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郭旭带着崔怜怜回到了长风镖局，在路上，崔怜怜对天一第一镖局非常好奇，以前她一直想来看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郭旭一直没有答应她，崔怜怜知道自己长得像崔婷，郭旭跟她说过。郭旭和崔婷的一段爱情故事，许多人都知道。但是崔怜怜与其说是对长风镖局好奇，不如说成是对程采玉的好奇来得更准确些。郭旭和崔婷的一段爱情故事，江湖上知道的人可能不少，但是仍然没有郭旭和程采玉的传说来得多。
 在江湖中你只要随便抓个人问一下：天下第一镖局？他会马上回答：长风镖局。要说长风镖局什么最吸引人，那些惊心动魄的打斗，九死一生的场面，大家都在刀头上舔血过日子，似乎有些麻木了，但是只要说到长风镖局那个智慧过人却又丝毫不会武功的女诸葛，大家却都提起了精神，当然大家最感兴趣的是她与郭旭那似有若无、似无又有的一缕情愫会是个怎样的收场。
 崔怜怜当然也听到过这些。
 崔怜怜与郭旭的认识是再俗套不过的英雄救美，当时崔怜怜认为自己与郭大少是一见钟情，后来听郭旭说起了崔婷的故事，才明白郭旭对自己那么关心的原因。但是不管怎么样崔怜怜是爱上了郭旭，整天跟着郭旭，而且她也看得出来，郭旭喜欢她，并仅仅因为自己长得象崔婷。
 崔怜怜很聪明，她同样知道胭脂的故事，所以虽然郭旭对她的爱表现得并不令她满意，但是她很聪明的装作不知道，她不想自己把他缠得太紧了，然后象胭脂一样，吓跑他。
 崔怜怜想看看天一第一镖局什么样，可是郭旭总是故左右而言他，似乎在回避着什么，依崔怜怜看来，是在避忌采玉，可是她不敢问郭旭，怕什么？她自己也不太清楚。
 直到在一家酒馆里，崔怜怜打抱不平，与恶掌柜大打出手，遇见封平。看见自己和郭旭在一起，崔怜怜隐约觉得封平对自己有一丝敌意。郭旭对封平说了给六爷的祝寿的事情，封平说也许会去，说完就走了。
 接下来，又碰上了辛力，崔怜怜在辛力身上感觉到与封平一样的敌意。
崔怜怜沉默了，一天没有和郭旭说话，郭旭也没有找她说话，象是也在想些什么。崔怜怜哭了，怕自己担心的事情会发生。可是郭旭后来微笑了，对崔怜怜说：“你不是一直想去看看开下第一镖局吗？我带你去，顺便给六爷祝寿。”
 崔怜怜立即高兴起来，既然郭旭打算带她回镖局，说明自己对郭旭很重要，看来自己是瞎操心了，不是吗？
 郭旭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一开始不愿意带崔怜怜回镖局，心里隐隐约约有个念头：采玉会难过。想到这里的时候郭旭自己会吓一跳，所以赶快转移思路，不再想下去了。直到遇见封平、辛力，这两个过命的朋友，本来一看到自己很高兴，可是看到自己身旁的崔怜怜时都露出一脸的不已为然，郭旭明白为什么。
 郭旭知道，就算这两个人没有打算专门去祝寿，看到自己之后，也会马上赶到镖局。所以郭旭做了一个决定，带崔怜怜回去。

（五）

第二天清晨，郭旭早早地醒了，习惯地等着那声清脆地声音：“郭旭，该起床了”，他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声音了。虽然他在外面浪荡的时候听不到这个声音，但是他知道，只要他回到家里，就会感觉到熟悉的一切：美丽的面庞、温柔的眼神、亲切的声音、窝心的抱怨、细致的照料……
许久，仍然没有动静。郭旭心想，昨天看着采玉就有些不对劲，是不是病了，想到此处，郭旭赶紧起身穿衣，准备去看看采玉。
这时，敲门声响起来，郭旭迅速躺倒在床上，不小心让床框碰了一下腿，郭旭疼得咧了咧嘴。顾不上看腿，只管闭上眼睛，准备装睡。敲门声又响了，郭旭有些奇怪，平常这时，采玉早就一边出声喊他一边推门而进了。郭旭问：“谁呀！”
“少局主，是我，大家在等你吃饭！”是商六。
郭旭穿好衣着，来到前厅，大家都在，崔怜怜拉着采玉的手，正在亲亲热热地说话，铁衣在一旁怒目而视，辛力在擦自己的剑，封平闷着头喝自己的酒。郭旭看着采玉，采玉一直在微笑着，回答崔怜怜的问话。
郭旭：“采玉，你们俩个在说些什么？”
采玉转过头来，望着郭旭：“崔姑娘在向我打听你的事情，你的一切崔姑娘都很感兴趣，我已经尽我所能地都告诉他了。”
郭旭望着采玉的眼睛：“说了很多？”
采玉：“是呀，以后就不用我这个做妹妹的操心了，自然有人替你操心。”
郭旭笑了：“采玉，你在开玩笑，我可是想你的点心了。”
崔怜怜跑过来：“采玉姑娘已经教给我怎样做了，我现在就去给你做。”
郭旭看了看采玉，采玉的表情淡淡的。回头叫住了崔怜怜：“怜怜，算了，我只是说说。再说了你是客人，怎么能让客人自己动手为主人准备点心哪！好了，大家吃饭吧，封平，你不要总是喝酒，多少也吃点东西吗。辛力，你的剑又不打算出去卖，擦得那么亮做什么？铁衣，眼睛累坏了吧。”
铁衣重重地“哼”了一声，不过刚才郭旭那句主人、客人的话让他听着比较顺耳。郭旭还没有把那个女人看得有多重，大概是因为长得象崔婷，所以大家才高估了这个女人。
郭旭很自然地坐到了采玉身边，没有注意到崔怜怜失落的神情。
吃饭的时候，采玉也没有亲热地为郭旭挟菜，没有向郭旭问寒问暖。相反，对崔怜怜倒是礼数周到之极。
郭旭从小到大，没有在镖局吃样这样没趣的饭。采玉当他是透明的，几乎不跟他说话，直到他问了，她才好象迫不得已地回答一句，非常简捷，只是一个字“嗯”、“噢”……，就好象她突然之间失去了语言功能一样。看看同桌的其他人，个个都吃得很高兴。

（八）

郭发晚上睡不着觉，起来散步，看到采玉一个人坐在回廊里，倚着柱子，仰着头在看一轮明月，身上只是一袭单衣，在夜风中显得特别单薄。
郭旭转身回房，拿起自己的斗篷，蹑手蹑脚地走到采玉后面，轻轻地为她披上，采玉没有回头，也没有出声。
郭旭在采玉身边坐下，抬头看了看明月，又看了看采玉，这一看，目光就不由得被吸引住了。清凉的月光，照在采玉的身上，使采玉浑身上下笼罩着一种圣洁的光辉，白玉般的面庞显得更加美丽，长长的睫毛微微闪动着，星光在她的眼睛显得异常奇幻。
瞬间，郭旭胸中涌起一股冲动，想把采玉搂在怀里，吻住那双充满星光的眼睛。郭旭克制着自己，经过下午的沐浴更衣事件，郭旭心里对自己有些害怕，因为他对自己心里的某些感觉不能确定，而且这种感觉竟然有越来越强烈的趋势，这似乎已经脱离他的控制范围内，郭旭做事很少脱离他的控制。
“采玉，为什么不睡。睡不着？”
“采玉，夜晚这么凉，你穿得太少，当心生病。”
采玉仍然没有答话，郭旭觉得有奇怪，平时采玉对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相当关切，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从来都是采玉的话多，嘱咐他这个那个，自己只是微笑着听着。今天怎么了？
“采玉，你还在为下午的事情生气吗？我不是有意的。”
采玉仍然没有说话，郭旭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样的采玉对他来说有些陌生，心里着急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又往采玉身边凑了凑，却意外地发现采玉在流泪。
郭旭那种心被揪住的感觉又出现了，情不自禁地把采玉拉到怀里：“采玉，别哭。我惹你不高兴，是我的错，你打我吧！”郭旭拉着采玉手，往自己的身上打。
采玉在郭旭怀里安静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地推开了郭旭，脸上虽然带着泪痕，但采玉却微笑着：“郭旭，不关你的事，你认什么错。”
郭旭望着采玉：“采玉，是我让你伤心了，对不起。”
采玉：“不关你的事，只是心情没来由的有些忧伤，大概是在观里待的时间长了些，过两天就好了。崔姑娘今天好象不太高兴，你应该好好陪陪她。”
郭旭：“采玉，我……“
采玉站了起来，缓缓地拿掉身上的斗篷，递给郭旭。“很晚了，我回房了，你也早点歇着吧。”郭旭机械地接过斗篷，想说点什么，却说不出来，只是眼睁睁地看采玉慢慢地走回到房去。
郭旭回到房间，心里仍然在想着采玉，采玉肯定是不对劲。但是到底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郭旭心想明天要好好问问铁衣，采玉怎么了。

（十二）

商六一个人正在算帐，郭旭从外面走了进来。
“六爷，还有几天，好日子就要到了。还不歇歇？到时候你酒量可不能让我们失望啊！”
“少局主，闲不住哇。”
 “六爷，你听说过苏州十三少这个人吗？”
“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似乎挺神秘的。”
“能说来听听吗？”
“我知道的不多，如果少局主想知道更详细一点的话，应该去问大小姐，江湖中哪有大小姐不知道的事呀！”
 “我看采玉最近有些累，应该让她歇歇，六爷先说来听听。”
“这个十三少名字的由来，听说是上面有十二位姐姐。家里只这一位男孩。父母嘛，父亲是个做官的，不会武功。可是母亲却是出自武林世家，只是后来似乎有些衰落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郭旭有些失望，商六说的这些，他也知道。
“听说原来这个十三少不会武功，好象他的父亲不喜欢他学武，想让自己唯一的儿子做官。只是因为这个唯一的儿子从小身体太过虚弱，怕活不长，才让他稍微学点武功，是强身健体的。不过，这位十三少，确是位学武的奇才，听说不怎么练习就可以比他那些勤奋的师兄们的成就高出很多。”
商六望着郭旭：“怎么？这个十三少和咱们镖局有什么关系吗？”
郭旭看六爷也实在说不出什么：“以后再说吧，六爷。”
商六叫住郭旭：“少局主”，欲言又止。
郭旭：“怎么了？六爷，有话直说。”
商六：“那位崔姑娘一天没有见到你，心情好象不是很好，白天发了两顿脾气，都是大小姐给劝好的。”
郭旭：“采玉没说别的吗？”
商六：“大小姐什么也没有说，可是我们都觉得大小姐挺委屈的。”
郭旭拍拍商六的肩膀，给了商六一个安慰的眼神，走了。
铁衣刚好看见郭旭的背影，问商六：“六爷，郭旭有什么事吗？”
商六：“少局主向我打听苏州宁十三的事情。”
铁衣：“郭旭怎么不去问采玉？”
商六：“我也不知道，不过按照我这个老家伙的感觉，总觉得这阵子少局主和大小姐之间有些什么事情发生？”
铁衣：“有什么？”
商六：“具体的我说不出来，反正，这层窗户纸看样子是要捅破了。刚才我跟少局主说崔姑娘发脾气，可是少局主不关心，倒是问我大小姐怎么样？”
铁衣望着郭旭远去的身影：“希望如我们所愿，辛力这招看来挺好使？”
清早，郭旭起床，听到敲门声。
“采玉”，郭旭高兴地去开门。
“郭旭，昨天一天不见你，跑去哪里了。这是你的早饭，在这儿吃，还是到大厅和大家一起吃？”是崔怜怜，崔怜怜装做没有听到刚才郭旭的那声呼唤。
郭旭望着崔怜怜心里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自己把她带回镖局，却不理她。自己的心思这几天只在采玉身上转，不管怎样，崔怜怜是自己请回来的客人，自己应该好好陪陪她。
“好，那就在这儿吃吧，这两天没有好好陪你，生气了吧。”
“没有，昨天有些不高兴，不过采玉姑娘说你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不然的话，不会把自己请来的朋友丢下不管的。采玉姑娘就有那种能力，不管心里有多乱只要看到她的微笑，听到她亲切的话语，心里就会平静下来。”
郭旭在心里轻轻地一叹：“采玉！……”
崔怜怜装作没有看到郭旭的表情：“知道为什么把早饭给你端到房里来吗？”
郭旭往喝了一口粥：“不知道！”
崔怜怜：“镖局一大早来了位客人。”
郭旭：“唔”
崔怜怜仔细地盯着郭旭：“是采玉姑娘的客人。”
郭旭停顿了一下，继续喝粥。
崔怜怜：“那位公子好象和采玉姑娘的交情不浅哪！”
“既镖局来客人了，我这个做主人的总不能不露面吧。去看看！”

（十四）

崔怜怜要找郭旭下棋，郭旭没有心情，可是又不想让崔怜怜太失望，只好硬着头皮下，结果心不在焉，一连输了两盘。
崔怜怜抬头望着郭旭：“不如我们找采玉姑娘和那位十三少说话去怎么样。”
“好哇！……嗯……不用了”
铁衣走了过来：“郭旭，你过来，我有话说。”
郭旭看了看崔怜怜：“抱歉，你去找六爷下吧，六爷的棋下得也很好。”
郭旭拉着铁衣走了。没有注意到身后崔怜怜怨恨的眼神。
“铁衣，什么事？”
“你会不知道我找你什么事？”
郭旭苦笑：“知道又能怎么样？”
 铁衣严肃地望着郭旭：“郭旭，我不知道你现在心里想得是什么，可是我知道在采玉的心里是没有任何人能够代替你的位置的。”
郭旭：“你又不是采玉，怎么知道采玉的想法，是我让她太失望了。”
铁衣：“采玉只是表面上有些变化，心里还是一样的。”
郭旭：“你凭什么这么说，你不是早就知道这回事吗？”
铁衣：“谁说我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郭旭：“昨天早晨，你们的话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铁衣：“那是辛力想出来的主意，想刺激你一下，谁知道原来真的有这么一个人哪！”
郭旭：“你们都串通好了，还有六爷。”
铁衣：“我们串通？哼，还不是你们俩个闷葫芦，让我们看着着急。希望能在六爷大寿的时候，你们俩个能给个明确的态度。”
郭旭：“假的？”
铁衣：“当然，除了你，我把采玉交谁都不放心。再说了，采玉是个死心眼、倔性子，只会认准一条道跑到黑。”
郭旭给了铁衣一拳：“好兄弟居然串通好了来耍我。这么说封平也是同谋了，这个家伙居然还有这份心思。”
铁衣：“还不是你太过分，那个崔怜怜是怎么回事。”
郭旭：“刚看到她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她有危险，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她是个可爱的女孩子。”
铁衣一瞪眼：“可爱！我才不帮你呢？”
郭旭拉着铁衣：“现在我们不能自己内部斗啊！”
铁衣：“你先说清楚这个崔怜怜怎么办？”
郭旭：“怎么办？人家是我请的客人，来给六爷贺寿来了，总不能寿酒都不喝，就请人家走人吧？咱们长风镖局怎么能这样待客哪？“
铁衣：“请神容易送神难，你多余带她回来，她心里想些什么，你会不知道？”
郭旭：“这件事情你不用操心，我会解决的。”
郭旭想了想，问：“邓忍和你们不是一起的？”
铁衣：“小财神？我们没有见过，怎么了？”
郭旭摇了摇头：“没什么？”。
郭旭心想小财神既然能说出宁十三的名字，看来是真知道一些。

（十六）

郭旭去找采玉，听六爷说和那个十三少在花园。
郭旭慢慢地踱到花园，看到采玉和那个宁十三两个人不知道说到了什么，采玉笑得很是开心。郭旭望得痴了，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采玉笑了。一直以为自己才是唯一可以令采玉笑得如此开心的人，现在不是了。
理智告诉自己，有一个人如此欣赏、珍爱采玉，反正自己一直不确定自己的心，干脆放手好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要放手，郭旭就感觉自己的心似乎不是自己的了，有些喘不过气来。 舍得吗，自己真得舍得吗？
又看了一会儿，犹豫着是走过去，还是离开。宁十三回过头来，看到了郭旭，眼睛里似乎露出了一种意味深长的笑意，至少在郭旭看来那个笑容里有许多内容。
宁十三站了起来，对着郭旭一揖：“郭兄”。
采玉看了看郭旭：“郭旭，有事吗？”
郭旭索性走了过去，挨着采玉坐下。“采玉，我想你的点心了。”
采玉闪开了一些：“崔姑娘没有给你做吗？她学得很快的，我尝过了，和我做得一样。”
郭旭在心里气恼地想：为什么闪开我，我有那么讨厌吗？别人怎么会和你做得一样。嘴上却说：“我想吃你亲手做的。”
采玉：“那么我等下有时间的话去给你做。”
郭旭听了很高兴，又往采玉身边靠了靠，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表情有些象小孩向父母撒娇：“采玉，我最近晚上有些睡不好，你晚上过来给我讲些江湖中的轶事好不好。”
采玉这回没有闪开，关心地问：“怎么了？”
郭旭没有感觉到自己象在撒娇，看到采玉这回没有闪开，心里很高兴：“没有怎么，就是好久没有听到你给我说话，心里觉得缺少了一些什么。”说完回过头来，对着宁十三一笑：“十三少，你别见笑，我和采玉从小就这样，有时候我睡不着，都是采玉给我说些江湖中的轶事，我就会睡得很好的。采玉睡不着的时候，我也会去说笑话哄着她睡，要是有人敢欺负采玉，我出手更是毫不容情。”说完目不转睛地盯着宁十三。
宁十三毫不介意：“你们兄妹般的感情真是很令人羡慕，我要多谢郭兄一直以来对采玉的照顾。”
郭旭听了“兄妹”二字，有些刺耳，再听见说“谢谢“就更不顺耳了。不自觉地“哼”了一声，“我照顾采玉是我的事，与你无关，也用不着你谢。”但随即想起一件事，拉起采玉的手对宁十三说：“对不起，十三少，我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和采玉说，要带采玉离开一下。”
采玉：“什么重要事情？待会儿再谈不行吗，现在十三在这里，我不能把他一个丢在这里。”
郭旭心想不能丢下他一个人，难道就可以丢下我一个人吗？再说了就是要你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怎么会是一个人哪，不是还有如雪如霜两位姑娘陪他吗？”说完不再等采玉说话，拉着采玉就走。
宁十三微笑着：“采玉，你先去吧。再说郭兄和你相处的日子也不是很多了，你应该好好陪陪他，对了，还有铁衣兄。”
郭旭猛地回过头：“什么？什么相处的日子不多了。”说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采玉。
采玉脸有些红，不知道该怎么样说，望了望宁十三。突然觉得手有些疼，原来是郭旭握着她的手突然间用力。
宁十三：“郭兄，你好象太用力了，采玉会疼的。”
郭旭松开了手。
宁十三：“采玉，你和郭兄谈，我去找铁衣兄谈谈。”
采玉缓缓地点了点头。
宁十三对郭兄作了一揖：“郭兄，我先去了。”

（十七）

郭旭望着采玉：“采玉，你想说什么？”
采玉微笑：“郭旭，你先坐下，不是说你有事情对我说吗？”
郭旭坦白：“我只想和你在一起说说话，不想有人打扰，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什么时候我们俩个之间到了只有重要的事情才能一起坐下谈谈的地步了。”
采玉安慰郭旭：“郭旭，你多虑了。”
郭旭负气地：“采玉，是我多虑了吗？我回来有多长时间了，你能说得清吗？你陪我说过话吗？我出去这么长时间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你关心过吗？这段时间你根本不理我！” 
采玉：“郭旭，不是有人一直在你身边关心你吗？”
郭旭急切地抓住采玉的手：“采玉，我和崔姑娘什么事情都没有。我承认一开始是因为崔婷的缘故，可是我知道她不是崔婷，而且我和崔婷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采玉：“郭旭，你不用向我解释。”
 郭旭：“我要解释，我对铁衣他们都已经说过了，崔姑娘只是我的朋友，来给六爷祝寿的，喝过寿酒后，她就会走的。”
采玉：“崔姑娘是个好女孩。”
郭旭：“我知道她是个好女孩，可是采玉，这不是你不理我的理由。”
采玉轻轻地把手从郭旭手中抽离。
郭旭觉得很是生气：“采玉，现在我连握你的手都不行了吗？还有，那个宁十三为什么对我说谢谢。”
采玉望着郭旭，郭旭脸上的表情就象是突然间失去父母宠爱的孩子的表情，又象是什么珍爱的宝贝到被人抢走了的一副不甘心的样子。
采玉：“郭旭，不要这样，你一直不是这样的，那个洒脱、自如的郭旭的哪里去了？”
郭旭气道：“我为什么要洒脱，要洒脱也得分对什么人什么事，现在发生的事情你让我怎样洒脱？那个宁十三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采玉：“你对十三不应该有敌意”
郭旭还想不认帐：“谁说我对他有敌意。”
采玉：“郭旭。”
郭旭：“好，好，就算是我的态度不好，可是我怎么知道你从哪里认识了这么个人，突然间就这么要好，我和铁衣都不放心。”
采玉：“哥的脾气比你直，可是对待十三的态度都比你要好。”
 郭旭心想：如果有个人也这样对凤姑娘，你看铁衣的态度还会这样好吗，只怕会比我还糟糕。可是嘴里又不便说出来。
采玉望着郭旭：“郭旭，刚才十三对我说……”
采玉的话没等说完，铁衣就急匆匆地跑了过来：“采玉，你真的要嫁给那个宁十三。”
郭旭险些跳了起来：“什么？！”
铁衣：“郭旭，你怎么这么没用！采玉，是真的吗，刚才那个十三少说要娶你，而你也答应了。”
采玉点了点头。
郭旭和铁衣都呆了。
郭旭突然间醒悟：“采玉，这就是你刚才要对我说的话。”
采玉望着郭旭点了点头。
郭旭仔细地盯着采玉的眼睛，想从里面发现些什么，可是他什么也没有看到，采玉的眼睛一片清澈，以前常常从哪里能够看到自己，可是现在看不到了。
郭旭突然觉得自己的心似乎被人掏空了，然后不知道硬塞进去一些什么东西，越塞越多，心开始是隐隐作痛，接着是越来越疼，疼得自己都有些受不住了，可是他仍然坚持站立着，不知道额头上已经沁出了汗珠。
采玉和铁衣吓坏了：“郭旭，怎么了？”
采玉拉住郭旭的手，急得哭了出来。郭旭望着采玉白玉般的脸，看着她脸上的晶莹的泪珠，觉得自己的心似乎在一点一点地回来，疼痛也慢慢消失了，不知哪里传来的声音：采玉还关心我，会为我掉泪，采玉心里还有我，我要仔细地想一想，采玉不会离开我的，不会离开我的，我要好好想想……

（十九）

郭旭从小财神府出来，一直在想翁惜珠的话，郭旭觉得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可是又不完全明白。郭旭叹气：采玉，我的脑袋整天想你的事情都快成浆糊了，怎么回事呀。以前有不明白的事情就去问采玉，可是这件事情怎么去问。郭旭灵光一闪：为什么这件事情不可以问采玉，当然可以去问采玉。
郭旭觉得似乎看到了丝曙光，箭也似地冲回镖局，不顾路上行人的诧异，也不管进镖局大门时，六爷对他的招呼，直奔采玉房间而去。
可是采玉的房里找不到她人，郭旭好心情地去找宁十三，决定今天态度要对这个十三少好一些，毕竟自己要让这个十三少的好事落空了嘛。可是宁十三也不在镖局。难道是两个人一起出去了？郭旭刚刚变好的心情又恶劣起来。
到了大厅，看到大家都在，郭旭问了才知道，宁十三是一大早自己出的门，说是要准备一些事情。郭旭在心里笑了一下：准备什么呀，瞎费劲。
几个人看着郭旭的表情，铁衣：“郭旭，你在想什么，你真舍得采玉嫁给那个十三少吗？”
郭旭：“你为什么不反对，你不是说除了我之外不放心把采玉交给别人吗？”
铁衣：“我不放心有什么用，是采玉自己答应的。再说了，这件事情都怪你，要是你争气，事情也不会现在这个样子。”
商六走了进来：“大小姐也不知道去哪里了，有一个上午没有看到她了。门房也没有看到大小姐出去？”
郭旭：“不是和那个十三少一起出去的？”
商六：“不是，十三少自己走的。当时大小姐还在陪我说寿酒的事情，毕竟没有几天了。然后我就出去了，再进来找大小姐就找不到了。”
郭旭有些紧张，心里在想：采玉是不是生气了，生气我一大早不在家。都这个时候了，我还不在家老实呆着，采玉如果真的拿嫁人这件事情来试探我，我表现得一定不好。可是，采玉，有些事情心里知道就可以了，为什么一定要说出来呢？你难道一定要我说出来吗？
铁衣看着郭旭：“郭旭，你知道采玉去哪里了吗？”
郭旭还来不及答话，辛力：“你问他做什么，现在的采玉根本不理他，他怎么会知道。”
铁衣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我也是糊涂了，可是采玉去哪里了呢？”

（二十）

天色渐晚，仍不见采玉的踪影，郭旭的表情越来越难看，脾气越来越坏，气道：“采玉一定是和宁十三出去了，不然的话，怎么现在还不回来，和那个象女人的家伙有什么好玩的。”说完，手还狠狠地在桌子上砸了一下。
铁衣皱着眉头：“郭旭，怎么跟你说都不明白，采玉不是和宁十三出去的。别拿桌子出气。”
辛力拍了拍铁衣的肩膀：“铁衣，你不要和郭旭说话，他现在让妒火烧得神智不清。”
郭旭听了辛力的话，很不服气，扬了扬眉，准备反驳。辛力抢先开口了：“郭旭，你还别不服气，你现在的智力状态和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差不多，唉，不对，刚出手的婴儿至少还不会伤害无辜的桌椅。”
宁十三兴冲冲地从外面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如雪、如霜。郭旭抢了过去，往宁十三后面看，除了如雪、如霜没有别人。郭旭：“采玉哪，一天你都采玉带到哪里去了？”
宁十三也没有见过采玉，他是去商量下聘的事情去了，所以表情如此兴奋。
采玉失踪了，这个念头闪过郭旭的脑际，郭旭只觉得头“嗡”的一下大了，着着郭旭呆若木鸡的样子，宁十三也有些慌：“采玉一天都没见吗？这不是采玉做事的风格，采玉从来不让自己的亲人为她着急的。”
铁衣“哼”了一声：“谁敢打采玉的主意，我让他好看。”
宁十三望着郭旭：“郭兄，是不是你又对采玉说什么话了？”
郭旭恼火地望着这个十三少：“什么？你凭什么来质问我？”
宁十三望着郭旭：“郭大少，何必生气呢？采玉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问一句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郭旭对宁十三那句“未过门的妻子”那句听起来异常刺耳：“别叫得那么好听，还不知道采玉会不会嫁哪？”
宁十三似乎有意在气郭旭：“采玉已经答应了，还会有什么问题吗？虽然我的武功不是很高，但是保护我的未来妻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郭旭：“采玉是答应了你，可是事情还是会有变故的。没有我和铁衣的同意，你以为你就能娶采玉吗？”
宁十三：“可是铁衣兄已经答应了呀，至于郭兄嘛……”
郭旭：“我怎么样，你以为采玉不看重我的意见吗？如果我不同意，哼！”
屋里的众人惊讶地望着郭旭，这不是他们熟悉的郭旭，看来以前他们真的有些错怪郭旭对采玉的态度了，采玉只是暂时不见了，就算是有人绑架，也会有消息的，什么样的风险他们没见过。采玉决定要嫁给这个宁十三，以采玉的智慧，大家相信宁十三的为人，可是郭旭就象是失去正常判断的能力的几岁的孩子，只管自己发脾气，根本不管他人的感受。
宁十三仍然气定神闲：“郭兄现在着急采玉的下落，所以说话有些急躁，我能理解。”
封平突然开口了：“十三少，郭旭这么着急，怎么看你倒是很悠闲。”
宁十三仍然微笑：“封兄，我知道采玉不会有危险的，就算是有人劫持了采玉，也是用采玉来威胁我们，对采玉应该不会有伤害的。”
封平：“可是，如果那个人是冲着采玉来的怎么办？”
宁十三愣了：“采玉从不与人结仇。”
郭旭：“宁十三，是不是你在外面有什么仇家，连累了采玉？”
宁十三：“我没有仇家呀，我在江湖中都未曾与人动过手，何来仇家。”
封平：“郭旭，你最近惹到过什么人没有？”
郭旭摇了摇了头。
封平望着郭旭，决定今天不与郭旭商量任何事情，辛力说的对，现在郭旭的智力还不如一个婴儿。

（二一）

郭旭从外面走了回来，一无所获。看看屋里的人，除了封平都有回来了。郭旭在屋里转来转去：“封平现在还没有回来，看来是有消息了”
封平从面走了进来，众人围了上去，封平面无表情：“郭旭，你过来，我有件事情要你做。”与郭旭走出了镖局。
郭旭：“封平，你有消息了？”
封平：“你没有觉得镖局这两天少了一个人吗？”
郭旭：“少了一个人，没有哇！”
封平笑了：“看来你忘性可真够大的。你带回来的那位姑娘呢？：
郭旭恍然，还真的把崔怜怜给忘了：“是崔怜怜？“
封平：“采玉目前还没有危险，她们在城外三里处的破庙里，快去吧。”

郭旭悄悄地靠进破庙，看着采玉站在哪里，崔怜怜手中拿着一把剑指着采玉。
崔怜怜：“采玉姑娘，如果我的剑在你如花似玉的脸蛋上划上一道，郭旭是不是还会象现在一样珍惜你。”
采玉：“崔姑娘，你误会了，郭旭不是很喜欢你吗。”
崔怜怜：“误会，我以前才是误会了。我以为郭旭喜欢我，其实我只不过是一个替身，哼，现在就算是崔婷本人站在郭旭面前，郭旭的选择还会是你，更何况我一个替身。”
采玉：“崔姑娘，你说错了，崔婷在郭旭心目中的地位是无人可以替代的。”
崔怜怜：“你不用安慰我，我有自己的感觉，如果郭旭真的把崔婷看得很重的话，这几天他就不会根本一点也不理我，他的心全在你的身上。”
采玉：“他只把我当妹妹。”
崔怜怜：“以前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郭旭带我回镖局，我才一起来，我知道你很出色，在郭旭的心目中的地位非常特殊也非常重要，能够战胜你，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是很自豪的一件事情，可是事情根本不是那么回事。郭旭从回到镖局的那天起，他的眼中就只有你一个程采玉，只是他自己还没有意识到。
他只惦记着你什么时候回来，等你回来了，又惦记着要你陪他说话，他始终没有机会与你深谈，我眼看着他做什么事情都不专心。从他那天看见你沐浴之后，崔婷在他心中的位置就已经发生变化了，我是以崔婷的替代者身份才与他接近的，这点我体会得特别清楚。之前郭旭可能没有把你当成纯粹的女人来看待，可是从那天之后，你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经无人可以取代了，只是他还没有意识到，但是对于深爱着他、时刻注意他动向的我却意识到了。”
采玉：“你……”
崔怜怜：“是，那天我看到了，你们两个的一切我都看到了，包括你们在月光底下说话，包括郭旭当着我的面误喊出你的名字，我只是装做不知道罢了。那天在你的房中，我是故意端着点心闯进去的，我怕郭旭了解到自己真实心意以后，我就没有希望了。所以我要在郭旭还糊涂的时候，把他从你身边抢走。”
采玉：“崔姑娘……”
崔怜怜：“可是我还是输了，你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在哪里一站，我就输了，输得很惨。”
采玉：“崔姑娘，我知道你喜欢郭旭，第一次见你的面就知道，所以我真诚地希望你与郭旭能幸福，你与崔婷长得像这是一个缘份，而郭旭不仅仅当你是崔婷的替身，而喜欢你这个人，也是你的缘份，难道你不应该好好珍惜吗？”
崔怜怜：“不是我不好好珍惜，是郭旭不好好珍惜，他的眼里只有你一个，如果你变成了一个丑八怪，又或者你在这个世上消失的话，或许我会有机会。”
采玉：“崔姑娘，你不能因为郭旭几天不理你，就认为他不珍惜你，郭旭有很多事情要做，他不是那种整天只围着女人转而不做事的人，你不能让他整天只陪着你。只要他的心里有你不就够了。”
郭旭心想，这个世上只有你才会这样容忍我，只有你，因为你是程采玉，世上唯一的程采玉，在这个世上不会有第二个人这样对我，所以采玉，你不用对别人说那么多，只要保护好自己就好了，不要在乎别人的感觉，尤其那个人还要对你不利。

（二四）

几个人回到了镖局，宁十三冲了过来，拉着采玉的手上下打量，神情非常担心：“采玉，你没事吧，我真是疏忽了，还好你没事，不然的话，我真不知道我自己会做什么事。”
郭旭看着宁十三觉得很不舒服：“十三少，采玉的安危是我和铁衣的事情，就算有事情发生了，也不会有人责怪你的，采玉很累了，现在让她回房休息一下吧。”
宁十三：“好，采玉，我陪你回去。”
一个男人怎么可进采玉的房间，郭旭刚想开口替采玉拒绝，就见采玉点了点头，两个人牵着手一起走了。那亲密的样子把个众人都看呆了。
铁衣奇怪地瞅着郭旭：“郭旭，刚才在破庙里你和采玉不是很好吗？”
郭旭失魂落魄地点了点头。
众人看郭旭的样子有些担心。

夜晚，郭旭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觉。几天来的事情一幕幕地在脑海中闪现，尤其是最后一幕采玉与宁十三亲密的样子，让他的情绪跌到了谷底。郭旭此时不得不承认，他爱采玉，而且已经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了，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如果不是这个宁十三的出现以及崔怜怜的搅和，自己还不能正视自己的感情，他爱采玉应该是很久的事情了，他与采玉太熟悉，有时熟悉得好象采玉就是自己，他想过自己可以爱别人，就是没有想过爱自己，所以他一直以为是自己辜负了采玉，一直以为自己对采玉的爱仅仅是兄妹之情，其实不是。
郭旭想到了旁观者清这句话，崔怜怜应该早就看清楚了自己的内心，所以才会在努力未果的情况下对采玉下手，辛力和封平也是因为看到了自己的内心所以才会在自己还没有意识的情况下就已经为自己努力了，小财神也是因为看到了自己的内心所以才会顶着惹恼最怕的岳父的危险，扣住了宁十三的聘礼。郭旭呀郭旭你自认为聪明，实际上是个大笨蛋、大傻瓜。
可是，我一直以为采玉是用那个宁十三来刺激我的，现在看来，不是。采玉很喜欢宁十三，这从采玉看他的眼神中就能看出来，想到除了自己之外还有另外一个男人占据了采玉的心，而这一切都是由自己惹出来的，郭旭就开始叹气。

小财神府给郭旭送信来，信中说宁十三从他家里把聘礼拿走了，要小财神随时做好准备，在一个非常意想不到的时候，要来镖局送聘礼。
铁衣：“难怪今天一早宁十三高兴地走了，还跟我说会马上回来。”
辛力：“郭旭，看来采玉是真的喜欢那位十三少，看他的眼神都与看你不一样。”
 郭旭叹了口气：“我也注意到了，采玉看宁十三的时候眼睛里充满了宠爱与怜惜，就好象他是世界上的什么唯一，采玉可从来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我。”
铁衣瞪眼：“谁说没有过，只不过那个时候你没有心，现在你活该。”
封平：“你们真该仔细看看，采玉看郭旭的眼神和看宁十三的眼神完全不一样。”
郭旭：“是我太让采玉失望了。”
封平：“我的意思你没有理解，采玉看你的眼神是一个女人看男人的眼神，而看宁十三的眼神不是。”
郭旭精神一振：“封平，你肯定?”
封平喝了一口酒，非常坚定地点了点头。
辛力：“哈！封平，你这句话可是给郭旭打了充足的气。郭旭，你现在应该做什么？”
郭旭：“我应该做什么？”
辛力一脸惋惜地摇了摇头。
铁衣也一脸怪异地看着郭旭：“郭旭，怎么最近看你都是傻呆呆的。”
封平：“你们别取笑他了，郭旭还不快去找采玉。”
一言提醒了郭旭，郭旭转身走了。

（二五）

郭旭远远地看着采玉在浇花。郭旭走到采玉的身边轻轻地停下。采玉察觉了，回过头，笑着：“郭旭”。郭旭看着笑得如此灿烂的采玉，心被狠狠地撞了一下：采玉，嫁给宁十三就这么高兴吗？你舍得这样离开我？嘴上却说：“采玉，心情好象很好。”
采玉笑着：“当然很好，郭旭，我觉得从来没有这么好过，我感觉象是得到了重生一样。郭旭，难道你不高兴吗？”
郭旭苦笑：“采玉，你觉得我应该高兴吗？我一直以为自己聪明，可是却弄不懂自己真实的感情，等到我明白的时候，人家却要嫁给别人了。”
采玉：“郭旭”
郭旭深吸了一口气，决定要一争到底：“采玉，我知道你为什么高兴。”
采玉：“噢！”
郭旭：“宁十三马上就要下聘了，听小财神的意思，下完聘之后，只要你愿意，第二天可以来花轿迎娶，你是为这个高兴是不是。” 
采玉：“嗯！”
郭旭：“采玉，我想清楚了，我不能让你嫁，不对，应该是不让你嫁给别人。”
采玉：“郭旭，我嫁给十三会很幸福的，你不用因为内疚而娶我。”
郭旭：“采玉，不是我不因为内疚而娶你。”
采玉：“郭旭，别闹了，我还有事情要做。”采玉转身而走，面上做出一副与已无关的样子，可是心却在笑。郭旭望着采玉的背影：“采玉，你一定要我说出来吗？”采玉走得反而更快了。
郭旭呆呆地站着，铁衣走了过来：“看来采玉象是铁了心了怎么办？”
郭旭一个人静静地在想：自己对采玉的感情自己是弄清楚了，可是采玉却不清楚，怎么办？

“采玉：我知道不管我现在对你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这都怪我之前的表现，实在是让你没有信心，你认为我是内疚才会对你说那样的话。不是，这件事情在我心里一直存在着，我翻来覆去的想，每天想我与你到底是怎样的感情，这似乎已经成了我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如果一旦失去对这个问题的思考，我不知道我的生活会怎么样。我知道你对我的重要性，也清醒地知道有一天会有一个出色的人认识你珍惜你，只是每当我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我都赶快转移思路。因为我不知道如果这件事真的发生了，我该如何去面对。
铁衣他们骂我骂得对，你爱我爱得这么真，因为我的关系却让你爱得很苦，可是你没有丝毫抱怨，好象你就是为了爱我而生的。我凭什么认为你对我的爱就是理所当然的，凭什么有了另外一个人珍惜你的时候，我却在哪里气愤委曲。
我知道你对我的好，这让我很惭愧，我希望你的生活能过得快乐、幸福，可是我却是那个让你不快乐、幸福的罪魁祸首。我为此很自责、痛苦，铁衣他们看不出来，认为我不负责任，认为我是轻视你。这正是我所希望的，每次铁衣为你的事情与我吵架的时候，我都乖乖听着，这样的话我的心里会好过一些，每当这个时候我都自认为我装得很象，可是一切却瞒不过你的眼睛，那天听了你和崔怜怜的对话，我才知道，你嫁给宁十三不是为了自己，而是完完全全为了我，之前翁惜珠也提醒过我，只是我还有些浑浑噩噩，直到亲耳听到你与崔怜怜的对话。
我不后悔认识崔怜怜，采玉你看到这里别生气，因为是崔怜怜让我认清了我自己的心，也让我更加认清了你的心。我的心与你的心本来就是一颗，以前我一直不知道自己在忙些什么，为什么总喜欢在外面的花丛中流连，自以为很潇洒，实际上是因为我的心并不完整，世上有哪一个人只有一半心而会快乐幸福的呢。现在我知道了我的那一半心在哪里，我想把那一半取回来，想让两个半颗心合成完整的一个，可以吗？采玉。我等着你的答覆。”
郭旭来到采玉的房门口，房里没有亮灯，大概是已经睡着了，郭旭将信塞在采玉的门口，转身准备离开。
“郭旭，睡不着吗？”是采玉的声音，原来采玉还没有睡，郭旭此时突然很慌，怕见采玉，怕采玉看完信后，拒绝自己。门“咿呀”一声开了，郭旭转身就跑，采玉看见门缝掉下一封信，捡了起来，再看看郭旭慌张的背影，忍不住笑了，那是发自心底的笑意。

（二六）

吃早饭的时候，大家都在，明天就是六爷的好日子，大家都很高兴，尤其是六爷异常兴奋，说着明天如何与朋友们共醉一场。郭旭有些坐立不安，大家都看到了，但是都装作没有看到。采玉一切如常，与六爷商量着镖局的日常事务，就好象她没有看到那封信一样。

这时门房通报说小财神到了，“来送聘礼了”这个念头一闪，进入了郭旭的脑子，郭旭一下跳了起来，冲了出去，他要把小财神拦在外面，关键时刻自己的朋友可不能扯自己的后腿。迎面碰上小财神，拉住他就往外走，小财神想挣脱，但是如何是他的对手。一直到离镖局很远的地方，郭旭才停了下来，邓忍累得气喘吁吁。
郭旭很着急：“你来做什么？”

邓忍大口地大口地喘着气：“来做什么？当然是来送礼。”

郭旭：“你是不是我的朋友？”

邓忍奇怪地：“正因为是你的朋友，所以才来送礼，有什么不对吗？”
郭旭望着邓忍：“我正在努力，你不是也说不希望我失去采玉，为什么不帮忙，还来添乱。”
邓忍恍然大悟，笑得直不起腰来：“明天是六爷的好日子，我来给六爷送寿礼。唉！你现在的脑子里大概只想着采玉，只怕别人把她娶走，别的什么都不想吗？”

郭旭：“……”

铁衣去找采玉：“采玉，现在我要说说你了，郭旭现在是如何对你，你应该看得很清楚了，早上闹了那么一个大笑话，这哪象是郭旭做的事情，可是居然发生了，这难道还不说明问题吗？你不要在折磨郭旭了。”

采玉的眉梢眼底隐藏着笑意：“郭旭，笑死我了。”
铁衣笑着：“你还笑，郭旭被辛力好好地挖苦了一顿，现在你不心疼他了吗？”
采玉求饶地：“好了，哥。你在这里都唠叨了一个晚上了，都快被你烦死了，你让我好好歇歇不成吗？明天我可得忙上一天哪！”
铁衣欲走又回过身来：“以前我气郭旭对你的态度，让他受点折磨也是应该的，可是现在瞅着他这个样子又不忍心，我什么时候心也这么软了。”

清晨采玉醒来，刚打开房门，就看见郭旭站在哪里，采玉很奇怪：“郭旭？”郭旭不答。采玉摸了摸郭旭的衣服，上面沾满了露水，显然站了很长时间了，采玉很是心疼：“郭旭，你站了多久了？”郭旭望着采玉焦急的样子：“如果我说站了一宿你信吗？”采玉急得拉着郭旭进了她的房间，拿热毛巾替郭旭擦脸，心疼地责怪着：“幸亏晚上没有下雨，你干嘛做这种傻事？”郭旭抓住采玉拿毛巾的手：“如果我站上一宿，能让你象以往一样关心我、照顾我，那么我以后每天都来站。”

采玉拉着郭旭往外走：“郭旭，这不是你做事的风格。快回房间换一下衣服，露水都把衣服打湿了，当心身体。”郭旭一把将采玉拉到怀里：“采玉，我不管，我什么都不管，你都不理我了，还管我的身体做什么？”采玉想挣脱，郭旭紧紧搂住了不放，采玉只能放弃。

郭旭温柔地：“采玉，我们现在去拜堂好不好？”采玉吃惊地抬起头，望着郭旭，郭旭的表情一本正经，采玉忍俊不禁：“郭旭，你怎么象个孩子。”郭旭笑着：“不管像什么，只要你答就我就好。”采玉：“谁说我答应你了？”郭旭急了：“采玉，你不答应我，我……，我……”

采玉望着郭旭急切地样子，看着他有些憔悴的面容，自己这些天真把他折磨坏了。郭旭的下巴上都长了一些胡须，采玉伸出手去，轻轻地抚摸郭旭下巴上的胡须，温柔地：“怎么也不收拾一下”

郭旭用胡须碰了一下采玉的脸：“我哪有心情哪！“采玉咯咯地笑着：“痒”。两个人彼此笑闹着，没有注意身后站着一群人，郭旭想吻采玉，采玉笑着躲，一回身看见身后站着一大群人，吓了一跳，随即脸就红了，羞得躲到了郭旭的身后。
郭旭却毫不介意，有些怪责地瞅着大家：“怎么这么多人都没有眼色。“
铁衣摇了摇头：“什么妹妹、朋友，都在我们面前说假话，我们还在为你们俩个着急，你们俩个却……”

商六看着郭旭和采玉两个人，镖局里上上下下十几年的心事终于要了了，不由得高兴得流出了眼泪。随即又把眼泪擦干：“少局主，大小姐，对不起。我们不是有意打扰你们的，大家都等着你们喝喜酒哪。”


郭旭奇怪地：“我刚和采玉说要拜堂，你们就准备好了，可真快呀。”
众人面面相觑，静默了半晌，终于忍不住，爆发出一阵大笑，采玉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用拳头捶打着郭旭：“郭旭，你……。”
铁衣看着采玉的样子，笑：“采玉，我决定了，不能让你嫁给一个智力这么低下的人。”
辛力也笑着说：“对，郭旭，我要和你决交，如果江湖中人知道我和一个傻瓜做朋友，那我多没有面子。”
封平捂着肚子摇头：“郭旭，今天的你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

郭旭还没有反应过来。
商六擦着眼角笑出来的眼泪：“少局主，我刚才说的喜酒，是指我今天的寿酒。不过请少局主放心，我现在就去张罗少局主与大小姐拜堂的事情，拜堂的一应事物，早几年前就准备好了，就等少局主一句话哪。”
郭旭此时才知道自己又闹了一个笑话，看来以后少不得要听辛力等人的奚落了，不过他也顾不得了，拉着采玉的手：“采玉，这下你可跑不掉了，你不想我变成一个笑话吧。” 采玉红着脸，看着郭旭，慢慢地但坚定地点了点头。

镖局上下，喜气洋洋，大厅里摆开了筵席，人们高声阔语，酒酣耳热之后，郭旭走到采玉的身边，附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话，采玉欣赏地望着郭旭：“郭旭，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郭旭有些得意，不过随即又说：“如果你少折磨我一些，我也许早就会猜到的，我以前也隐隐猜到了，但又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匪夷所思，怎么会有这种事呢。”
采玉：“现在你知道了，是不是准备打退堂鼓了。”郭旭装模作样地想了想：“还是不行，我怕走了个宁十三，再来个安十四，我可没有把握这个安十四也是个女扮男装的家伙，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先把你娶回家再说。”
铁衣看着两个窃窃私语，很好奇：“你们两个在说什么？”
采玉刚要答话，郭旭拉起了采玉，嘻笑着：“铁衣，采玉是我的了，以后我和我媳妇的事情，你最好少打听，不然的话，别怪我不给你这个大舅哥面子。“ 
铁衣也笑着：“好哇，我今天算见识了郭大少的本事了，什么是吃饱了打厨子，什么是现喝水现挖井，我可真是长见识。不过，采玉还没有与你拜堂，就不算是你的媳妇，我是采玉唯一的亲人，没有我的同意，你休想娶采玉。”
郭旭做出一副愁眉苦脸状：“噢，这点我倒我忘了，那么现在还得给拍马屁是不是。”说完，手便向铁衣挥去，铁衣闪身挡架。两个人你来我往便交起手来，大家在旁边哄然叫好，为两人助威。
采玉微笑着站在一边，望着这两个她在世界上最亲近的人，内心充满了幸福的感觉。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