜。
她慢慢移开视线。
“不觉得……他睡得很安详吗？”Bonnie的声音也不禁温和起来，“就像……在做美梦一样。”
Saa ra too sing sa ra Saa ra soo sing saro
Saa ra too sing sa mo Saa ra soo sing sawe
水声，潺潺的水声，却感不到冰冷，湿润温暖得仿佛母腹中舒适的羊水。
沉沉睡去，没有烦恼。
他宛若蜕变成刚成型的胚胎，蜷缩着恣意着被这种奇妙的温暖包围。
没有情节的梦境，只有灰蓝色的水光。像在深海中俯瞰天幕，耳边，歌声不曾停歇过。
沉沉睡去，忘掉哭泣。

Stefan在别墅前没等车停稳就开门出来。
一切都是那么安静，偶尔几声鸟鸣，渲染了寂寞。
他能听到自己踩碎落叶的咯吱声。
没有听到房间里有什么动静。
不在家？
他在大门前止住，抬手敲门。
没有回答。
“……请问，有人在吗？”
没有作声。
“Olivia，你在吗？我是Stefan。”
依旧没有动静。
他凝神静听，的确，这个房子就像是人去楼空了一般。
难道说……糟糕！
思至此，他手腕用力推开大门直接冲进去。
能直接进来——不是人类！
布置一新的居室，空气里带着颜料的味道，他迅速奔上二楼，发现卧室里窗明几净，再拍了几下床垫，没错，有躺过的痕迹。
这么说只是出去了？
他环视了整个房间，书桌上还摊着昨晚晚餐时用的手袋，钱物什么的都还在，一边散落着几本硬壳厚笔记本，几页画纸都装订不下滑了出来。
就像一个业余画家的房间。
可是。不是人类。
他心念一动，折回厨房打开冰箱。
没有他意料中的血腥产品。相反，瓶瓶罐罐罗列齐整，甚至还有冰冻的松节油。他随手拿起一份冰激凌，发觉还是今天上午在镇上便利店购买的。
有点觉得自己不厚道，因为到现在为止都没发现不对劲的地方——除了不被邀请就能进入。
还是不对。
他记得Damon提起过，这个女孩执意要靠近林子的住处。
素食主义？还是……
更方便袭击……人类？
“你想吃冰激凌？”
他从沉思中惊醒，一个转身，下一秒便把声音的主人死死掐住抵在墙上。
Olivia手中的画板颜料悉数落地。

“Stefan……你干什么……咳咳……放开……很痛……”
果然，脖子处没有脉搏跳动的迹象：“说！你到底是什么！”
“啊！”他一个用力，Olivia哀嚎了一声，“冰激凌送你没关系……”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我是什么……你不是有答案了……放手啊——啊！”
“你对Damon做了什么？！”
“……什么……都没做……”
“你撒谎！”又一个用力，Olivia纤细的脖颈几乎被拧断，“不然他怎么会现在这样？！——你最好还是说实话！”
“你放手！”
“我要听实话！！”
“咳咳……咳咳……”Olivia索性放弃挣扎，咬字清晰，“Stefan……放手！”
“你……”
手指应声卸力。
他不敢置信地瞪住自己的双手，没错，明明是想继续用力，双手却完全不听使唤，乖乖地松开钳制。
Olivia呼了一大口气，顺势倚墙坐下：“……你差点杀了我。”
“怎么会……”
“我不是叫你放手了么，”她按摩被掐过的脖子，很快恢复扶着墙起身，“放心，只是叫你放手，人还是能动的。”
他如梦初醒地活络全身，见她没事人一般拾起散落的画具搁到厨房的餐桌上。

她抿嘴笑开：“你以为‘言灵’是很简单的咒语，随时随地想用就用的吗？能力不够的巫师往往会在这里面灵力耗尽赔上性命，刚才那一下我也要半天才能恢复状态。如果那位Bonnie想往这方面发展，我建议她三思而后行。”
“我先为昨晚的唐突道歉。不过，”他整了整思维，“可以告诉我你来这里的目的吗？”
“我昨天说的很清楚了，采风，写生。”
“可你是……”
“吸血鬼？”她温和一笑，梨涡显然，“对啊，就是因为是吸血鬼，日子长得无聊，找些耗精力的事情来做才不会发霉。”
“这样啊……看来是我想多了。”他转了几个念头，终于露出一贯的客气温和，“这算是扯平了？”
“对，扯平了。”
Olivia满脸无害，若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想象眼前这个娇娇盈盈的女子有那么大的能力。

“所以说，她是吸血鬼女巫，一半是我们小女巫的同学，一半是我们的同类？”
看到Damon飞着眉毛语气恶搞的模样，Stefan无比确认暂时这边没事了。
“哇，真是很酷。”
这回没有人瞪过来。
“能够精通‘言灵’的女巫，岁数应该不小吧？”Elena翻看摊在大腿上的册子，“这一支的历史很久。现在还有人在修炼？”
“搞不好人家就是从圣殿骑士时代来的。”
“和Elijah他们一样？始祖之一？”
兄弟俩因着Jeremy这句近乎调侃的话同时警觉了一刻，Damon看向Stefan，后者张口顿了顿：“……她说她不是。”
“你不会把我们的底细都和盘托出了吧？”
“没有。”
“真的没有？”
面对哥哥的质疑，Stefan显得很肯定：“她说‘言灵’短时间连续使用两次和自杀无异。这种技能虽然高等，使用起来却束缚重重，反作用力也很大。”
“于是她被你逼急了才来了一次，现在正在那间屋子里休养生息——是这个意思吧。”
“我开始好奇了。”Jeremy双目放光状，“精通高级巫术的吸血鬼，真是很罕见。”
“人家毕竟是吸血鬼，你别忘了。”Elena捅了捅不安分的弟弟，“那，警报算是解除了？”
“如果真的能力强大的话，”Damon的眼神飘过Elena，最后落到弟弟身上，“或许知道怎么杀死克劳斯也未必。”
“嘿！”大概是嗅到语气中的危险信号，Stefan坐直上身，“你又想干什么？”
“没什么，”Damon撇撇嘴，“就随便说说。”
Elena望着他开始没心没肺的表情，没有说话。

约了Rick在酒吧，时间没到，他早来了。
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
譬如，点完饮料回头，就看到Olivia坐在靠窗的位子上，埋头写着什么。
酒杯搁下。
“完整写生素材？”他大咧咧在她对面坐下。
“昨晚睡得还好？”她头也不抬开门见山。
“哦，那个啊，”他其实挺回味混沌梦境中的感受，无忧无伤被包容爱惜的奇特触感，“挺不错，你还会造梦？”
“那首歌是安息之歌，听过的生灵都能有一个最惬意的梦境。”
“这么说，我也算是生灵了？”
Olivia停下手中的笔：“当然。你存在着，你就是生灵。要是高兴，你可以沿路看看有没有野猫野狗流浪汉之类的，他们大概现在还没醒。”
他的眼瞳里淌过某种细密的情绪，酒杯在手中转了一个圈：“……你让我好奇了。”
“那我要更低调才行。”
“低调？”
“对。”Olivia再次露出无害的笑颜，“我一直坚信，只要头低得够低，麻烦就不会找上门。”
“你怕麻烦？”
“比马鞭草还怕。”
“叶子是你变的？”
“明知故问。”
他的好奇心更进一步：“哇，这又是什么？”
Olivia终于完全停下手头的工作，合上写生册子：“你身边那位，是基于火元素的。”
“Bonnie？”这么一说，几次被灼伤的经历登时充盈脑海，“……有道理。那你是……水？”
“最容易上手却最没杀伤力的元素。相比较其他几种而言。”

“哦？怎讲？”
“很简单啊，火可以焚烧躯体，土可以用木桩刺穿心脏，金做的匕首混合特质粉末可以解决始祖。而我这个水呢，不过是平衡系。”
“你知道怎么消灭始祖？”他眼神暗暗发亮，“怎么会想到这个的？”
“查过，做过相对的研究，”她没觉得什么，“变成吸血鬼后，很长时间我都无聊得只剩下翻书，差点把拉丁词典都背了。”
“你……什么时候转变的？”
Olivia托腮对视：“你像只猫。”
“哦？”
“会被好奇心害死。”
“不说就算了。”他想起她言灵的实力，“不过，谢谢你昨晚给我的梦，好久都没这样舒畅放松了。”
“不客气，你也是第一个夸我唱歌好听的人。”
“哦？大家都这么不会欣赏？”
“也不是。对言灵不理解的人，会以为我随时随地都在控制，其实，每次咒语都累到不行，喏，我今天也是才刚爬起来。这项能力有时候鸡肋起来都恨不得扔掉，可惜没这么便宜的事。”
正说着，那头服务生把她点的沙拉端了过来。
“素食主义？”
“一半一半。我比较贪吃而已。虽然不解饿——你们这边的食物不错，尤其是冷饮，我喜欢。”
“既然会言灵，那你自己岂不是很危险？”
“为什么这么说？”
“世界上会言灵的女巫，自然不止你一个。既然名字就是咒语，你的命不是无形中被有心人掌握了？”
“你就认为，Olivia Davenport是我的真名？”
他愣了愣：“难道不是？”
“Davenport是我一个远房表姐出嫁后的夫姓，你可以去查我的真名，不过先打好预防针，到时被文献族谱活埋，可不是我的错。”
都说女人吃饭时最难看，眼前这位偏偏是例外，连拨弄刀叉的动作都带着隐然的性感动人。
看着她，他忽然涌上无名的饥饿感。

“早上好，Damon。”
又是新的周日，Elena边整理外套边从楼上下来，看到正在自斟自饮的Damon。
“哦，早。”他咽下一口酒，“Stefan呢？”
“他在外面等我……你最近……”
“什么？”
他抬头朝她看去，女孩似乎有一肚子的疑惑不知从哪开始：“……最近气色不错。”
他直觉莫名其妙：“气色？”
“感觉……和以前不大一样……似乎……”她斟酌了几番词句，“精神很多。”
“有吗，我倒是没什么感觉。”
“是那位Olivia的功劳？”
他扯扯嘴角：“和她有什么关系。”
“哦，这样啊。”抽出被衣领压住的长发，她拎起挎包背上，“那我走了。”
精神真的很好么。这几日只是觉得每天睡得很安心。从没有过的充实感觉。
这么多事经历下来了，还能气色不错的那个人，只会是他弟弟吧。
于是无名烦躁起来。
很多时候不是放下了，而是放不下不堪回首。
这样很累呢。他也只好逃避不去面对。
不然还能怎样。
他躺倒在沙发中，无意识地听着落地钟滴答的节奏。
死气沉沉。
Saa ra too sing sa ra Saa ra soo sing saro
Saa ra too sing sa mo Saa ra soo sing sawe
依稀记得是这样的歌词，可是Olivia空灵的唱腔，他模仿不来。
如果，他也能有这样令自己安眠的能力，或许在当初心碎时，可以选择一眠不醒。
“The Mystic Fall Gallery?”看到走廊上的宣传单，Elena一时没反应过来，“怎么？纪念小镇上的艺术作品展？”
“好像很多是南北战争时期的作家。”身后的Stefan也凑上来往下看，“创立者协会主办。听上去像是一个艺术沙龙。”
“看样子是。不过，为什么这里又写着校学生会的署名？我们也要去艺术熏陶一下么？”
“可以让Jenna和Rick去。”
Elena想起这几日家中的冷战，约翰叔叔不知道和自己的母亲跑哪里去了，时来时不来。
“……或许，是个好主意。”

“The Mystic Fall Gallery?”看到走廊上的宣传单，Elena一时没反应过来，“怎么？纪念小镇上的艺术作品展？”
“好像很多是南北战争时期的作家。”身后的Stefan也凑上来往下看，“创立者协会主办。听上去像是一个艺术沙龙。”
“看样子是。不过，为什么这里又写着校学生会的署名？我们也要去艺术熏陶一下么？”
“可以让Jenna和Rick去。”
Elena想起这几日家中的冷战，约翰叔叔不知道和自己的母亲跑哪里去了，时来时不来。
“……或许，是个好主意。”
“前段时间大家都被野兽袭人的报道搞得惴惴不安，”Carol放下咖啡，抱住膝盖，“我希望能借此缓和一下气氛，回到原来的样子。”
“我明白，”Damon露出善解人意的微笑，抿了一口褐色的液体，“他还是没消息？”
被一语道中，镇长夫人脸上闪过一丝母亲的担忧：“……唉。”
“没事的，Carol，”虽然很违心，不过他还是要继续安慰下去，“男孩子出去游历一番，不见得是坏事，他终究是要长大的，不是么。”
“他从小就没吃过什么苦，即使是他严格的父亲，”提到亡夫，她心头又是酸涩一片，不过表面控制得很好，“也没怎么惩罚过。”
“放心，亲爱的，没事。”他适时拍了拍她的手，一脸真诚，“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说不定明天他就出现在你面前也不一定哦。”
Carol领情地笑笑：“你真是个好人，Damon——哦，对了，刚才说到哪了？啊，艺术展！我想把这次的活动办成雅俗共赏的艺术派对，这样就要两个负责人，一个负责派对，我想交给你，还有一个要负责展览部分，我想交给约翰，你看呢？”
他脸皱了皱：“约翰？”
“他一直对小镇的活动建设很上心，Liz几次赞他热心公共安全，是个不错的合作者。你们又私交不错，所以我觉得这样最好不过了。”
“当然，”他露出招牌式微笑，“我和他合作，最好不过了。”
上次伊莎贝尔来索讨月光石，被生生拒绝，现在这个前夫又急巴巴跑过来献殷勤，没有文章才见鬼。
“对了，说到画展，你能去问问Olivia吗？她毕竟在英国时参加过几次，比我们这些外行人清楚怎么举办得好。”
“Olivia？”他喝干最后一口咖啡，“行，乐意之至。”

“画展？”
“下个月初举行，规模不用很大，你怎么看？”
他是在林子边的小池旁找到正在写生野禽的Olivia，也第一次正式看到她作品的全貌。
Jenna没说错，笔触刚硬坚决，分明男人的气势。
“你声音轻点，小美女被你吓到了。”
“啊？”
“嘘，那边树枝上。”Olivia脖子上还挂着望远镜，“真是一位美女呢，我蹲点了几天才候到。”
她一身卡其色装扮，硬线条的装束仍然掩盖不了柔弱的气质。有那么一瞬——他凝视着她作画的侧颜——有那么一瞬，他有些幻想她晚礼服的模样。
“你不是说你负责派对吗？”
“Yep，”风有些大，他加紧夹克，“在某个讨厌鬼把你架走之前，过来提个醒。”
“你是指约翰？”
“你们见过了？”
“还没。听镇长夫人提起过。人品很好的样子。不过……好像不是这样？”
他耸耸肩：“你体验过就知道了。我说了反倒是在嚼舌根。”
“一个会嚼舌根的男人，也挺可爱的。”她的发丝被刮得满脸凌乱，只得放下笔整理，他在一边看得替她发痒，想想还是忍住。
“那……就说定了？”
“说定什么？”
“你会来？”
她笔尖刹住，回头去看他：“……你这是在……邀请我？”
“派对上有你喜欢的冰激凌和沙拉。”
她没说话，定定地看住他，直到他怀疑是不是自己脸上长了什么时，扭头兀自轻笑。
“你真是一个，有趣的人呢。”

Elena回到家就听到客厅有动静，还以为是早下课的弟弟，去厨房拿了瓶水折出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惹得她登时烦躁。
“……原来这样采光会比较好，真是多谢你了，Olivia。”
Olivia？
果然，约翰正和吸血鬼女巫在客厅的沙发茶几上研究什么，见女儿来了，约翰先放下笔：“你回来了啊——这是Olivia，哦对了，我听伊莎贝尔说，你们早就认识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她瞄见两人摊在茶几上的图纸样的东西。
约翰一脸无辜：“下个月的艺术展，我负责展览的部分。”
Olivia笑着和她打过招呼：“……我来帮点小忙。”
“那，我不打扰了。”虽然目前清楚眼前是一个没有敌意的吸血鬼，可是一想到已经被邀请到自己家，总觉哪里很不舒服。
她握着瓶子回楼上房间，刚走到楼梯口，被约翰冷不防喊住。
“还有什么事？”
她尽量克制汹涌的厌恶之情，毕竟在客人面前，有些和睦戏码还是要演下去。
“派对的负责人是Damon，我不知道你请不清楚，”约翰继续无辜的微笑，“我想，他的弟弟也会很忙。”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晚餐前，Elena忍不住在厨房堵住约翰：“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哦——下午那些啊，没什么啊，就是陈述事实。怎么，我连话都不能说了？”
“就只是陈述事实？”
“没错，就是事实，你可以去向Damon求证。”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咬咬唇，有些话隐忍很久，终究是要坦白，“听着，我知道你一直在盘算什么，除了为我，还有为你自己。”
“伊莎贝尔和我都知道，你是我们的女儿。”
“停，可以了——我明白你们想保护我，同时Stefan他们也是一样的心情，所以，你们没有冲突。”
“这是你的认为。”
她压着没发火：“怎么，还有我没想到的？”
“伊莎贝尔。”
她回头，见母亲不知何时站在身后，接下去的腹稿统统作废，拿过毛巾便出了厨房。

“你邀请她参加下个月的展览派对？”
“是啊，被约翰拉去之前，争取一个盟友总是好的。”
“盟友？”
“啊，这是最好的打算。”他接过弟弟手里的文件夹，“说句话就能放倒人的女巫，和我们那边那位时常状况的相比，实力上牢靠很多。”
“……她好像不感兴趣的样子。”
“嗯。”
“而且很多底细是我们不清楚的。”他倒了杯酒在哥哥脚边坐下，“你不是说Olivia不是她的本名吗？”
“不就和lady gaga一样的艺名么，何况我们的小女巫也不会言灵，即使知道真名也白搭。”
“我在担心别的事。”他示意哥哥把脚挪开些，“你看，我们还不清楚她的身份，你现在这么把她当自己人，是不是快了些？”
“我有吗？”
“她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性格，和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真觉得现在挺好。里面躺着的那个已经很提心吊胆，即将可能会来的克劳斯又是一大头疼——你就这么确定能搞定一个会巫术的吸血鬼？”
“不要用‘搞定’这个词，多没艺术感。”Damon哗啦翻过一页文献，“就是吃吃蛋糕，看看图画，还能有什么？”
Stefan没说话。沉默惹来Damon从文字堆里抬头：“干嘛？”
“……没，你继续。最近精神真的不错。”
【感觉……和以前不大一样……似乎……精神很多。】
心头滑落酸楚，他拾起刚才的书页，强迫继续被中断的思维。
“……那就这样定了，下个月初，地址日期我都发给你了。”
伊莎贝尔察觉身后动静，回头见是约翰，没事地继续了几分钟通话，然后挂断。
“都安排好了？”
“我这边没问题了。对了，”他欲言又止，踟蹰了几个音节才吞吐出来，“Katherine会说到做到，对吧？”
“约翰，Elena是我们的孩子，你认为我会拿自己女儿的安全随便赌出去吗？”
“……那我就放心了。我和你一样的心情，不能看她继续下去。”约翰叹了口气，“虽然现在她还在闹情绪，不过以后就能明白了。”
“正常人的生活。”伊莎贝尔嘴角嵌着忧伤，“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宝贵的了。”

【第三章】
“现代……还是现实？”
“我怎么看都像后现代主义的。”
“不是吧，这个画家出生的时候后现代主义浪潮还没开始呢！”
“风格和出生年代有关系吗？”受不了弟弟按时间归类的习惯，Damon适时打住这个话题，“反正我是受不了后现代那堆虚无缥缈的东西。”
Stefan笑笑。又来了，每次想煞有介事讨论什么严肃性话题，总会被哥哥故意耍赖跑开。
正在说笑，他抬眼看到刚进门厅的Elena，接过服务生的香槟后四处张望。
“Elena！”
她朝两兄弟看去，最终向Stefan露出笑颜。一边的Damon应景地举杯算是打过招呼，忽觉得屋子里的气氛压抑。
他需要到外面去，草坪上，伴着美食美酒，恣情欢乐。
这样可以暂时忘掉一些不愉快，一些怎么都忘不掉的不愉快。
大气清爽，夜色清凉，充溢着树木和花草的香味。和着若有若无的水汽，美妙的乐声宛若透明的花瓣在夜风中飘然化开，潇然盈动了这个只能看到满月的天幕。
林叶间漏下迷离月色，洒在他杯中的酒面上，粼粼微波。
他抬手，饮干月华。
细密的脚步声。听声音像是没有穿鞋。
谁那有情趣，踩着湿湿的草地到处乱走。
他回头循声，见朦胧稀疏的光线中，一个修长窈窕的身姿俯身脱下另一只鞋子。
Olivia？

“我再问你一遍，”Liz不记得是第几次询问约翰了，“你那天和我说的事实，都是千真万确没有编造的？”
“自然是真的。”约翰注意到和Stefan在一起的Elena，捏酒杯的力道不由暗暗加大，“我已经把马鞭草混入酒中，你看他们喝过后的反应，一切真相大白。”
“天哪，我还是……不能接受。”一边的Carol还不敢置信，“他们两兄弟竟然是……可是，为什么这么久都没发觉？”
目送Elena出了大厅，Katherine才捻着水果点心款款晃进来。才百无聊赖了没多久，约翰的声音老远钻入她的耳朵。
……马鞭草……证明……真相……
这是在计划什么？
她不由倾身细听，渐渐地，手中的草莓碎成红色。
“你倒是不冷？”
“习惯了。”
精致的鞋子绑着扔在台阶上，她侧身舔舐盘子中的甜点。他注意到她的脚趾，白嫩圆润，仿佛珍珠。
她吃东西时的样子，文静而锋利，像是某种优雅的兽，都说人进食时最难看，他却发现她吞咽咀嚼的动作浸透着某种难以言语的性感激烈。
海藻般的长发盘了起来，可以看清这件露肩礼服的样式。小腿纤细，却不是女子无力的病态。他任由自己的视线扫过她凝脂般的后肩和锁骨，联想到不久前看过的她的画，那么深刻的笔触。
就在这一刻，他开始明白，眼前的Olivia不是一个纯粹安静的女子，温柔表象之下的强悍，不动声色。只是她亦知自藏，懂得把锋利的獠牙妥帖收起。
“今天……好像是满月？”她抬手把嘴边的奶油揩去，不知为什么，这个动作令他喉咙紧了一下。
“不去看画展？”
“都是不认识的画家，看了也白看。”她撑着冰冷的台阶仰头，“上面这些好看多了。”
他跟着抬眼望去，果然。幽冥的月色，万千的云波，如此诡谲的天幕，充满敬畏和不知名的害怕。
他忽然觉得，自己从没离世界如此之远，如此远离喧嚣和躁动，这个夜晚的意义，需要用一声叹息去开启。
“人在安静的时候，容易听清楚自己的心声。”
“你常这么做？”
“嗯。”她顺势一个懒腰，“有人来了，应该是找你的。”
Damon循声起身，看到Carol端酒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