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躺在床上的俊秀微微地动了一下手指,眼帘微微颤动了一下。
有仟显然发觉到了这一细小的动作。
他欣喜若狂。
他紧紧地握住俊秀的手,他不停地低声呼喊,俊秀俊秀。
终于,他睁开了眼睛,刚睁眼的他似乎还有些迷茫。
在他听到有仟的声音后,他转头朝向了有仟的那一边,笑了。
他缓缓抬起了手,抚摸着有仟的脸,似乎是在欣赏一件宝物般看着朴有仟,满足地笑着。
他又伸手把自己脸上的氧气罩拔了下来。
他艰难地呼着气。
朴有仟连忙想把氧气罩给他戴上。
可他却制止了他。
他说,有仟,我们其实是不是都错了?
他说,你变了,我也变了,可正是这样的对方让大家都开始不适宜了。
你为了我,变得越来越不像你;我,为了你,日复一日地担忧下去,我和你,何曾想过我们都早已失去了对方的踪迹?
朴有仟慢慢合上了眼,他已开始变得无力。
“可是啊。。。有仟,我很爱你。。。。爱到无法自拔。。。我没有办法放下你。。。有仟,我没有办法去改变我们。。。”
“可是,俊秀,真正爱一个人的话,是不会在意他的改变的,不是吗?”朴有仟低低地反问。
“我需要的家,是你所不能给的;你要的家,亦是我所不能给予的。”俊秀摇摇头,眼中充满着沉重“不管你是否穿回以前的衣服,做回以前的事情,我们都早已不可能回到从前了。我们的人生轨迹其实早已交错相通,如一个大大的‘X’。除了那个交叉点是我们的爱以外,我们还剩下什么?”
有仟,不管如何,我们都是那个基于不了对方幸福的人。
即使我们是相爱的。
朴有仟哭了。
他大哭起来,他说,俊秀,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有仟。。。。。。
他抬起手来,却又不知该如何做,最终只能放下。
他已渐渐不行了,刚刚说了这么多话,他其实早已氧气不足,只是他一直硬撑下来而已。
他看着哭泣的有仟,鼻子一酸,不禁也想哭。
他好想好想最后拥抱有仟一次,即便只有一次。
他撑起身子,将埋首于手中哭泣的有仟轻轻抱于怀中。
他将头轻轻靠在有仟的颈边。
他轻舒了一口气,笑着闭上了眼。
黎明在这一刻照耀世界。
脑中环绕着这么多年来的回忆,最后定格的只有那个画面和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