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ndora
CP:Lugano & Nando
Rating: PG-13
“给我一个吻,”我说,“如果有朝一日我能穿上天蓝战袍,守护在你的身后。”
你笑了,说,好啊,小家伙,希望你不会让自己等太久,还有,门将服不是天蓝色。
那大概是我和你第一次见面不久以后的某个冬日,我还是个被大多数队友随便揉头发的笨蛋,在你眼中或许和你那刚学会颠球的儿子没多大区别。我猜你早就忘了和一个浑身冒着土气的家伙开过的这个玩笑,或者,以为我也忘记了。
本该如此。
我们都应该若无其事心照不宣,让可笑的过去保持可笑,当做一个不怎么值钱的纪念品,在我们远离喧嚣以后回味当时的年少轻狂。所以我明白自己在这种时候毫无预兆地索要这个约定有多么的卑鄙。
是的,这种时候。 (*1)
窗外传来歌声,鸣笛声和呐喊声混合的噪音,那是我们的祖国在多年的期盼后爆发出的欢喜。细雨中胜利的瞬间不过只是一个小时之前,就算回到酒店冲了澡,换了衣服,身体内依然盘踞着漫长的紧张和最后爆发的巨大喜悦,那种幸福的飘然让人有一种错觉,仿佛在今天一切都能够得到原谅。
我别无选择。或许只有在这种时候,我才能有勇气踏入你的世界。
其实我早就明白,你我的世界是完整的平行线。迭戈•卢加诺这个名字是乌拉圭人的骄傲,是天蓝军团的精神支柱,值得信赖的队长,模范丈夫和父亲。你的世界中总是充满太多美好而正确的事情。你的双眼凝视着清澈如水的未来,你的双腿早已被名为现实和责任的楔子锁在地面上,并且对此引以为傲。你所拥有的光芒时刻提醒着我应该为自己的思念而感到羞耻和愧疚。于是我只能在狂热和痛苦的泥沼中无止境的苦苦挣扎——自从遇到你的那一天起,我再也没能上岸。
如果你愿意开一扇窗,伸个头进来看看我的世界,那么只能看到从失意的漏勺到国门的标准励志故事。可是如果你发现了那些美好故事的地基下所埋葬的污泥呢?你该直接给我一顿狠揍和谩骂让我彻底清醒。这是我需要的,但是我也知道你不可能这样做,你所遵守的该死的良知和常识会让你本能地选择漠视不应该知道的一切。我想,就算是有一天你被迫站在那个潘多拉之盒的面前,你也只会有点为难地笑出来,拍拍我杂乱的头发——就像你曾经习惯的那样,然后说南多,你这个傻孩子。
没错,卢加诺,我依然是个傻瓜,而且正准备做一件蠢事。
推开虚掩的酒店房门,我看到你正站在窗边出神地望着街上的喧闹。
“嘿,南多,刚才你到哪儿去了?我都没能祝贺你。”你看到我后转过头来,微笑着张开手臂。“我真为你的表现感到骄傲。你看,整个国家都在为我们欢呼。”
“卢加诺。”我没有走上去接受你的拥抱,而是关上门,认真地看着你的眼睛,叫了你的名字,或许是第一次。“记不记得四年前答应过我的话?”
你眨了眨眼,一下,两下,三下。
这是个赌博,如果你回答“不记得”,我就打算把一切当做笑话,让一切回到应有的位置上,让你的存在继续把我推入深渊。几秒钟的沉默显得那样漫长,仿佛随着湿润的空气从皮肤渗入了身体,让我的指尖微微颤抖。
你的眼睛又眨了一下,然后,眼角忽然绘出我熟悉的弧线。在我反应过来之前,你伸出右手揽住我的脖子,一个温柔的吻随即落在了额头上。
“当然记得,南多。”你捧着我的脸颊,淡棕色的眼睛仿佛是在说服一般凝视着我,“我什么时候没有守约?”
我忽然有想要笑出来的冲动。
你记得,很好,可能只是因为与生俱来的诚恳让你不会忘记哪怕最不足为道的约定,又或许你察觉到了我那自以为隐瞒的很好的秘密,想要通过这样的安抚把一切还原为小孩子的打闹,委婉却又直接地劝我死心。那么为什么你的眼中闪过一丝慌张和动摇?我想,大概你在这个瞬间才意识到,我已经超过了你的身高,也不再是那个打招呼都结巴的小孩子吧?(*2)
但是很不幸,你防御的太晚了。在回答“当然记得”的瞬间,你已经输掉了赌局。
从现在开始我不会让你逃跑,也不会允许你再像这样一笑了之。我会拉着你的手,让你打开一扇门而不仅仅是一面窗。我会让你知道,你无意间忽略和刻意不关心的那些疯狂情感,在我的心中怎样绘出了叹为观止的景象。我会选择一切能选择的、甚至无耻的手段让你感受,那些深埋已久的爱慕能够孕育出怎样的炙热。
“呐,队长,其实有件事我一直忘了跟你说。”
我让自己露出笑容,那种能让绝大部分人失去警戒心的笑容。然后在你如我所愿稍微歪着头,说出“什么事?”之前,扯住淡蓝色衬衫的领口,捕捉微微张开的双唇。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亲爱的卢加诺。
《Pandora》
by 企鹅小一
2011.02.27
For Blankfi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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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乌拉圭击败哥斯达黎加进军南非是2009年11月18日,蒙特维的亚主场,小雨。
*2:卢队的身高众说纷纭,从186-188cm不等,而小穆目前是190c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