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城里,我们的生活又回到了都市上班族的朝九晚五。周三的晚上,诺诺晚上回到了自己家里,而我一个人早早就睡下了。
不清楚是几点,突然感觉浑身动弹不了。胸口传了一阵难受,我感觉到身边站了一个人,可是我今天洗澡的时候把手镯和那串珠子拿了下来。我根本没有办法看到,我觉得身上也越来越重。我强咬着嘴唇让自己保持清醒状态。突然感觉自己好像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了,我变得自己激动了,我能感觉到自己背上的汗已经浸湿了我的睡衣。
一时间,我的脑子里面显出很多我的过往,爷爷背着我去买糖,念书的时候胡闹,爸妈对我的言教,和诺诺的相识,相遇。我告诉自己不能这么软弱啊,我感觉自己的嘴唇已经被自己咬出血了。舌头上面咸咸的味道。不知道怎么了,我感觉身上那种重量突然消失了一样。可是我变得好累,好困。像刚经历一场五千米长跑比赛一样。我进入了梦乡。
清早电话铃声把我吵醒了,当我先发脾气的时候,我想起来昨天那件鬼压床的事情,我身上顿时变得异常清醒。
“喂,谁?”
“宝贝,是妈妈。”听到是妈妈身上好像变得轻松了不少
哦,妈妈,这么早打电话干嘛啊?”
“宝贝,爷爷昨天晚上走了。”妈妈说着声音哽咽了。(走了在我们家那边的意思是离开了这个世界。)突然间,我脑子里面一遍空白。
“宝贝,宝贝,你怎么了?”妈妈梗咽的声音变得急了。
“我马上回去。”我挂断电话之后,我捡了几件衣服和一些简单的行李,就冲出了门。到了小区门口,碰到了诺诺。简单的跟她说了一下之后,她说自己先留下来把请假的事情搞定,把东西带好再过去。我也同意了。
在路上我开着车想着爷爷,爷爷生前住在农村,一个老家的农村。爷爷本来是一位市政府的公务员,我们家有三个孩子都是从小被爷爷奶奶带大的。我们从小时候对爷爷就很崇拜,爷爷一生清廉,博得了很好的名声。而爷爷的身体从我懂事以来就不好,爷爷最早的时候是胃溃疡,而等到两年前,却被确诊为胃癌晚期。算得上是绝症了,爷爷也拒绝了治疗,但爸爸,叔叔,姑父想了一个办法。让医院里面做了一张假的病例给爷爷看,最后爷爷接受了胃部切除手术。手术专家是北京的名医,但医生打开肚子的时候,就觉得无药可救了。
医生做完手术告诉了我们,爷爷最多还能过上三年,最少就几个月也不一定。爷爷的癌细胞已经扩展到了肠道。爷爷出院之后,看上去跟正常人区别不大了。爷爷说他厌烦了城里生活,想回老家过过。也许是爸爸想满足爷爷的全部愿望吧,在爷爷的老家给爷爷买了一套房子。小时候爷爷喜欢带我们去农村,告诉我们人要学会自恩图报,那片黄土地养出了那么出色的爷爷。
车子进入了农村,我觉得自己真的很混蛋。我已经有两个月没有来看爷爷了。想着,眼泪已经把眼眶浸湿了。三个小时的路程,我像走了几天几夜一样。
我到了爷爷家的时候,门口已经停满了车子。我连行李都没有拿,我小跑进了爷爷的房间。也许是农村,很多人在爷爷家。大家的话我根本没有听到一句。我走进爷爷方面,看到爷爷生病的时候跟一样睡着床上。可是他的脸上却盖上了遮面纸。虎子和莫轩表哥跪在爷爷面前给爷爷烧纸钱,眼泪挂在了脸上。我在爷爷的床头跪了下来。一动不动的,我没有流泪。也许这时候泪水已经没有办法再流出来了。妈妈看我跪在硬硬的地上,就找了一个东西让我跪。我没有用东西,如果跪一辈子能让爷爷活过来,我真的愿意跪一辈子。我们三个没有说话,一直跪着。可能别人觉得这是愚孝,但对于我们三个来说欠爷爷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