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早知道,相遇,本无须证据。却仍是止不住的怅然。
我从来是阁楼深处的女子,不知门扉何方。你从我的窗下经过,只此一回。是你将我走成了背景,还是我将你望成了流景。
怀念是一种笔调沧桑的触摸,会写老你的容颜,画旧你的青衫。却仍一遍一遍,将回忆描摹。
直到过往的云烟开始斑驳,才忽而明白,那种褪色,并非淡忘。而是年代愈久,在心底收藏得愈加深沉。
心成了一坯陶土。若以流年兑水,再以世事火烧,便可制得一枚古色的埙。用岁月的刻刀挖出六孔,一吹,就能吹出苍凉的眼泪。
生命大抵如此,源于一腹温柔的羊水,止于一窑淡漠的火烧。水火相煎,方能心成一统,看淡看空。
风的掌心托不起破碎的春天,终于水袖轻垂,任残红落归花泥。
紫电与清霜,在剑与剑擦身而过的一刹,认清了彼此的模样。于是蓦然回首,相泯恩仇。
所谓拿起才能放下,错过才会懂得。一切因果开谢,早成自然。
佛说,由爱故生怖,由爱故生忧,若离于爱者,无怖亦无忧。
这道禅语,曾经念而不知其味。如今可是悟透了么?
还是不能罢。
正如,纵使指尖蔷薇只剩下最后一瓣,依然卜测不出命运脸谱背后,含笑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