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十二
我们回到徐州。
家里的天气很冷,就算是在秦皇岛也没有感受过这么冷的天气,因为没有暖气,所以到处都是冷冰冰的,北风透过风衣钻入身体,全是温度都降下来了,南方的冬天真的不好过。
当天下午我就去奶奶家了,这次由于携全家出行,很不方便,所以也没买当地的特产、可口的点心之类的东西。当时以为过了几天去市里买来,补回来这个礼节。可是到后来才知道那已经晚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看到奶奶的头发全白了,也比以前瘦了,半年时间竟然老了这么多,还好她身体是健康的。然后我去了爷爷屋里,爷爷还是跟往常一样,睡在床上。眼窝明显比夏天时候陷下去很多,更加瘦弱了。也不像以前话那么多了,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难受,我有热”。当时听爸爸说过爷爷前几天才挂的水,爷爷自从去年病了之后很容易起热,体温稍高就想挂水,这是他对自己制定的规定。听到他说身体有热的时候我并没有太当真,因为爷爷体温超过36度他都认为有热,这在常人看来是完全正常甚至有点偏低的体温他就认为是发热,所以并没有着急的给他找医生。我们让他看了看华宇,他目前第一个重孙子,他并没有去年的欣喜和满足感了,也许他真的很难受,他在用那瘦弱的身躯跟病魔做斗争。坐了不一会爷爷就让我们回去了,然后他就继续躺在那儿休息。一切都很平静,家里天气很冷,春节将近,虽说不上一片祥和,也算有点盼头。
腊月十九,爷爷终于需要挂水了,由于工作忙,爸爸没时间,妈妈又从那边的诊所请大夫过来扎针,挂水一般在三五天左右,每次2到3瓶,所以扎针完后身边必须有人陪着,因为需要换瓶,前两天是妈妈去陪着换水的,第三天去贾汪领劳工费,所以我得去。现在想想接下来的事情是我这一生中最后悔的事了,算不上大事,但我每次想起都眼睛湿湿的。
我在家里带孩子,妈妈走之前去了奶奶家看了,当时大夫没过来呢,所以我算了下时间,也得半个小时左右去也不晚,两个小孩太不听话了,换了地方、又特别冷,又哭又闹的,我只能在多看会孩子。过了大概半小时,我过去了。刚到门口看到奶奶握着拐棍慢慢的走到门口,从她眼神里看的出很着急和无助。我知道我来晚了,直接去爷爷屋了,看到水还剩两指左右了,如果再晚来5分钟估计就得回血了,挺危险的,奶奶坐了下来,说着说着就哭了,一边怪爷爷天天挂水,一边说自己没有用。听着我也很难受,毕竟这么大年纪了,挂水身边竟然没有子孙陪着,感觉我真的很不孝。爷爷躺在床上也不说话,只是眼睛看着窗户,看了许久就转过头去了,没有以前的坏脾气,没有了以前的责备,只是静静的躺着,眼睛似乎有点湿润。看到这里我就更加愧疚了。起针后,爷爷就让我回去,我当时竟然没有沉下心多陪他一会。从那以后,每次想起这,我就想哭。刚敲到这里,我的右手食指关节又开始阵阵疼了,疼的很热乎。
腊月二十二、二十三两天我没去奶奶家。
腊月二十四,南方的祭灶。晚上吃过饭,我去奶奶家准备放鞭炮。看到爷爷那屋都熄灯了,估计睡觉了,进去喊了两声,爷爷答应了,我说:俺老,今天祭灶,我在家院里放炮,你怕聒噪吗?他说:哦,放吧。 就简单的一句回答,我关上门,出去点火,放炮,然后回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迷信,当天夜里,大概1点左右,我醒了,看到台灯熄灭了,以为影关的,没有在意,过了大概两小时左右我又醒了,看到灯亮了,然后我觉得奇怪就没了睡意,灯是过几十秒灭,然后过会又亮了,原来灯坏了。。 很奇怪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