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也曾经被当作怪物对待过吧.]
德比特从梦中惊醒,幽暗中感到背后冷汗津津濡湿一片,不禁咬住牙,生怕吵醒身旁的人,强忍着没出声,蒋怒气咽在喉头,咕囔:
"那个混蛋!"
梦中那个嘴角沾血的魔鬼一脸鄙夷地对他们眯眼,声音就算是过了那么久却依旧人在其境般清晰地一遍遍回荡在耳窝,像嘲笑小丑的滑稽,甚至带了一丝讽刺的怜悯.
德比特在幽冥中眨眼,吸血鬼的脸庞映在眼中挥之不去.
过了那么久,他却依然对那一战难以忘怀.左臂又隐隐作痛起来,犹比提醒他被触碰到伤痛之处的羞耻恼怒,那种伤疤,是不能被揭起的,一旦拥有,便是永恒的痛.
他突然察觉身旁轻微的响动,呓语般窣窣的声音如此细微却响入了他心里,他俯下身:
"德罗?"
压抑许久的人终于不再忍耐,扑入他怀中,咿咿地哭出了声,却还是有意控制了音量,怕他嫌烦般---明知他不会.
"呜呜德比..."他哽咽着叫他,"德罗又梦见那个吸血鬼大叔了...德罗的手又疼了..."
德比特搂紧他,没有对他们相同的梦境表示诧异,只是疼,左胸第二个肋骨下很疼.
双子的梦境,永远一致.可加斯德罗也一直比德比特脆弱,同样的梦魇,若非得到德比特安慰,他是难以舍弃的.---那么多年，一直如此.
他注视着漆黑中闪着泪光的那双纯粹的金眸，默然无言.他自然懂得加斯德罗的泪，加斯德罗的伤，他又何尝不是如此，可是，有些伤疤，是不能彼此揭开的，他不想揭开.
"呐...德比..."
"...?"
"我们不是没人要的孩子,不是怪物...对吧...?"
"..."
"德比?"
"笨蛋!说什么呢!我们当然不是什么没人要的孩子,更不是怪物啦!"
对，我们不是.
我们还有彼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