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五半晌才说:“你不会相信的。”
张三笑:“除非你看到隐形人在□她?”
王五咬着自己的嘴唇,过了一会儿,终于又开口:“我看见她的后背上,有一道道血红的印子,每一次痛叫过后,都会慢慢出现一个血红的印子,可是,屋子里,明明只有她一个人!”
张三瞪着他:“血印子?”
王五半晌,忽然拉起自己的袖子,露出手臂上一块於青,好好的手臂上象镶了一块烂茄子皮似的,深紫浅紫可怕地爬在手臂上,王五说:“当时是红色的,布满血点,象血液要冲破皮肤涌出来似的,过一天,就变成这样。”
张三困惑地看着那片伤:“是那个隐形人打的?”
王五半晌道:“隐形人?也可以那样形容,就象有个隐形人在抽打海容一样,但是,你知道,那是浴室,如果真是隐形人,附在他身上的水珠会让他显形。”
张三搔搔头:“后来呢?”
王五说:“海容痛得全身发抖,人慢慢往地上蹲,那情形虽然诡异,但我不可能不管她,我举起凳子冲进去,用凳子在空中打来打去,希望能伤能那个看不见的人,但是空气什么都没有,只有第一下,我打过去的第一下,那个人好象刹不住手,我的手臂挡过去,有东西打在我的手臂上,留下血红的印子,非常痛,痛得我冒出冷汗来,我吓坏了,拼命地挥舞凳子,我相信里面如果有人,我不会什么都没打到的,但是,我什么也没碰到,后来,凳子打在墙上碎了。我站在那儿又累又怕地喘气,只有水声和我的喘气声,海容倒在地上,已经虚脱,我张开手臂,摸遍了整个浴室,什么也没有,我拿着一支凳腿等了许久,什么都没有,好象一切都不曾发生过。我把海容抱出去,她后背全是可怕的伤痕,一道道血印让她的后背象块烂布一般,我不知如何是好,想带她去医院,她却忽然醒了,发疯似的不肯去。”
王五喝了一口水,他拿着水杯的手微微发抖,张三想开口问什么,被他伸手阻止:“听我讲下去。她一夜都在做噩梦,不住地从梦中哭醒,我也没睡,我吓坏了,到天亮,海容才慢慢睡实,我看到阳光,也安下心来,睡着了,第二天下午,我才醒,海容已经不见了,我吓得爬起来到处叫海容的名字,没人回答,那一刻,我真是又痛苦又恐惧,我快疯了,我又冲到浴室里,四处摸索,希望找到答案,就在这时,门锁声,我吓得心脏几乎停止,门开了,进来的却是海容,她象平时一样化着淡妆,穿着一套灰西服,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问她干什么去了,她回答去上班了,又问我酒醒了吗?她说早上叫不醒我,所以自己去上班了。”
张三张着嘴:“她不记得那天晚上的事?”
王五道:“不止不记得,还多出来许多记忆,我根本没喝酒,她却说我喝醉了,所以睡了一天。”
张三问:“她身上的伤呢?”
王五说:“不见了!”他神色迷茫地:“完全不见了,我掀开她的衣裳,后背一点伤痕也没有,只有我身上的伤还在,我给她看,她说是我醉倒不小心摔的。”
张三问:“可不可能是你喝醉了,看错了呢?”
王五半晌才道:“你觉得呢?幻觉会真实到这种地步吗?浴室的墙上坏了三片磁砖,一把凳子碎了,如果我回到家用凳子砸烂浴室,你觉得我妻子会不动声色地,只说一句你喝多了了事吗?”
张三问:“那么,你觉得呢?你自己对这件事怎么看待?”
王五沉默,过了许久,才回答:“我觉得,我觉得,整件事是不可能发生的,即使已经发生了,那么,虽然我是不相信鬼的,但是,就整件事来判断,比较象是,象是,有鬼。”
张三笑:“你并不真觉得自己有病,是不是?”
王五道:“我偶然听说,这里也并不是真正的心理诊所。”
张三搔搔头,和气地:“我现在不能给你一个确切的诊断,你下周再来一次吧。”
王五问:“你不觉得我疯了?”
张三道:“我这个人有探索精神,愿意相信各种各样的可能,不会把所有不能解释的事归类到精神病里去。”
王五似乎很满张三的探索精神:“好,我下周再来。”
张三道:“我们这里的诊费呢,你可以去咨询一下李适。”
王五顿了顿:“如果你可以解决我的疑惑,费用没有问题。”
张三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放心,药到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