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一。 <<<易水寒。
白雪皑皑,弥天满地。覆盖了草原,覆盖了陆地。
已是隆冬,寒风肆虐在冰冷的空气里,哪一阵,都是刺骨的凉。
蜜柑不禁抖了抖身子,呼出一口冷气,紧了紧肩上的披风。
她悄悄走到院子门口,看那雪花优雅,连笑意,都萌生发芽。
笑意却在这隆冬时节里,被瞬间冻结。
抿了抿唇,蜜柑轻轻挑眉,转身欲走。转头,不料,雪中,一伏地黑影直袭眼帘。
本事从医世家,怎能弃危难人于不顾?
……
“公子,请。”蜜柑将一盛有棕色液体的瓷碗递上前,嘴角挂着一轮若有若无的笑意,
极浅极浅,仿佛世间所有,都埋没在里。
床上的男子接过瓷碗,微微瞥了蜜柑一眼,接着仰头一饮而尽。
待他喝完后,蜜柑接过碗,却没有马上抬步离开,“小女子佐仓 蜜柑,敢问公子,尊
姓大名。”嘴角依旧是那极浅极浅的笑,也许稍不留神,就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日向 枣。”生冷的语气,毫无感情的语调,以及,不带任何表情的完美侧脸。
唤「枣」的男子背靠在床头,没有多余的话,也没有多余的声音,也没有多余的表情。
何为冰山,何为面瘫?
正宗版在此。
蜜柑嘴角的弧度似乎更加清晰了些,却还是带着那极浅极浅的笑轻轻转过身,带着瓷
碗,走出房门。
放好瓷碗,蜜柑的笑意更深了,她再一次来到院子门口,看那白雪纷飞,漫天的优雅。
她携着厄运降临于这个飘渺不定的人世间,也将携着所有本不该存在的厄运消失在这滚
滚红尘人世间。
她的出生首先卷走了母亲的性命,接着,父亲接受不了这个如此不堪的打击,如此沉重
的噩耗,于第二天,悄然离去。
嘴角的笑意在瞬间消失,取代而之的是僵硬的弧度,毫无血色的唇,以及,苍白的脸。
本是从医者,作为大夫,自己的夫人却被自己的孩子害死了,这又是何等的荒唐。
上无老,下无小,一个人孤苦伶仃,又怎样活?
但是,有阿婆(今井 依仕),她仅是自己的邻居,却抚养自己长大,但……也在上个
星期,带着对她所有的挂念,带着对她所有的期盼,去世了。
去 世 了。三个冰冷的字眼。晶莹的液体从眼角滑落,浸湿了苍白的嘴角,裹住了毫无
血色的唇。而本该好好安葬的阿婆,却因自己,在街坊邻里口中是「扫把星」的自己,无人
伸出援手,最后只能草草了事。
指尖划过脸庞,蹭干了含着倔强与不屈的泪水。现在的她,只能帮阿婆完成最后的心
愿——找到她仅有的孙女,今井 萤。
与自己一般年纪,婚否未知。只知深色的发,深邃的紫瞳。
她会去找她。那也只能。
结伴闯江湖。她有一身精湛的医术——没有高等的教师,没有父亲的指导,有的只是死
板的医书。她自学成才,却不苟言笑;她无可挑剔,却不善言辞。
最后,她的目的就是,找到一个人——江湖,危难重重,也许,一个不留神,你就命丧
天涯。
虽然,也许二人的目标不同,但是,他做他的,她做她的——你做你的,我想我的。最
后目的达到,所有的一切都不再总要。但问题是,要先「攻」下日向 枣这座城。一看就是
江湖中人,她怎能放过?不自觉勾起嘴角——她,在蓄谋着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