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得到过你,即使吞噬了你的一切.
金发的绅士照例在每天早上拿着装满白色棉花糖的纸袋来到海边的别墅.
他的眼睛在阳光下闪着琉璃般的光,面上总带着谦逊有礼的笑容,看守们都觉得这不该是一个恶名昭彰的黑手党,而该是镁光灯下受尽万人宠爱的骄子.
他每天踏着晨露而来,沿着晚霞而归.白色的棉花糖袋子,却一次也没减少过容量.偶尔巡逻过那扇蓝胡子的秘密之门,会听到他或痛苦或哀求的低语.里面的人真是铁石心肠.看守觉得金发的绅士有些可怜,不过也只是偶尔晚餐桌上和妻子儿女的谈资.
这天,彭格列的年轻首领和自己的守护者挡住了金发绅士离开的步伐.
看守有些好奇,偷偷把臃肿的身体藏在转角处,心照不宣的偷窥.
[师兄,你到底做了什么?]
[可爱的师弟,你既然当初把人交给我看管,就应该相信我]金发的绅士抱着满满装着白色棉花糖的袋子笑的温柔无比.
[KUFKUF..]诡异的笑声响起,银色流光闪过,凤眸的黑发青年淡然收回拐子.袋中的棉花糖滚了一地.看守青了脸.白色的物体在橙红的夕阳下发出近乎血色的光.指骨,牙齿,还有看守完全不认得的部位.他突然想起每天温柔的询问低语,哀求呻吟,夏日的海风拂来,看守觉得自己仿佛掉进了冰窖.
迪诺对白兰到底是怎样的感情,他早已忘记.
只记得初见,那人白衣白发,笑容灿烂好似自己梦中的天使.粼粼的阳光照进他深紫的眸,那是蔑视一切的无情跟掌控所有的野心.迪诺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人瞬间猛然握紧,有一种奇异的疼痛和欲望在身体里开始堆积.
所有的感情都是无法言说的禁忌,憎恨,嫉妒,爱慕.赤裸而肮脏,如同那个外表一身纯白的人.
沉积的欲望是罪,却无法摆脱.黑色的污垢侵蚀着灵魂,心底压抑着疯狂的掠夺与杀意.
他有时会想,师弟把这个失去力量却依旧致命的人交给自己看管.是否因为他已看穿自己腐朽的内在.
不安与怀疑是致命的毒药,贪婪与爱是最好的催化剂.
他们夜夜缠绵,含有大量刺激神经的药剂被放在棉花糖里喂进那人口中,然后他会如同发情的狼一般狠狠刺穿迪诺的身体.他从不抗拒这样的求欢,即使在达到巅峰的那一刻,紫眸也依旧无情的仿佛身下人只是一个无聊的玩具.
每次恢复清醒,迪诺都会看到那人立在蔓延至穹顶的巨大落地窗前,即使被锁链套住的手脚日渐消瘦,也依旧站的笔直凛然,沉静悠远的目光落在任何人也无法企及的地方.
迪诺会突然疯了一般抱住那人已经能摸到骨骼的大腿,哀求着他不要离开.
[我会死的,失去你的话]
[那么,就去死吧]弯着苍白的唇,依旧深不见底的紫色瞳孔里,闪烁着让人心惊的恶意与嘲讽.
迪诺低下头,不发一语.有些长的指甲深深刺入掌心.疼痛伴随着从心底升腾起来的莫名欲望让他连眼白都发了红.
[我想要拥有你的一切]
那是一个美好的夜晚.
迪诺第一次做了主动的那一方.
冷色的月光照到迪诺脸上,让他的脸青白得几乎和身下那人一模一样.白色的床单上到处是斑驳的黑色硬块,像是白色的吐司上爬满了恶心的苍蝇.
迪诺疯了一般撞着那人逐渐冰冷的身体,太过用力的手指几乎能触摸跳动的血脉.他把那人翻了过来,面对自己,温柔的抚摸那具伤痕累累的身体,然后用尖利的指甲让伤口裂得更大.
那样一尘不染的白终于染上了自己喜欢的色彩.迪诺开心得像个孩子,癫狂的笑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掩盖了猩红液体滴落地上的声音.
[你终于不再对我冷冰冰的了]迪诺伏在白兰身上,一手抱着那颗还散发着热度的心脏,低头啃噬白兰颈侧的动脉.已经带着凉意的血液瞬间涌入口中,一手撕扯着开始发硬的皮肉,而后放进口中慢慢咀嚼.
[你看,你终于完全成为我的了.]迪诺小心翼翼捧着还带着血肉的紫色眼珠,轻轻印上一个吻.
看守止不住的呕吐,声音大的让邪笑的守护者皱眉.年轻的首领阻止了守护者即将探出的叉子.
金发的绅士在看守惊恐的目光中脱下严谨保守的三件套式西装,诡异缝合的双色皮肤蔓延整个身体,让他看起来像一块爬满蛆虫的腐肉
迪诺低柔的笑着抚摸自己白森森的肋骨.
他说那是自己的爱人变的,当他拔下自己那根肋骨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温柔得能感动所有对爱怀有幻想的少女.夕阳下那双近乎透明的琉璃色眸子呈现出诡异的紫色.
[他没有离开,我们是一体的哦.]金发的绅士一边说着,一边挖出自己的双眼,带着两个血洞的俊美脸庞挂着疯狂的笑.[他的眼睛一直看着我]
迪诺用力掏挖着自己的脖子,黑红的血液从动脉喷涌而出.染满那几乎已一半都是白骨的身体[我们的血液融为一体] 然后他用一把血迹斑斑早已生锈的匕首挖出自己的心脏,深紫的血管缠绕着青黑的脏器,如同枯萎已久的黑色玫瑰.
污黑的血流到看守颤抖的腿边,他终于如愿以偿的昏了过去.
爱与欲望是贪婪的兽,永不会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