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楼
So。
那个人从七楼的阳台探出一个脑袋来,神田正坐在阳台上看报纸。
啪地一下,一粒花种掉在报纸上,他拾起来看向上方,背后强烈的阳光勾勒出他上半身的轮廓,其余的全部俯冲下来。
他有那么一刻觉得太阳好像是聚光灯,没有飞下来的黑影像极了那个频道中的舞者。他向他挥手,他却看不清背光里他的表情。
神田觉得他现在应该就这么从阳台上跳下来,如果他还是那样没掉色的红发,疯狂地像舞者一样,他的样子会像只燃烧的大鸟吧,姿态优雅迷人地飘荡在视线里,然后毫无踪迹。
那人又缩了回去,最终神田也没看清他的表情。
他张开手,一粒花种就躺在里面。
他想,彼岸花开了吧。
-------------------------------------------
神田再次打开电视的时候白白还是没有下落。
也许出于对可笑的“喵大调”的怀念,他彻底把电视调成了静音。
播到那个台时,他看到鼻子上有雀斑的小女孩说了句什么,之后的画面是别具一格的阳台,那个头发正在调色的人正摆弄着他熟悉的花种。
他觉得这全世界都是谎言。
故事的开始源自一个不折不扣的诈骗犯。
-------------------------------------------
他借了一本《经济学》,然后从图书馆走出来,站在路边看传流不息的车辆。
眼前的一切就像是一条没有始终的流动盛宴。
口袋里微微震动,他提起电话,却听见身后的声音。
他转身,第一次正面看见他的脸,曼珠沙华色的头发伸展在额头上,从中冒出一点叶子的绿色,右眼遮着眼罩。手里拿着本艾略特的《荒原》。
曼珠沙华不是花叶两不相见么,他想。
“给我一支烟可以么?”语气不容置疑。
他摸出了烟和打火机给他,他点上了香烟,还回烟和打火机,坐在一旁的路椅上抽着。
他想,他怎么知道我有烟的。
他想,其实我不抽烟的只是迫于官场上应付。
他想,他来干什么?
他想,我该走了。
他想,不对。
…………他是谁?
这个时候,白白正在一点七公里之外的社区里企图翻越紫色的栅栏。
他看见他的袖口里别着一粒花种。
他说:“我叫拉比。”
他说:“谢谢你的香烟。”
他说:“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