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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誓言被海冲刷成谎言】南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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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1-02-13 20:59回复
            那是我曾经 的幼儿园,我早已长大,所以它早已成了遗址。


    5楼2011-02-13 2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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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19 11:2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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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还记得,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有点儿不留情面的午后,幼儿园的阿姨罚我站在屋檐下面。因为我不肯午睡,我要回家。她们不准我回家。我抱着我的那个脏兮兮的兔子枕头,站在那里。面对着满院子的秋千、滑梯、跷跷板—它们因为无人问津,因为寂静,瞬间就变得面目冷漠。它们本来应该比那些阿姨们友善一点儿的,他们也就不了我。我还以为得到这个惩罚的自己再也回不了家了。过了一会儿,我突然看见围墙上面是哥哥微笑的连,“南南,南南,过来。”我听见墙后面似乎还有一阵笑声,是姐姐。
         “南南,过来呀。”惊愕的让我的小腿肚子在微微颤抖。可我不敢,因为阿姨说我不能乱动。她们已经不让我回家了,我除了听话,没有别的办法。哥哥突然翻到了墙头,骑到上面,像是骑着旋转木马。姐姐的笑声又传了进来,“快点儿呀笨蛋。”我眼睁睁地看着哥哥一点点踩着墙上那些砖堆出来的花瓣的空隙,爬了下来,稳稳的踩在我们幼儿园的地面上。他跑过来,抓住我的手,说:“咱们走。”于是他拉着我的手,把我带到了墙边,“爬上去南南,”他肯定地说,“别怕,我在后面,掉下了了我也可以接着你。”我都不知道当时算不算是害怕了,总之我稀里糊涂地就真的爬了上去,哥哥也爬了上来,他抓着我那件粉色的罩衫后面的带子,像拎着一件行李。
             那是我第一次坐在墙头那么高的地方,看见世界。那是我第一次可以低下头,看着围墙外面的姐姐。“下来,南南,咱们走了,不在这个鬼地方待着。”她仰着头看我的时候,阳光铺满了她的脸庞。她的嘴唇真红。
              就这样,他们俩劫狱成功。
      


      6楼2011-02-13 2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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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得发生一点儿好的事情吧。”我只好这么回答。
              我不知道她是真的没听见,还是装作没听见。总之她开始低下头去翻看飞机上的那些杂志了,对话就这么结束了。不知不觉间,我把额头抵在了机舱的舷窗上,圆形的。飞机的窗子总是冰冷,让人觉得外面的天空貌似温柔晴好,其实那种柔软的蔚蓝是被严寒冻出来的。我觉得我需要仔细地,从头想一想。想想刚才闯进我梦里的人。想想我的小镇上的第一个过客。短暂的睡眠中,我没能看清他的脸。可我知道他是谁。
              “我再也不想看见你。”我说。
               “你每次都这么说。”他说。
              “这次是认真的。”
               “你下个礼拜就会改变主意。”
               “滚。”
               “你的性格真是糟糕。”
               “滚蛋。”
               “不能文明一点儿吗?你哪儿还像个女人?”他脸上的微笑,和童年时哥哥如出一辙。
               “滚远一点儿。”我认为这句要比上面那句文明。总是这样,我在不知不觉中,就恼羞成怒地接受了他言语之间的所有讯息。
               “好,我滚。但是我爱你,这总不关你什么事吧?”
              
               “南音,”江薏姐的声音从那本摊开的杂志上方传过来,听上去闷闷地,“到了以后,你是打算住我那里,还是住苏远智那里?”整句话问完了,她也没有抬头。
              很简单的一个问题,可是要想真的回答,是很累人的一件事。所以我只好冲着她笑,我自己也知道,这挺像的。她笑着摇了摇头,像是自言自语:“真羡慕你们这些年轻人,真的是力气折腾。”
               我想是在江薏姐跟空姐说“我要咖啡”的时候,我看见了那朵云。形状真的很特别,乍一看就像是公园门口的石狮子。可惜舷窗的视觉范围太狭小了,我用力地看,也只能稍微多看那么一瞬间。但我还是必须尽力地好好看看它,因为我知道,我和它再也不会相逢。
        


        8楼2011-02-14 1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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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01        外婆


          9楼2011-02-14 1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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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找到连载了 终于不用抄了


            10楼2011-02-15 0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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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小时候起我就觉得,过年这回事,只有在等待的时候,才最像是过年。心里涨满了期待、欢喜、激动,和想象,以为到了正日子,所有这些期待、欢喜、激动和想像都会翻倍的。可是大年初一清一早一睁开眼睛,就发现他们全都在除夕的睡梦中消失了。我不甘心,我非常不甘心。那时候我是一个执着的小孩,所以我每一次都很用力的把枕头翻起来,紧紧地抓着那几个红包,眼睁睁地,一边告诉自己所偶那些喜悦都会在打开红包的时候从天而降,一边就这样看着它们静悄悄的停泊在不远处。可是就是隔着一层玻璃,没法对着我从头到脚地用力泼过来。
              可是我不能告诉妈妈说,我其实不喜欢春节。我必须挥舞着那几个红包,跳下床去跟每个人说“过年好”,必须用力地跟每个人拥抱—-因为如果我不这么做,他们每个人都会堆出一副很严重的表情,问我:“南南,你怎么不高兴呢?”——爸爸,妈妈,小叔,姐姐,更久远的时候,家里会有更多的大人一起问我这个问题——最多的时候达到过十个吧,那时我们家每个人都活着的时候。似乎我不高兴是件特别严重的事情。在他们的逻辑里,只要我没有表现得很高兴,就一定是有坏事发生。妈妈就会偷一个盘问我:“南南,是不是作业没写完啊?是不是在学习被老师骂了?”......时光流逝,妈妈的问题变成了“南音,跟妈妈说实话,你是不是早恋了?”到了现在,终于变成了:“你跟苏志远吵架了对不对?别骗我,妈妈是过来人——”
              就这样,不知不觉间,为了不负众望,我变成了一个总是很高兴的人。不过,我就是在这个竭力让自己高兴的过程中,莫名其妙地找寻到了一些真实存在的快乐。我想哥哥是对的,我天生就热爱起哄。哥哥总是能把很多事情都总结的特别恰当,所以我觉得,他就应该做一个老师,虽然他没有小叔那么有学问。
              哥哥是世界上唯一一个不会用那么紧张的语气问我是不是不高兴的人。但是其实他什么都能看出来,可他等着我自己说,如果我不想说,他也丝毫不会勉强——当然了,我基本上什么都会说给他听,因为让我把一件事憋在心里不讲出来,很难。我常常会把一个好朋友的秘密不知不觉间就告诉了另一个好朋友,天地良心,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觉得放在心里是个太艰难痛苦的过程。
              这个春节尤其乏味,我是说,2009年的春节。因为没有哥哥。我给他的上一封信里问过他,会不会回家过年,但是自那之后,我就没有收到他的任何回音。唯一一件开心的事情,就是我们搬进新房子了,虽然这边很荒凉,马上急要到郊区,可是整栋房子弥漫着那种淡淡的油漆的味道——应该是油漆吧——让人错觉虽然我还是那个我,但是整个人生还是可以换成新的。
              我真想把整个人生换成新的。就像是一年前,我将落在广州的那一瞬间,不,准确地说,是我从机舱里走出来,呼吸到白云机场的空气的那个瞬间,我在那个陌生的南方城市闻到了含有的冬天的气息。然后,我听说雪灾来了。我和很多旅人一样,立刻觉得自己似乎再也不能回头。但我知道我是来做什么的。我来这个北大学捆住的仓皇的城市,把我的男朋友抢回来。心跳快得像是在泄愤,我的头脑却异常冷静,就像是在一片可以忽略时间的雪原上,等待着那只必然会出现的猛兽——我是个猎人,我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然后我就知啊哦,虽然我还没能见到苏远志。但是我一定会赢。
              但是,如果当时能知道,2009年的春节是我们家最后一个完美无缺的春节,我一定会努力记得每一件事、每一个瞬间,一定不会允许自己感到无聊的。
              出席的傍晚,外面散落着零碎的鞭炮声。雪碧坐在我房间的地板上,很认真地剪窗花。所谓窗花,当然不是指电视里播放的那种十分精巧的民间艺术,她剪出来的图案都无比简陋和怪诞,可她坚持说那是窗花,我也懒得跟这个小孩子认真。我抱紧了膝盖,白色的地毯松松软软的,我从那上面捡起来我的手机,给苏远智发短信:“你想我吗?”——每当我没什么话跟他说,但是又希望他能理我一下的时候,通常都是这个开场白。
              


              11楼2011-02-15 0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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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看吗”雪碧举起她的新作,期待的问我。
                “像是万圣节的南瓜。”我很诚恳的告诉他她。
                “什么是万圣节的南瓜”他认真地看着我,她眼睛真大。
                “你真是个文盲。”我无聊地把身子往后一仰,枕在了可乐松软的肚皮上,“要是郑成功那个小家伙在这儿就好了,”我神往地说,“不知道多开心。”
                “咱们可以去玩北北。”然后他看见了可乐在我的脑袋下面,顿时尖叫了起来,“你会弄疼他的!”然后她的声音被外面传来的歌声打断了。
                


                12楼2011-02-15 0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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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19 11:1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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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13楼
                  还不完整 接着抄了


                  14楼2011-02-15 0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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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越来越胖了,小小的脸蛋儿几乎都要垂下来。我每次看见她,都有种冲动,想把那两个水嫩的脸蛋儿替她扶上去安得牢靠一点儿。此刻她聚精会神地拨弄着学步车上那几颗彩色的木头珠子,眼神专注得很—北北就是这点可爱,那对细细的眼睛像是被日益膨胀的脸越挤越小了,因此只好拼命地做出很有精神的样子来,彰显自己的存在。我过去也总是跟着姐姐说北北长得很丑,可是后来有一次,我无意中知道了,我小的时候,姐姐也常用一模一样的语气说:“天哪南南长得真丑,这可怎么办?”—自那之后,我就觉得我和北北都是弱势群体,我们应该团结一点儿。
                    “北北,北北—别数那几个破珠子了,你又不识数,数不清的……”我蹲在她面前,很认真的跟她对话。
                       妈妈在不远处慢慢地笑了,“那你是姐姐,你要教她的嘛,我们北北那么聪明。”


                    15楼2011-02-15 1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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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北北是个冰雪聪明的小孩。她八个月的时候就会叫“爸爸妈妈”,现在还不到一岁,她已经会讲一些很简单的词表达她的意思了。比如“好吃”,比如“去玩”,比如“北北喜欢”,家里来客人的时候,北北表演说话就是大家最好的余兴节目。看她一板一眼地用力地表达自己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个世界的上方,一定还是有个类似上帝的神灵的。
                      北北抬起她的胖脑袋,看着我,然后把食指放进嘴里投入地咬了咬,突然笑了,非常肯定地说:“漂亮。”
                      “谢谢你表扬我哦—”我终于忍不住了,还是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儿,然后我想到,她不是在说我漂亮,她是在回答我。我要她不要再去摆弄那几个珠子,她在跟我解释她为什么要那么做,因为那些珠子漂亮。—真令人难以置信,我用另外一只手捏住了她的另一边脸蛋儿,然后轻轻地把她的小脸坤成了一个哈哈镜里的模样,“北北,你真的有这么聪明吗?我的话你全都听得懂是吗?”


                      16楼2011-02-15 1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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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的表情还是茫然,“我还是什么都没想起来。”
                        姐姐在一旁笑了,嘲讽地说:“三婶,你眼前是不是只浮现出来了三座建筑物?”
                        然后她们几个人一起大笑了起来。妈妈摇着头,一脸无奈的表情,“有什么办法,上了大学也没用,还是这么缺心眼的傻丫头。”
                        虽然姐姐的语气让我很不舒服,但是我还是由衷地觉得她说的话确实很好笑。北北歪着小脑袋,看了看我们所有人的脸,然后也胸有成竹的笑了,似乎是明白了,眼下这个状况,跟着笑是不会错的。
                        有些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比如现在,我就是无意中瞟到了窗子外面似乎是掠过一辆出租车,一瞬间,我觉得心里或者说脑子里,用什么东西蜻蜓点水一样地,微妙地震颤了一下。于是我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定的,错不了,不然没法解释心里面随之而来的那种特别强烈的肯定。
                        我跳起来往门外跑。一边跑一边把我的预感喊了出来:“哥哥回来了,哥哥回来了……那辆车里坐着的一定是哥哥!”顾不上理会身后大家的声音了,我在第一个音节涌到喉咙那里的前一秒钟,看见了哥哥的身影。


                        18楼2011-02-19 1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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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着落地窗,他打开车门,他接过司机从驾驶座上递的零钱,他走了出来,他绕到后面去打开了车的后盖,他把巨大的背包拎了出来的时候身体的角度终于偏过来一点点,他把那个大家伙随便的放在地上,像是丢下沉重的盔甲,他腾出手来把零钱塞进了衣袋—没有声音,他在真空之中做完这一切。我终于用力地打开了落地窗,空气和远处的车声一起涌来了,“哥哥—”我发现自己的欢呼声居然怯生生的,似乎我还没有准备好,似乎我还是比较习惯刚刚的寂静,似乎我有点儿还怕迎接他的阔别已久的声音。
                          他抬起脸,笑了。就在这个时候,我看见了姐姐。姐姐站在那一块室内投过来的光晕里,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笑容有些僵硬。出租车的大灯还在闪,那司机不知为什么,非常应景,还不走。哥哥和他的背包就停留在那束车灯里面,一个站在黄色的光芒中,一个站在惨白的光芒中。中间那段明明暗暗的柏油路终究是黑暗的,就像是各自守在一个小星球上。
                          姐姐说:“你回来了。”
                          哥哥说:“过年了,我怎么能不回了?”
                          姐姐笑了,是急匆匆的、自嘲的那种笑,“回来了就好。”然后像是不知道该把自己放在哪里,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进了屋。
                          估计哥哥也没有想到,她这么快就寒暄完了,我在一边也觉得有点儿僵。不过我向来比较擅长厚着脸皮去打破僵局—所以没怎么想就冲过去紧紧地给他一个拥抱。
                          “你是不是瘦了,死兔子?”他这样说。
                          “要死啊,大过年的你咒我死?”我抬起头,对他喊回去。
                             “你不也正在咒我么?”
                          “我没有,我说‘要死啊’只是表达一种语气,这和‘死兔子’是不一样的!”现在我放心了,其实一切都没有改变。
                          “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瘦了,郑南音。”他又开始做出那副一本正经的样子。
                          “怎么可能?我又重了两公斤,你不要哪壶不开就提哪把好不好呀!”我看着她明显削下去的脸颊,认真地说,“哥,我好想你。”
                          他周身散发着一种陌生的气息。也许远行之后的人都会这样的。可是这种陌生的气息却让我觉得有点儿不安,比方说,我刚才冲过去抱紧他的时候就突然想起来—每次苏远智放假回家的时候,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拥抱也会让我从他的脖颈那里嗅到一种属于异乡的生疏的味道,每一次,我都会被这种陌生搞得有点儿害羞,就像是我们才认识没多久。于是我就在心里笑话自己说:“郑南音你有没有出息啊?你们已经结婚了结婚了你知道吗?你不要紧张得像是在偷情一样……”


                          19楼2011-02-19 1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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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哥哥,我居然想到了苏远智—也不对,我是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这可真的有点儿丢脸了。
                            “南音,你让哥哥进屋里去,这么冷的天气—”爸爸的声音从阳台上传了下来。然后妈妈也从落地窗里面走出来了,两只手湿淋淋的,估计是赶着去洗掉了面粉,妈妈没有表达惊讶,也没有表露欣喜,她只是说:“累了吧?马上就开饭了。”
                            “好,三婶。”他和我妈妈说话的时候总是偷出来一股特别让人舒服的顺从。妈妈总是和我说,其实哥哥的个性跟她很像,有时候补充一句,“他才该是我的孩子。”—心情不好的时候,这句话说完了就联想到我的种种可恨之处,然后开始骂我了。


                            20楼2011-02-19 1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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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19 11: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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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觉得,正因为哥哥不是她的孩子,她才总是看到他身上的有点。那种距离,是看不见也摸不着的


                              21楼2011-02-19 1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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