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的今天，我和莫莫还仰着脸听小琪的《寂寞飞行》。我把耳朵靠过去听见她说，水水，不久以后我们就可以飞了，不管到哪里，我们都要在一起。
   她说别人合了又散反反复复，可是我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不管任何。我不动声色地哭泣，眼泪一地地流散，无家可归。
   原来走来走去，我们还是散了。你不是你我不是我，各自分飞，如是无奈。

   走到半途的时候已经开始有小桥和人家，偶尔露脸的人对我们笑得古怪离奇。我们一路吃着杨梅一路说着他，一路走过来，一路不知疲倦。后来我仰起头丧失掉所有的声音喊叫，筋疲力尽。很久以来我始终沉默地低头走路，满眼恐惧，把手指插在口袋里轻轻颤抖。我摸着自己的手指莫名地冷。一脸苍茫。
   那时候我没有流泪。我总是凌晨五点的时候很绝望地抬起头，我说，天要亮了。又要亮了。今天过去了。。。
   拼命拼命地写字写字，写我的他，写莫莫的他，写我和莫莫，写莫莫和我。莫莫满脸泪水地看着我，她说水水再难过我们也会过去的。一个眨眼明天就来了，有什么熬不过去的呢，我会陪着你，就在你身旁。
   仰望天空的时候心里空荡荡的疼。所有身边的人惶恐地来来去去，没有人停下来看我眼里的悲哀。我没有嘴可以倾诉，没有眼睛可以流泪，可是我的心里全部都是难过。
   飞流直下三千尺的难过，直刺心脏，然后碎了一地。
   

   莫莫的脸像一朵青草绿的向日葵，一个眨眼，就要馨香漫溢。我知道我们除了彼此热爱再无共同点。
   我说莫莫你们就这样走了，而我会站在这里神色苍茫地看着你们，一个个飞向温暖明媚的幸福。满身满脸的幸福。
   我就站在这里。看着张牙舞爪的黑夜轻轻地吞噬掉我，泪水涟涟。
   阳光弥漫的时候我开始睁不开眼。初二眨了眨眼就过去了，不过是一恍神的事情。我在这边莫莫在那边相距一场分离，我们用文字倾诉。思念总是满溢。温暖过心脏的人从今天走过去又消失在了明天。她的他我的他，早已不见。捏过我的手的人就只有莫莫。

   我说莫莫我不知道我们有没有未来。可是我们有许多的过去，这样的多这样的多，要将几千个夜晚都无法讲完。莫莫说所以水水我们不会分开。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在一起，在一起。
   暑假来临的时候莫莫拎着两个硕大的塑料袋跑到我的身边来。咿咿呀呀不停地说话不停地微笑不停地叫我的名字。
   我想起那些纷纷扬扬的岁月，那些熙熙攘攘的人群，那些匆匆忙忙的眼泪。我想莫莫温暖的手心温暖的眼镜。我想那条我们走了三个半小时的马路。我想着她的他我的他。可是莫莫才一走近我就恍惚了眼。就这样轻易地陌生了去。
   悲哀从指尖爬到心脏，一寸一寸湮灭掉疼痛。阳光弥漫的时候我睁大眼睛可是哭不出来。莫莫在黑暗中写字，我还以为我们真的可以走到最后。再见了，我曾经以为可以过一辈子的人。

   我就这样满眼残缺地看着你飞过去然后一脸一身的幸福。我会为了那一刻而记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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