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兴安岭长大的孩子,对雪都司空见惯,从十月份开始就下起雪来,粘粘的,空气也好,雪下过后,不会像现在一样落上黑黑的灰。冬天的雪夜里,相处得好的邻居们照例是要串门子的,作业完成的早,父母高兴的话就带上你,穿得暖暖的,让他们左右手牵着,滑的地方再打几个出溜滑。无忧无虑的,恐怕那时候觉得最幸福的人就是自己了。印象中冬天里的猪肉都是冻着的,只有夏天才能在市场买来新鲜的猪肉,家家在仓房里都有个大缸,过年时大缸的作用功不可没,蒸的馒头、豆包,猪肉、带鱼、鲤鱼、香菜、包好的饺子、过年准备的瓜子花生,应有尽有。整个年,吃食都是那里变出来的。直到快开春了,房檐上的晶莹的冰溜子开始滴滴嗒嗒的往下淌水时,那个大缸才被掏空了,闲置起来。大兴安岭难得的夏天来了,大缸又派上了用场,它可以储备上满满的水,浇园子的水都是从它那来的。小时候学习《司马缸砸缸》,我经常觉得不可思议,“那么好个缸怎么说砸就砸了呢”!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