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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的空间忽然被开门的声音打破。
他倏地站起来,又再度坐下,注视着那个颀长的身影小心翼翼地出现在门口,他平静地注视着他完成了一系列的动作。
然后他犀利的目光捕捉到他手里拿着一个饭盒。崭新的。
“这么晚了……云雀你还没睡啊?”狱寺眨了站眼睛,下意识地将饭盒藏到身后,弯弯眼睛,笑,“你在等我?真是叫人感动啊……”
“超出规定时间,咬杀。”
他莫名地就来了怒气。
一如隔阂的白纸被捅破。
——他拿出从不离身的浮萍拐。
——举过他眼前。
——以极快的速度。
——他没有躲闪,如不谙世事的犯错的孩童在灵魂被审判时,愣住了。
——拐子如被施咒一般在离他裸露在微凉空气里战栗的脖颈——他的肌肤,白,却冰凉,在暗夜里像一块细瓷——半厘米处,死死停住。
“噢。”狱寺似乎从惊讶中回了神,像是确认了什么一般,夸张地掩饰着自己的面部活动,“云雀——这个是我新学做的寿司,因为太难学,所以……”
仿佛时光静止了。安静。长久的僵硬。
——靠,你不喜欢吃这个,不喜欢吃那个,你到底喜欢吃什么?
——寿司。
——寿司?
——你又不会。
——谁说的,老子是谁啊?
云雀最后悬在半空的拐子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他想发出短促的嘶哑的音节,最后他只是弯下腰去地上的拐子,“冷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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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阳光爬满了房间。
“恭弥……我……”
云雀一边系着领带,从穿衣镜里斜眼身后金发的男人,“我们已经没关系了。不准随意进出我的公寓。”
“可是……现在狱寺不在……”迪诺望着镜子里面无表情的俊美男子,有些怔然,“而且恭弥……毕竟我们还是师徒……”
“别提他。”
他看到镜子里的人长眉微蹙,尚未系好的领带已歪在一旁,蓦地有些迷惘。镜子里的那个穿着黑色西装而又一脸冰霜的男人,是怎么了?
倏地陷入死寂的客厅突然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刚进门的人的左手停留在门把上。
视线中是令他感到不安的狱寺。脸上反映出和云雀相同的感受。
——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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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寺装作很平静地径直走入房内:“我忘了拿……文件……所以……”
话说到这里他才觉得荒唐:今天出门说的是去见对楼的山本。实则去学做寿司。
他是看见迪诺的车才唐突地冲进公寓,才想起自己的立场,和没有给自己留下退路。
不知过了多久。
云雀看向狱寺的目光异常凌厉,仿佛要攫住心魄。
房间里静得可听见不安的心跳声。
“打搅了。”
他嘴唇僵硬地翕张着,伫立良久,地面上的影子重叠了一半。
狱寺说出这句话再度觉得自己很荒唐,这明明也是他合租的公寓,怎么说也不该用像是误入人家的口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