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冰冷的手指拂过她的脸颊,让她全身的血液都冻结了。他的眼睛,如此清澈的湛蓝色,却埋藏着让人毛骨悚然的饥饿的火焰。他微微张开嘴,轻轻舔了一下下唇,雪白的牙齿和猩红的舌头无比鲜艳,像冰与血,让她全身颤抖起来。
“很高兴你们接受了现实。”他突然轻声说道,浑身的杀气戏剧般地消失了,“看吧,我是个不折不扣的、真实的吸血鬼,而你们,是我的猎物。”
菲奥娜在莫名其妙间推敲起他的话来:“猎物吗,不是食物。”
凯瑟琳像她投来惊异的一瞥。她了解她,菲奥娜在词语的选择上总是很苛刻,但这样的时刻,似乎不是挑选的时机。不过,很奇怪,这样的时刻,她竟然有些理解她的挑剔。
“食物,是用来吃的;”凯瑟琳认真地说道,“猎物,我听说是需要尊重的。”是哪个剧本里的台词,凯瑟琳想不起来了,她只是任凭这些句子从嘴里流出来。
“那么,你觉得怎样才算是对猎物的尊重呢?”他直起身子,向后移了一些,湛蓝的眼睛中露出一丝兴致。
菲奥娜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她冲口而出:“如果你能让我们主动献出自己的血。那样的话……”话音未落,她的脑子已经空白了。太荒谬,太可笑了,居然对一个冷酷无情的杀手提出这样的条件。
吸血鬼又一次笑了。菲奥娜几乎认为他答应了自己的提议。她勉强要挤出一点笑容,她的嘴唇才微微动了一下,一股巨力已经扑到了她身上。他冰冷而有力的手指掐住了她的脖子,没有一点温度的气息落在脸上,让她全身的血液再一次凝固。
“别把我当傻子。拖延时间的游戏是绝对的禁忌。”
凯瑟琳在一边尖叫着向吸血鬼扑来,他一挥手,重重地打在了凯瑟琳脸上,将她整个人甩了出去。她撞在墙壁上,摔倒在地,一动不动了。
菲奥娜终于克服了恐惧,喊着凯瑟琳的名字,拼命推开吸血鬼。他任由她挣脱开,跑到朋友的身边。凯瑟琳的脸上多了几道血印,除此之外,并没有太严重的伤害。她勉强由菲奥娜扶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双手发抖,轻触自己的伤口,眼睛死死盯着吸血鬼。
他漫不经心地理了理头发,但他眼中的饥饿的火焰却燃烧得越来越猛烈。空气中传来少女血液甜美的味道,他的舌头小心翼翼地在唇上一舔,锐利的尖牙蠢蠢欲动。突然间,湛蓝的眸子中浮起一丝奇怪的压抑,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冰冷了。恍惚间,菲奥娜感到,吸血鬼很忧伤,她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忧伤,但她突然觉得,空气没有那么凝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